38、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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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认床，也许是睡前的烦心事一直作怪，很晚我才入睡，以至于早上起晚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周悦还是没有叫我，纵容我的懒觉。
当我终于惺忪着睡眼，急死忙活穿衣洗漱的时候，周悦已经把牛奶蛋糕摆在桌子上了，牛奶里还拌了高乐高，这是我最喜欢的搭配方法。
“怎么不叫我呢？”我一脸自责却嗔怪着他。
他坐在餐桌前，看看墙上的挂钟，说：“还早，不会误了火车。”
“在火车上也可以睡的。”
“车上没有家里舒服。”
家里……他说家里。
他保持着微笑，我又觉得我的脸没出息地烧了。
我总是这样，前一秒觉得难堪，后一秒又自责自己的难堪。我赶紧坐下，低头对着蛋糕大快朵颐。小小的圆桌，洁白的餐具，对面的爱人深情地望着你——也许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种唾手可得的幸福。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我们与学生流反方向，这就避免了拥挤和混乱。上了火车，想想要在这上面晃悠两天，我的心都沉了，还好我们带了消遣的食物和工具。
周悦买了两张面对面的上铺。从上车开始，他就一直忙活，放行李、换票、打水，还不时和同路的人闲聊。可是我这个人却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不屑于和他们说。于是我坐在车厢另一侧的折叠椅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他见我实在无聊，就坐到我的对面，把mp3放在小桌板上，给我塞了一个耳机。下午的太阳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撒在周悦的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瞬间放射出光芒，像阿波罗的雕像，让人的目光不忍离开。
有时候我问自己，是什么让我掉进了和周悦的爱情里。是他的英俊？是他的执着？是他的宠爱？还是他给我的安稳感觉？也许都有吧，反正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面对他，你竟会不知道有哪些褒义词用在他身上不合适。
晚上，简单洗漱过后，我们就爬到了上铺。我还好，周悦身材有些大，虽说头枕在铁轨一边会不好，可是如果换到走廊这边，他的腿又伸不直。将就一下吧，只是两个夜晚而已。
我们侧着身，面对面躺在铺上，那一瞬间，我有错觉，好像我们躺在一张床，只是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而已。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和周悦对视，黑暗的车厢里，只有眸子是闪亮的。忽然，和我们有关的过往一幕幕像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最初的广播台面试，他那冷峻的口吻；柳美薇惊讶和愤怒前，那个陌生的怀抱；小花坛边，那样透彻的表白；校园里，那一曲属于我们的《爱，很简单》……
我想，他就是我的良人了吧，不然，还会有谁像他一样爱我呢？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么坚毅，那么刚强，就是他了，我这辈子就抓住他不放了。想着想着，我笑了，笑得很清澈。
“笑什么呢？”他反握住我的手，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开心呗。”
那一夜，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直到睡着。
旅途是单调的，尤其是如此漫长的旅途，更让人心生无聊。可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奇迹发生了。
窗外的一切翠生生的绿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戈壁的黄。这里不像沙漠尽是细细的沙粒，这里是裸岩，是砾石质的荒漠，强劲的风力为大块头的岩石削出了棱角。
周悦激动地拿着相机，一边拍一边对我说：“这是一种奇特的地理景观，被称为雅丹地貌。最初是上世纪中外学者进行罗布泊联合考察时，在罗布泊西北部的古楼兰附近发现的。因为风力极大，沙层很容易暴露出来，在沙层暴露后，风、水等外力继续施加作用，使低洼部分进一步加深和扩大。突出地表的部分，由于有泥岩层的保护，相对比较稳固，只是外露的疏松沙层受到侵蚀，由此就塑造出了千奇百怪的形态。慢慢的，整个雅丹地貌就形成了。”
我惊叹着世间万物的神奇，不禁问：“咱们国家有很多这样的地貌么？”
“不多，主要分布在新疆。青海和甘肃也有，现在这一段就在甘肃境内。”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知道的真是多啊，都快成我的百科全书了。
他一直就这样坐在窗前，对着窗外干旱的戈壁微微笑着。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专注的男人有时候很可爱。
到达乌市，是在第二天的下午。终于从晃晃悠悠的火车上下来，我还暂时不能适应地面的稳定，身体仍然不由自主的晃着。
我们先到预订的酒店放下行李。两间房子是挨着的，周悦没有多说什么，帮我打开了1104号的房门，放了东西，就去1106号房了。我背着背包，站在玄关处看他离开，那背影有点孤寂，有点落寞。
之后，我们去王老板那里取车。这是一辆普通的越野，军绿色的花纹，皮实的外壳。周悦上车试了试，车况性能都挺好，于是交了押金，我们开车离去。
大西北的夏季，天黑得晚，我们在街道上闲逛，看标志性的建筑，看大巴扎绝妙的异域风情。夜市上，我们要了烤羊肉、胡辣羊蹄、大盘鸡等等各式小吃，还有与内地不同的固体酸奶。品尝着美食，聆听着热情的手鼓、清脆的冬不拉，维吾尔族女人嘹亮的歌声，我和周悦相视一笑，心底生出一阵满足和享受。
这里和内地的时差为两小时，也就是说当我们平常已经睡下的时候，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立交桥下络绎不绝的汽车亮着红灿灿的尾灯，像极了水底光鲜的游鱼；新鲜的水果摆满了小巷的街边，热情的维吾尔族大叔用不怎么地道的普通话卖力吆喝着……
这就是边疆，离爸妈小叔两千多公里的边疆。此时的我顿觉像一只被放飞的鸟，不去回头，只一味地撒开翅膀，肆意飞翔。
走在这个陌生地方的街道上，我有些担心和害怕，除了身边的周悦，我竟不认识任何人。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往周悦身后躲了躲，拉着他的手不禁紧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转身面对我，在我的额头上轻啄，静静地拥着我，“我在，不怕。”
给车加满油再回到酒店，已是晚上11点多，我们没有体会完干燥凉爽的夜生活，因为明早就要开始南疆之旅。
回来的路上，看着他开车时认真的表情，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今天我是下定决心了。如果说之前我的犹豫或许因为家人的担忧，或许因为自己的不自信，那么现在，我想就算是赌一把，对眼前这个用情专一的男人，也值了。
当他拉着我的手走到1104房间门口时，我觉得再不需要什么矜持。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退一个房子吧，好浪费。”
说实话，我真的是不会表达，别看我是学文学的，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周悦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放开了我的手：“宝贝儿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说完就朝1106走去。
“砰！”的一声，1106的房门把我和他瞬间隔开，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他这句话让我无法动弹。也许，被拒绝过多次就习惯了被拒绝，反而主动的邀请会被误认为玩笑。
怎么办？
我有点受打击。是我已不再吸引他？不会，否则他不会带我出来。是他恪守着要保护我的诺言？可是这次是我主动的啊，虽然表意有些含糊。
那……就再试一次吧，这次表达清楚些。
我定了定神，走到1106门口，敲门。第三下敲击还没落下，门就开了，周悦的表情有点复杂很难理解，好像是在挣扎。
我什么都没说，推开他径直走进去，提着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往回走。经过他身边时，我淡淡地微笑着说：“帮我开下房门吧。”我故意放低的声音，一定可以像丝绸般柔柔地划过周悦的心。之后，一记重重的房门关闭声确定了我的猜测。
走进1104，我依然从容不迫，可周悦却一直呆呆地站在玄关处，好像是进入了不属于他范畴的领地，有些不安，有些不知所措。
我转过身，在他面前站定。说实话，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要不就不说了，什么也不说。我抬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我们很久没有亲吻了，从放假回家那天起，一直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也有点怀念这种感觉，怀念周悦嘴唇柔柔的触感，怀念嘴唇亲吻嘴唇时心里的那份悸动。
别看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离开他的那一刹那，我睁开眼看到了他眸子里那诡异的闪动，接着，洪水般的深吻随之而来。他的双臂紧紧箍着我的身体，大手拖住了我的脑袋，一阵放肆的纠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唇齿相依。
当我终于可以喘着粗气，咬着红肿的嘴唇再一次看见他的眼睛，我知道我办到了。我没有用任何挑逗性的语言，我现在确定周悦对我的爱依然没有变，他只是，只是信守着要保护我的诺言。
我的双手缓缓地游移到他的胸前，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然后顺着前胸向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安静的房间，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我又一次主动地踮起脚尖，这次的吻落在了他的喉结，随后，我听到一声闷哼，激励了我的斗志。
我紧盯着他的眸子，用手拖着他的脸颊，认真地说：“周悦，我爱你！”
轰地一下，我失去了重心，失去了控制，被推倒在身后的床上。紧接着，周悦坚实的身躯压下来。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这种姿势的压迫，不难受，反而有种想要紧紧抱住他的欲望。
“筱叶，可以么？”周悦小心地问。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瞳孔。
“嗯。”我的声音随着急促的气息发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
得到了许可的他，顿时像一头狮子，他的唇沉沉地压下来。
他的眼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微张的双唇喘息着夹杂了一丝魅惑的性感。
还会有比他好看的男人么？俊俏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宽阔的额头上不长的刘海自然垂下，高耸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从今往后，每天醒来都能最先看到他，会是一种怎样的舒服呀。是啊，舒服。我曾经问他喜欢我什么，他说他也不清楚，但是和我在一起就是觉得舒服。那么，这就是爱了，爱就是舒服。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舒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