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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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悦还是天天给我短信，有汇报、有关心、有笑话、有甜蜜。我可以拒绝做他的女朋友，却无法制止他发来思念的短信。他的软件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一个人揽下了几个人的活儿，原因很简单：假期太想念我了，只有疯狂地工作才能让他暂时“分心”。
快收假的时候，编码调试已经完成，所有被发现的软件接口、功能和结构上的错误，都一一改正，现在拿去公司录数据库，周悦可以趁机休息一周。
那天晚上，他和我短信聊天，他说：我又想你了，一停下工作就止不住想你。
我回：肉麻。
他说：我想马上见到你。
我回：开学就见了，等一周而已。
他说：我去接你吧，你帮我找个小宾馆，你带我吃小吃、逛名胜。
我回：浪费家里的钱。
他说：不浪费，我这次的工程差不多可以拿两万。
我回：攒着吧，总有用到的地方。
他说：攒着干嘛？娶媳妇儿？
我回：两万就想娶媳妇儿？
他说：你嫌少啊？那多钱你才肯嫁给我？
我回：没正经。
他说：筱叶，我真的想你了……
我回：睡吧，我困了，明天还要去买票呢，晚安。
他说：那好吧……晚安，吻你。
厄……脸红，羞死了，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蒙头睡去。
坐着火车到B市，依然是周悦接我。他除了开车、看路之外，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那是种炙热的目光，我都快被融化了。看到他，想起暑假里那些甜甜蜜蜜的短信，我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开学后，上一年度的成绩出来了，加上活动加分，很幸运，我获得了一等奖学金，1000元钱。拿到钱的当天下午，我就邀宿舍的女生去学校旁边的饭馆海吃了一顿。我们点了六个菜一个汤，外加四瓶啤酒。田春雅推着杯子不屑地说：“这破玩意酸不啦叽的，我才不喝呢。”徐玫熟练地将口杯倾斜，边倒边把口杯慢慢直起来，说：“春雅，尝尝呗，保准你喝过就放不下。”
“你们这些城里的小孩就是没事找事烧的……”春雅直脾气。
瑶瑶赶紧打住她圆了场：“嗨！反正是筱叶请客，不喝白不喝！”
我笑笑，说真的，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啤酒的味道，可是它下肚后那种眩眩晕晕的感觉我还有点儿迷恋，仿佛世界更真了。柳美薇在我迷离的双眼中痛得无以附加，梁卓在我迷离的双眼中眉头皱得真真切切。而我，也深切地感受到了柳美薇的嫉妒羡慕和梁卓为了成全兄弟而放手的决绝，“他会对你好的”，清晰的话语，似乎依然在我耳边，带着难以割舍的疼痛。
“来来来，为了筱叶拿到奖学金，干杯……”
我的思绪被她们拉回来，笑着道谢，仰头，满杯一饮而尽。“哇！你现在可以啊！”徐玫惊奇地看着我。我摆摆手中的空杯子，一脸得意。
饭桌上，徐玫大谈她的爱情生存观，吴瑶瑶本就看不惯她，听不得她那一套利益至上的爱情观，时不时顶两句。田春雅撅着小嘴低头翻眼撇着徐玫的黑色网袜。她们的架势，我看着新鲜，在一旁傻笑。闷热的天气，冰凉的啤酒，四个大二女生，欢快地斗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众人拾柴火焰高。我看今天这顿饭是众人进餐胃口好，每个菜都吃的只剩下葱姜蒜调味料。窗外风起，还油绿着的树叶被带往异地，东倒西歪的景观植物和窗内波澜不惊的汤品形成鲜明对比。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一会儿，黑云压惊，电闪雷鸣，果不其然大滴大滴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夏末的雨来得快下得急，隔窗而望，相比街上那些来不及躲雨的行人的狼狈样儿，我们多么幸运。
手机响，周悦来电：“你们吃完没？”
“快了。”我波澜不惊地回答。
“周悦，周悦，绝对是周悦！”她们三个在旁边奸笑着起哄。
“你们带伞了么？”周悦又问。
“啊？没有带。”我瞪着她们说。
“你们吃完别着急出来，我给你们送去。”说完就挂了。“不用，一会儿就停了吧……”这话卡在我喉咙里，没说成。
“谁电话啊？”瑶瑶故意问。
“周台长呗！”徐玫得意地故意说给我听。
“哦……”她们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奸笑。怪了啊，刚才还顶来顶去的两个人，一碰到这种事就默契地形成了统一战线。
“什么事啊？”瑶瑶问。
“送伞。”我脸红。
“啊……筱叶，你真幸福啊，这么细心的男生哪儿去找啊？”徐玫感叹。
“什么呀，别瞎说了。你们真是皇上不急太监瞎急。”我没好气地瞪她们。
“说真的筱叶，你觉得周悦哪儿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瑶瑶说。
“要前途有前途。”徐玫插嘴，她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她的爱情生存法则，这统一战线还真是团结得紧。
“人家对你一心一意的。你瞧他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那叫一个迷恋，啧啧，这么好的男生哪去找啊！”瑶瑶说着还做出一个个羡慕的动作，看着我不禁笑出了声。
“筱叶，你别笑，说正经的呢，你说人家周悦也追了你快一年了，你就这样不冷不热的算怎么回事啊？你可千万别说什么大学不要谈恋爱之类的谬论，大学这么美好的时光，青春的嫩芽，你舍得么？不谈恋爱将来必定后悔，你记住我说的。”徐玫开始严肃了。
“你以为遇到一个好男生容易啊？遇到周悦，绝对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且我敢保证周悦对你绝对是真心的，绝对强追到底。”瑶瑶也严肃了。
“等等，不是……”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问瑶瑶，“怎么你给我保证？还越说越离谱了。”
“真的！”瑶瑶坐正姿势，一副长篇大论的架势，“梁卓告诉我周悦说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他就认定你是他这一生相爱、相知、相扶到老的那个人，他说他要倾他所有的感情把你留在身边，认真对你。他说他不会强迫你，但是他心里已经放不下你了。”
什么叫心里放不下呢？就像我对沈逸远么？时时想起，时时心里一甜，又时时提醒自己他不是自己的，时时落寞。我无语，手里摆弄着衣角，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B市地邪么？说谁谁到，一身运动的短裤短袖，打着伞朝饭馆跑来，手里还拿着两把。
看到周悦来，我们都起身，他把手里的伞递给瑶瑶，徐玫眼睛里突然就放出了光：“还给我们也拿了呀？谢谢谢谢。筱叶，周台长这人真是……太好了！”强调语气。
我没好气地起身去前台结账，正付款，听见后面徐玫喊：“筱叶，那我们先走啦。”我回头，看见她一边拿着伞对我招手，一边拉着瑶瑶往外走。“春雅快走，别愣了。”瑶瑶恶狠狠地使眼色给貌似还在等我的田春雅。
什么舍友嘛！
出了门，我只好和周悦打一把伞，他一手举伞一手虚搂着我的肩，走到宿舍楼下，我轻轻道了声谢谢，就想转身上楼，却不小心发现周悦没有靠着我的那半边身子被雨水打透了。我心里疼了一下：“回去用热水擦擦，小心感冒。”
“嗯。”他开心地笑了。
回到宿舍她们都很惊奇我这么早就回来了。没理她们，换了鞋，我收拾书包准备上自习。
瑶瑶不停用眼神追随我，并这呀那呀的，把我拖住，待徐玫和田春雅走了后，她才说：“筱叶，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周悦，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不烦他的。每次准备节目，和我说起来周悦的工作态度，你都是一副欣赏的表情。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我……没有准备好。”
“是因为心里有结么？”
我瞪圆了眼睛，她怎么知道？！
“不用费解，”瑶瑶有点小得意，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语重心长，“你看你上学期末跑步那样儿，这么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值得你自残啊？！筱叶，其实有的时候生活就像是开车，倒后镜就好比过去，为了保证更安全地前进，我们会去看倒后镜，但是我们终究不能只看着倒后镜开车。过去的都过去了，眼前的幸福触手可及，为什么你不愿意敞开怀抱呢？未来会更好的。”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想着倒后镜，又想想前面的风景，我终于体会到了小叔所说的“浪费感情”。感情是相互的，而我却一味地沉浸在对沈逸远的思念和爱慕中不能自拔，那么年轻的生命，那么美好的感觉，都放在了一个自始至终不在乎我的人身上。周悦呢？也挺好的，自从他说过从做朋友开始，就不再要求我答应他了。仔细想一想，他学习刻苦，工作认真，爱好广泛，待人谦和，仪表堂堂，怎么着都是个女孩子倾慕的对象，而我，那么平凡，甚至有缺陷，能被他深深喜欢，应该暗自庆幸吧。
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也觉得周悦太有耐心。我有点心疼他了，就像不久前那个追逐最爱的我。周悦，其实……他不错，我对自己说。
第二天早上起来，用舌头一舔，发现左边大牙最里面又冒出来一个牙尖，很疼，周围牙龈也肿了。前几天晚自习，我去图书馆找资料完善旅游的广播稿，这个部位的牙龈就被顶得有些疼，我当时想可能是上火了，就没在意，没想到今天这么难受。
中午去广播台播新闻，只要有稍微大些的口型，我的心就随着牙疼抖一下。几次都是这样，周悦看出了端倪。节目做完，他温柔地问我：“今天怎么了？牙疼？”
我点点头，皱着眉轻声说：“最里面好像又长牙了，牙龈都疼。对不起，今天节目做的不好。”
“别说节目了，你张嘴让我看看。”说着他就要捏我的下巴。
我赶紧先一步用手挡住了下巴，张开嘴指给他看。
他说：“是智齿，我以前也长过，走吧，去给你买冰硼散。”
我跟着他出门，朝药店走去。一路上，周悦都在给我解释智齿：“人一般都有两副牙，就是乳牙和恒牙，小时候我们换牙是恒牙代替了乳牙。这个恒牙一般有28到32颗，在原始人类阶段，人们通常都吃粗糙食物，这些东西慢慢磨耗着牙齿，使后面牙齿有足够的空间依次向前移动，从而给后面要长出的牙齿留出空间，一般16岁就长全了；但是现代人类的食物一天比一天精细，牙齿的磨耗就少了，颌骨也慢慢退化，逐渐缩小，这就造成牙齿萌出空间不足，智齿的萌出时间也相应地推迟到成年之后，也就是18到30岁之间。”
“那为什么要叫智齿？智慧的智么？”我忍着疼问他，他懂得可真多啊。
“因为一般认为18到30岁是智力发育的高峰时期，所以就叫智齿。”
我点点头，表示大彻大悟，不想再说话了，真费牙。
在药店买了冰硼散，周悦告诉我敷的方法，我听明白了就往宿舍走。中午睡觉前，我给小瓶上扎了个眼，张大嘴往疼的地方倒啊倒的，却怎么也倒不出来。
手机响，又是周悦短信：敷上了么？
我回：没有。我扎了个眼，半天倒不出来。
他说：你扎大一点儿啊，笨笨。
我回：哦，再试试。
他说：我们要是在一起多好，我给你弄。
我脸红，不回了，拿着尖头小剪刀扎进去转几下，再试试。啊，终于倒出来了。
因为牙疼，我暂时转到幕后工作，编编稿子就完事了，晚上不用念稿子，下课也不用急着往广播台赶，吃饭的时候听着自己编的稿子从广播里放出来，嘿嘿，还真的很有成就感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动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