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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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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主神空间的工作人员一时语塞,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粟冉接到了一条传音入密。
【现在你们穿越者是这么玩的吗?都喜欢跟原世界的土著们发展一段及时行乐的爱情?】
粟冉:【……】
又道:【别瞎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快想个办法,反正这个事不能让他承担。】
他能接受别人对他的好,还不上的除外。他不需要还不上的情。
【懂懂懂。】
工作人员朝着粟冉比了个手势,而后看向境虚,正色道:“这个不行,这不符合我们主神空间的规矩。”
“为什么?”
“因为你尚且在小世界内,与异世界能量交换可能造成故事线崩溃。”
境虚表情凝重:“那我能帮他做什么?”
“陪在他身边一起熬过去?”主神空间工作人员试探性地提出,粟冉抛去的禁止的眼神,他立马闭嘴。
粟冉松一口气,主神空间的工作人员再度开口。
他拿出一个小盒装起那团黑气,递给粟冉,又道:“七天之内吸收即可,不急于一时。”
“好。”粟冉点头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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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最后的收尾,与主神空间工作人员告别,又去取了回春木下的蛊药,便踏上了回魔界的路。
油壁车上,粟冉端着杯茶,桌上摆着小糕点,他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境虚坐在距离他半米外的位置,不算远但也不算,毕竟这车的位置实在有限。
【他……怎么还不走?】粟冉默默地抿一口茶,透过氤氲的水汽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道:境虚不会真的准备陪他熬过去吧?真麻烦。
自从知道那情劫的事情,他再瞅眼前这人就多了几分别扭。可偏巧境虚一直都知道却又若无其事,使得他的烦躁微微加剧。
系统开了屏蔽功能,境虚那边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境虚那边,人头蝶也发出了不解的呐喊。
【境虚,我现在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想什么了?】
【……】
【五年前,你那大彻大悟的模样,加上前一阵子的突破,我一直觉得,你是彻彻底底地将那劳什子情劫给放下了,怎么今日瞅着你倒像是还没忘?平白无故使用灵力救个本来不需要你救的人就算了,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怎的你还要跟他回魔殿?】
境虚不语。
这下子倒是直接给人头蝶整不会了。
它确实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之前看着境虚因为情劫的事情头疼,以及莫名其妙地跟粟冉搅到一起的时候,它还挺乐呵地看戏,想着看境虚出糗。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它根本猜不出境虚这一系列行为的原因,只感觉他像是放下又像是没有,可偏巧境虚又什么都不说,像个闷葫芦一样,使得从头到尾,就只有它干八卦,烦闷得紧。
回魔殿的路还算是太平,期间,风恕之来关心了几次,每次看见境虚,他都会先露出一个戒备的表情,而后缓缓放松下来。
那感觉就像是下意识地提防,而后是自我开解,慢慢接受境虚的存在,以及他并无恶意。
风恕之自己也是纳闷,记忆中上次见到这位仙尊还是五年之前,对方的仪表端正、态度坦荡,完全不是什么坏人,可身体怎么就好似防备什么似的。
他想不明白,只是更加郁闷,同时心里默默解释为许久不见才出关的粟冉,因而关注更甚的缘故。
车辇是从秘境附近出发的,可似乎所有人都默契地忘记了当初前往秘境的原因也无人去提。
粟冉的别扭劲没持续多久,状态调整快是他的一大优点。
车行到第二天,他看境虚的眼神恢复如常,甚至能直接淡定地当人不存在,仔细地研究起那一堆破碎的晶核。
【给我讲讲这些东西怎么用?】
系统从数据库中翻找出对应的资料,粟冉翻看几页只觉得无聊,就半倚在小窗边吹风。
吹了一会儿风,他复又半躺回榻上翻起床边的闲书。
这是粟冉的习惯。
他不是闲得下来的性格,每每出行都要备好足够的乐子闲书。
五年闭关,存货都已经看得差不多,现在手上的是沈乾最新给他搜刮到的一批本子。
本子的故事不算新奇,不过是惯常的小姐少爷本子,值得一提的是,这本子配了插图。这种配图的本子和纯粹的画本还有区别,主要是故事正常得许多,不至于让人羞于去看。
粟冉越看那画本越觉得上面那模样俊朗的公子形象像是境虚,不由得多瞥了几眼。
境虚本来在闭目打坐,周遭的空气流速都似乎缓慢下来,整个车内的空气都似乎被镀上了几分脱尘绝俗的仙气。
他似乎感受到粟冉偷瞄那眼神,一双眸子缓缓地睁开。
粟冉手中刚拿起的果子险些跌落,恢复成正襟危坐模样,只是领口的衣襟还有些斜歪,露出锁骨附近大片白皙的肌肤。
境虚眼眸一跳,眼底的深潭水似乎被拨弄了一下,他连忙错开眼神,瞥向桌上那盘都被啃了一口的小糕点。
闭关五年,粟冉习惯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逮到一个地方他就想随便倚靠。
他本来就没人管束,更别提习惯了无人。
前几日,还没习惯境虚存在的时候,他还有点板着,这两日发觉对方不说话,也就是闭关,跟个空气的区别也不大的时候,才越发放纵了。
粟冉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衣襟,用两只手指轻叩了下桌面。
散乱放在那里的晶核被他推到境虚面前,他又问道:“仙尊可知这些东西如何使用?”
境虚未答,两指捏起一块碎石放在眼前查看,又注入灵力细细查看。
车辇内光线淡雅如雾,透过晶核不规则的棱面,境虚精致的面容被撞得破碎。
怎么说的来着?
他莫名想起那话本里形容男子英气的句子,不过是剑眉星目、金质玉相、清新俊逸,这些俗套且毫无新意的词,可一瞬间,这些美好的词汇都好像有了落点。
咳咳……粟冉猛地吞下一口冷茶,差点没把自己呛得喘不过气来。
一定是太久没出来见人,总是沉溺于话本的世界,这两天又太过无聊,脑子才开始胡乱去想。
粟冉粗暴地归因,而后把手伸向装糕点的盘子准备吃点甜的压压惊,正在这时,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指递到了他的眼前。
“给。”
境虚的手指间夹着一方素白手帕,只有角落的位置用极浅的蓝线,绣着一株若有似无的兰花。
粟冉顺着境虚的视线,看见自己衣襟位置沾染了少许的茶水。
那处由特殊材料制成,水珠未被吸收,像一颗珍珠般缀在那里。
“多谢。”粟冉接过手帕,擦拭掉茶珠,淡色的手帕被染深了一片。
脏了。
他留下也不是,还回去好像也不是。
境虚却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将晶核放到二人之间,解答粟冉的疑问。
“这晶石的灵力充沛,可以用作修炼,但并不适合你现在的体质。”
粟冉:“……?”感情他忙了大半天,就得了个用不了的东西?
“为什么不适用?”
粟冉问完,境虚从修炼的原理细细解释。粟冉虽然不学无术,也并不勤勉,却也有基本的分辨能力,自然能听出境虚说的都并非假话。
他不由怒从心中起,朝着系统怒骂。
【狗系统你给我滚出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对?】他琢磨着刚才,系统没直接跟他说,而是翻找出来一堆资料,这根本不符合系统一贯的行事风格,只是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系统缩着脖子装死,它不过是个小小的系统,朝上被主神空间挟制着,向下又得捧着宿主,它能怎么办?还不都是听别人的话做事?
粟冉骂了一会儿,系统就是没反应,他忿忿地朝着虚空中瞪一眼,眼尾勾出了个好看的弧度。
境虚默默,又道:“你也可先调理好体质,再使用。”
“如何调理?”
“淬体。”
粟冉撇撇嘴,心道:疼死了,才不要。
“可还有别的法子?”
境虚把双修这个法子默默划掉,又道:“某些带有上古灵脉的药物或许可以辅助。”
“蛊药?”他去乾坤袋中翻找,片刻,找出了个沾满灰土的木质小盒。
钥匙还在他身上,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查看。粟冉琢磨着先寻寻使用的解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当成经验包送给主角们。
他拿着古朴钥匙正欲插|入锁眼中,油壁车忽然猛地震颤,堪堪停了下来。
茶盏茶壶小碟子还有那些晶核险些都翻倒在他身上,所幸境虚拿着柔和的水系灵力一裹,才阻止住。
“怎么回事?谁拉的车?嫌活得太久啊?”粟冉粗暴地掀开车窗,用手肘支起上半身。
拉车的小厮脸上露出歉疚又恐惧的神色,正在此时,一个紫金衣衫的青年看见粟冉,他一身尘土味,毫无形象,跟身上所穿的贵重衣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就像是刚赶路过来。
钟褚兮刚看见粟冉,一双眼眸就好像被点起星光。
“冉兄!”他收了赶路用的飞行法器,小步跑到油壁车下,仰着头朝半身朝探出个头的粟冉说话。
“冉兄,我就有预感你在这附近,我有话要问你。”他踮起脚,拿只手挡住半张脸,神秘兮兮道,“你……算了……”
他环顾一下,一甩袖子,又道:“这说话不方便,我上车跟你说。”
话音刚落,他也不管那小厮,掀开车帘,脱了长靴钻进车厢里。
小厮的眼神茫然而无助,粟冉丢了个眼神,示意他无须在意,继续拉扯。
钟褚兮钻进车里,瞥见还有一人立即愣住。
境虚主动让开位置,钟褚兮也不再纠结,大大咧咧地坐在粟冉对面。
“刚才是你拦的路?”粟冉递上一杯茶,眼神中带着点疑惑。钟褚兮根本不知道他出关了的消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他想起了什么?
“冉兄,我想跟你回魔殿。”紫金衣衫的青年,忽而半跪着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粟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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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在沧阳的这五年,钟褚兮扮演了一个改邪归正的上进少年,而这一切的目的无非就是解开身上的蛊。
关于如何解开蛊毒,他的记忆所剩不多,发现的第一刻,他脑海中唯一炸开的想法就是终于不用再管沧阳的那堆烂摊子了。
他自由了!
他们这支队伍的人数不少,粟冉的车排在偏后的位置。
青年拦车的时候,风恕之刚巧去找魔族同僚商量其他的事务,再回来时,钟褚兮已经上了车。
掀开门帘前,他就有预感,真正对上的时候,双方眸子里的火光几乎是一触即发。
钟褚兮上车的时候虽说是坐粟冉对面,但很快就摸到了粟冉同侧。
两个人靠的距离不算近,但钟褚兮的姿态却是很亲近。
他面上带笑,给粟冉讲着错过这五年的见闻。
粟冉也就静静听着,面上不表的时候,几乎没人能看懂他内心的想法。
“蛊毒在的时候,我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担心,现在终于可以跟你说了,我真是憋死了!我就想着蛊毒清了,我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以后就可以常常在魔殿。虽然你总说魔界也没什么好玩的,但多出去走走也总比你整日整日地闭关强,你明明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整日缩起来练功干什么呢?”
粟冉静默地听着,视线瞥向角落里的境虚。
车厢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境虚的存在感就不强,现在挤了这么多人,境虚安静得像是已经在原地坐化了。
境虚感受到粟冉的视线,睁开眼。
无论是风恕之也好,钟褚兮和廉安或者什么旁的人也罢,这些人在境虚的眼里都算是小辈。
他对着他们总是有几分“纵容”,虽然这纵容和把这些人当空气,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你说,他们被洗去记忆后,会不会因为我提及而想起来?】
一道传音入密闯入境虚的脑海中,声音是粟冉的。
往常他们除了表面的交流,都是通过系统或者人头蝶在进行,直接的沟通还是第一次。
境虚淡淡,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粟冉微微歪头,又开始跟系统问话:【是不是我修为不够,他没听见?】
系统也是纳闷:【应该不会吧?传音入密不算是什么高级的术法,刚过通虚就可以用。会不会是您头一次用,念错了法诀?】
【不知道。】粟冉喃喃着,刚想再尝试一次,正在这时,境虚清冷的嗓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我能听见。】
【……哦。】敢情是故意没答,粟冉的语气弱了一下,肩膀也低了点,也不再追问,视线瞥向一边。
境虚又道:【刚才不是故意没回复你,只不过是在思考,所以没立即回答。】
【真的?】粟冉换了个姿势,脑袋微侧,托着半张脸,看起来像是在看钟褚兮,但实际上,余光却是朝着境虚的,【还以为是我不请自来,叨扰仙尊被厌恶了。】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遇见大事,粟冉向来都是很少跟除了系统之外的人商量的。因为说不明白,说不通,也没必要说。
但境虚或许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跟他不用解释很多事,境虚知道他的“秘密”,所以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拿不准境虚是怎么看,突兀地通过传音入密联系他多了几分莽撞。因为有的仙者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会在灵道上,上一道锁,甚至有修为打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觉得境虚不是那样的人。
粟冉的眉尾似乎带着天然的弧度,境虚的角度能看清他微微扬起的眼尾和红眸中的一点水光。
挤了四个人的车厢里,他们俩之间却隐秘地通信着,这微妙的感觉,像是……
境虚微抿下唇,默默地给他和粟冉间的通信加了一道灵力,使得另外两人无法听到他们的传音。
这下更像偷了。
境虚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对话上:【若是提及,确实有被想起的可能。】
在主神空间的工作人员走后,他查看过被动过记忆的几人,其实原理很简单,不过是在记忆中加一片很薄的灵力隔绝。
这法子虽然不需要特别高的灵力,但需要极强的控制力,不然稍有不慎,就可能碰到别处的记忆造成连锁的反应。
主神空间的工作人员使用仪器做到,但若是境虚想,凭他的修为和功法,大概率徒手也是可以的。
境虚给粟冉讲了个中的细节,又道:【那片灵力太薄,极其容易冲撞,而后打破禁制,你若是不想让他知道,最好完全不要提及。】
虽然倔强的时候,粟冉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但在乖顺的时候,也可以像只小绵羊。
他若有所思地低着声道了句“好”,又将视线投向了风恕之。
“吃食都不缺,你这次上车来做什么?”
风恕之一时语塞,其实他就是接着由头想来看一眼粟冉,若非钟褚兮在那里,他可能看完之后也就下车了。
现在钟褚兮在这,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把人赶下车去,不让他与粟冉离得太近,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由头。
若是直说,或者态度强硬是肯定不行的。
他太清楚粟冉的性格,不能逆着来,必须顺着。
若是他直接要求钟褚兮下车,大概只会激起粟冉的逆反心理,更不会和钟褚兮拉开距离。
而钟褚兮从头到尾都把风恕之当成空气,他明摆着也是看清楚这点。
在粟冉面前,风恕之完全没有话语权,只要他按兵不动,风恕之就奈何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和粟冉亲近。
在钟家的五年,钟褚兮提升的不只是修为,更是心境。
钟家的环境错综复杂,有心之人一砖头下去能拍死四个,他本就聪明,坐上了现在的位置,也是从明枪暗箭中逐渐成长,因而对人性和因果的拿捏要远超同龄人。
面对粟冉的“逼问”,风恕之语塞,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
钟褚兮也暂且停止了喋喋不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微微仰头看向身披魔族铠甲的白发剑修。
风恕之沉默,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正在这时,那位向来不站在他这边的高傲魔尊忽而开口了:“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本尊做一件事吧。沧阳宗少掌门在这,好歹也算是仙魔两界的友好交流,不能落了排面。我这车里空间小,挤着也不算个事,就派你去安排一辆空车,安排钟少掌门一同回魔界吧。”
“空、空车?”
此话一出,别说是钟褚兮连风恕之都愣住了。
“为什么要去别的车,我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冉兄!”
“车很快就会备好,钟少掌门不若下去等?免得在尊主面前扰了他的清静。”
风恕之这几年修行勤勉,虽然中间经历了心核受损的事情,中间走了一段弯路,但他底子本来就好,也很快赶上。再加上在魔族的这几年,遇见的实战情况远多于钟褚兮这位经常处于门派争斗中的不可同日而语。
钟褚兮连拖带拽着被风恕之弄下了车,经过一阵猛烈的震动后,油壁车终于恢复了平静。
粟冉默默地吃了一块小糕点压惊,无视了脑海中系统微弱的提醒。
“之后想怎么样?”
“什么?”
境虚撩起车帘,用眼神微微示意那边的风恕之。
粟冉听懂,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
“没办法让他长久留在魔界啊,等着过一阵子,我就准备找个由头,把他赶出魔殿去。”
闭关前,对于风恕之的设想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练功,然后早日飞升。
可这段日子,粟冉出关后,却察觉事情向着他想要的发展进行了,但又没完全。
——风恕之和魔界的这群人实在是太融入了。
这并不是坏事,但粟冉总觉得不太对劲。最初,为了让风恕之跟他保持距离,他借着那个执事的名头,要求风恕之跟别人一样,叫他“尊主”。
可他们始终不是主仆关系。
虽然不似廉安那般高傲,但风恕之也不应该是像这般被人踩在脚下的。
他应该是有傲骨的,而不是屈居于人下的。
风恕之断了和归墟剑宗的联系,在魔界重新有了一批熟识的朋友,这是件好事,但魔殿并不缺一个下人。他也不需要那种细致入微的贴身服侍。
风恕之应该回到他的位置去,做天边的明星,而不是泥土里蒙尘的珠子。
粟冉托着下巴,看得有些出神,心道:就算不赶出魔界,也不能让他在自己身边再蹉跎岁月。
“仙尊。”粟冉忽然正色,“如果可能的话,在这件事上,或许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
粟冉朝窗外扬了扬下巴,又道:“我知道他对我执念颇深,等回魔殿后,我会跟他聊一次,如果说服不了他离开的话,或许要仙尊配合我演一场戏。”
这场戏,粟冉没办法自己演,若是从亲疏远近上来说,钟褚兮其实要比境虚合适。
但是粟冉怕了,万一钟褚兮也因为他像风恕之一样怎么办?
他是来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唯一的目标就是完成任务,然后回家。
他不想也不应该跟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产生太多的联系。
风恕之对于他有执念,粟冉是清楚的。但对于那种执念到底是什么?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他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对他有执念,那就是问题。
他注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风恕之又不能跟他走,空有执念有什么用?
等飞升之后,整天对着天空,等着个早已不在的人吗?
粟冉不想因为他而耽误任何人。
三言两语间,他把打算跟境虚说得清楚。听到粟冉说,想要通过跟他假扮情投意合的方式让风恕之知难而退,境虚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表情,而后又抿了抿唇,正色道:“你想好了?”
“不知道。”粟冉脸上的表情究竟,似乎很头疼的样子,他的五指插入发根,半倚在桌边,表情生无可恋。
“你若是想好,就照着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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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坐车,并非法器,因而回魔界的速度远比预估的要慢。
钟褚兮几次想要过来跟他凑近,都被风恕之拦下,偏巧他又执着得很,坚决不回沧阳去。
系统提醒了一句【检测到主角对宿主好感度过高】,就开始装死。
两个攻略对象一个个地都往粟冉身边贴,展现出明显超过正常范畴的感情,弄得粟冉分外绝望。
【他们一个个都是m吗!我不就打了他们几顿吗?!怎么一个个地都这么不正常。】
系统没有回复,三百多年的经验教会它不要逆风而行。
魔尊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可爱模样,也所幸现在是停车状态,车厢内没有别人,不然就是稳打稳的崩人设。
【真的是!也就廉安正常点了!】
他话音刚落,没想到系统却忽然吱声了。
【如果这个也不正常呢?】
粟冉:【???】
脑海中,清虚宗的画面展开,大堂内,廉明义两条蚯蚓似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廉安面色凝重地说着什么,分明是正在对峙。
【怎么只能看见他们张嘴,听不到说什么?】
系统答:【升级功能需要付费。】
粟冉:【???】他满脸疑问地正要询问黑心系统,正在此时,那画面竟然也凝固般地冻结起来,继而很快转而为黑暗。
只听系统又道:【画面也需要付费,刚才是试用环节,正式使用五积分每分钟,音画同步十积分每分钟,满五赠一。】
粟冉:【……】怎么不抠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