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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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越前拒绝了桃城的搭车服务，远离了乾的蔬菜汁，顺便逃掉了成为菊丸与大石电灯泡的可能性后随性地走在街上。
脸上的伤痕依旧隐隐作痛，越前看看玻璃橱窗中的自己。
那个叫亚久津仁的人，跟那个上次被打晕的人，是同一个学校的吧。
山吹中学。
越前微微笑着，一定会有一场很精彩的比赛。
脚不听使唤地自由前行，于是来到了被诱拐过多次的河边。
越前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那些好吃的刨冰，还是淡淡清新的草味，或者这里有一个谜语的答案在等待某人的揭晓。
要不要制造这样的地方，充满回忆的地方……
那个人温柔的声音依稀在耳边回放，\"我等你的答案。\"
越前抱膝而坐，这是那个人坐在上野公园的草坪上的姿势，这也是那个人最习惯的姿势。
通常这样的姿势代表着想要保护自己的涵义，那么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越前轻轻叹口气，上次在日比谷公园为海堂前辈庆生后，不二前辈有时候就会怪怪的。
尤其是今天下午训练时，看见他在角落里这样坐着，忍不住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却抬头用最无辜的表情说，\"越前，如果有一天……\"
不过话没说完却听得手冢部长用他那的低沉嗓音吼出招牌口令，\"越前，不二，训练不专心。20圈。\"
可是接下来无论越前怎么套话，不二的口风都把得严严的，不肯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然后，跑完圈后，就遇见了没事来找茬的亚久津。
越前摸摸脸颊，依然还有些痛。
河风如波浪般流动，草叶似在低低吟唱，天空渐渐呈现出日落前的淡紫色。
不远处的房屋，都亮着或明或暗的灯光，看上去有种温馨的味道。
这个时候，是人就该回家了吧？
越前正想回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渐渐走近的跑步声。
\"越前？\"
\"海堂前辈？\"越前看着一脸惊讶的海堂，知道自己一定也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还没回家？\"
\"怎么还没回家？\"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僵持了两秒，然后一起笑了。
\"早点回去吧，越前。\"海堂偏着头，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
\"这句话该我说的，海堂前辈。\"越前拉拉帽檐。
\"哼。\"海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失淡淡的温柔。然后他又继续他每日的训练，向着夕阳跑去，只是心里却开始不平静。
那个小孩子，好像在为什么而烦恼。
可是，那样的东西，是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孩子纯净的眼里的。
海堂注视着前方的夕阳，他的眼里应该始终包容那金色的光芒。
越前望着海堂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禁回想那个恶作剧。
提议的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乾前辈，兴高采烈的是菊丸前辈，而添油加醋的是不二前辈。
具体方案是这样的：
在日比谷公园里租下鬼屋，然后骗海堂进入里面，在他最害怕最恐惧的时候才让他发现这是庆生的余兴节目。
\"哇，好有趣哦！\"菊丸前辈是第一个赞成的。
既然猫咪要勇往直前，做主人的更要身先士卒。
\"那可以，不过不要太过分了。\"青学之母不忘顾及海堂的心灵，\"要是海堂受的刺激太大不能参加比赛就不好了。\"
\"如果可以整整那个蝮蛇，我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桃城一心想报上次在大石家里的耻辱。只要可以一雪前耻，做什么都可以，桃城就是这样不服输的人。
老实人河村原本就没什么主意，不过在球拍的帮助下河村还是燃烧了。
\"来啊，要玩就玩到底！\"
\"嘻嘻。\"恶作剧之王吐吐舌头，调皮地笑了。
眼见大家有些兴奋过头，越前说到，\"那部长的意见呢？\"
刹时一切就安静了……
沉默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以后，手冢的镜片依旧一尘不染地亮着。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手冢的默许为这次行动打开了绿灯，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乾的计划行事。
也许，除了不二。
这个谁也奈何不了的不二周助。
\"好了，这是第六件了。第七件是？我想一想，前面我们说过了半夜唱歌的骨架，多出来的第十三级台阶，图书室里的奇怪借阅者，黑板上的死亡预告书，在空中舞蹈的雕塑还有刚才说的自动演奏乐曲的钢琴。这都是青春学园有名的不可思议事件，海堂你做为青学的学生，也应该了解啊！\"不二笑眯眯地做着恶作剧前的准备工作。
海堂已经说不出话，僵硬地坐着，灵魂几乎出窍。
\"对了，我想起来了。第七件是教室后门的哭声。据说青学以前有一对恋人，但他们双方的家庭很反对这件事情，所以他们原本约定去私奔的。可是他们在火车站被抓住了，其中的一个人以为对方不肯走于是泄露了这个行动，最后冲向轨道被火车撞死了。而其实另一个人并没有做出背叛的行为，只是他的朋友不小心说出去的。后来那个人就消失了，大家都说他也死了，实际上，他的确死了。可是他的鬼魂却还在青学，寻找着他的恋人，但是不可能找得到吧，所以他就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躲在教室后门里哭泣。如果只是哭还好了，可是据说如果有谁打扰了他的哭泣就会被他当作殉葬品而带往地狱的。咦？海堂，你怎么坐那么远？你的脸色很不好呢？对了，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第八件就是画中人头发变长的画稿……\"
在不二完成对海堂的熏陶后，桃城扮演了挑战者的身份，将命运的宿敌演得完美无缺。谁叫他们原本就是喜欢互相吵架抬杠的人呢？
于是海堂上了勾，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不比这个北美箭猪小，海堂豁出去了。
他迈着有些颤抖的步伐，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了鬼屋。
\"菜汁菜汁，这里是猫咪一号，目标已出现，目标已出现，方位：正门，左转第一个岔路。请指示！\"躲在暗处的菊丸小声地汇报。
\"猫咪一号，我是菜汁，资料已收到。通知寿司老板准备C计划，你就继续监视。\"然后乾换了频率，\"篮球飞人，菜汁呼叫篮球飞人。\"
\"收到收到，篮球飞人正在目标附近。\"
\"下一个路口离开目标人物！\"
\"遵命！\"桃城嘿嘿地无声地笑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一处黑色布幕后。
\"喂，桃城你是害怕了吧？怎么连声音也没有了？\"
确实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海堂不禁极缓极缓地向后转身，漆黑一片，桃城已不见踪影。
哐啷。
前面突然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传来，海堂吓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借着来自上方隐隐约约的电灯光线，海堂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书架，有几本书掉了下来撞到地上的了一个黑影。
海堂艰难地吞下唾液，那个黑影竟然慢慢起立，那是一个人，一个手中抓着一本书的人。
海堂立刻想起了不二告诉他有关于图书室中那个奇怪的借阅者的事情。
\"那个人每次借书都不还的，可是只要他还回来了，而曾经借过那本书的人，就会被杀！\"
海堂突然觉得那本书特别眼熟，那不是昨天他才还回去的漫画《秘密》。因为太恐怖了所以没翻几页就睡了，然后就把它还了。
那个人慢慢地把书放回书架，然后慢慢转过来，用沙哑得近乎不似人声的声音说到，\"借书居然不好好看，不可原谅！\"
然后戴在他头上的兜帽被取下，露出一张空白但又鲜血淋淋的脸。
\"啊----\"海堂来不及多想，夺路狂奔。
等到海堂跑远后，戴兜帽的人取下面具，无奈地叹口气。
\"寿司老板，C计划如何？\"乾的电话打来。
\"成功了。可是，\"河村看看这个不二捐献的面具，怎么事前没人告诉他这上面洒了番茄酱呢？好浪费啊。\"海堂不要紧吧？\"
\"应该没事了。好了，寿司老板，你立刻回总部……\"叮嘱完了河村，菊丸又打了过来，\"菜汁菜汁，篮球飞人的A计划等待指示中，还有，我的E计划什么时候实施啊？\"
\"E计划要再等一下，最好和小熊宝宝的F计划一起实施。A计划可以实施了，对了，替我接到番茄炒蛋的频率。\"
\"明白！\"
就这样，桃城扮演的骷髅一边唱着难听的歌一边吓退了海堂。海堂被逼到了死胡同里，然后在尽头处发现了一张夸张的画。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石。
只是大石额头上的两簇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啊--\"海堂惊恐地又叫，预示着番茄炒蛋的H计划也成功了。
\"唉。\"大石叹口气，不过是利用墨汁玩的把戏，海堂居然没看出来，看来不二把气氛酝酿得太逼真了。
随后而来乾亲自出马。
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装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特制菜汁写着：见我者，死。
而当海堂连跌带撞地冲进房间时发现整个房间全是闪着绿色荧光的话语，而且无一例外的全是诅咒时，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他忽略了黑板上的死亡预告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海堂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先是诡异的台阶，明明写着12阶海堂却数出了13级，正在惊慌时菊丸扮演的雕塑又突然出现，还意图邀请海堂一起跳舞。而背景音乐竟然是超阴森的钢琴声，海堂记得自己逃跑时看了一眼那个摆在角落的钢琴，居然没有人，可是琴键却在跳动。
\"菜汁菜汁，小熊宝宝和猫咪一号的联合FE计划成功！\"
\"好，你们立刻回总部，等待猫咪二号的G计划。\"
\"是！\"菊丸兴奋地收起电话，\"不过，不二啊，你是怎么让琴键在动而人不在呢？\"
\"商业机密。\"不二笑笑，不着痕迹地收起缠绕在钢琴上的钓鱼线，放进装有微型录放机的包里。
手冢送的钓鱼线，真是好用啊。
而已成惊弓之鸟的海堂，连正常出现在他身后的正常的越前都被吓了一跳。
\"越前，你怎么，在这里？\"海堂连说话都有困难了。
\"哦，今天没事，所以来玩玩。\"
\"越前，你还是快出去吧，这里，这里，有鬼。\"海堂的表情异常恐怖。
看见这样的前辈，越前有些不忍再捉弄他了。可是一想到乾的蔬菜汁，越前还是咬一咬牙，决意实施他的G计划。
\"海堂前辈，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
\"哭声。\"
海堂的神经立刻绷紧了。不二的话语又在脑海里盘旋。
\"好像在前面，我们去看看吧。\"越前径直向前走去，在海堂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在海堂出手拦住他时，越前进去了一间似乎破破烂烂的房间。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寂静如怪兽吞噬着理智，释放着恐惧。
黑暗助纣为虐，在单纯的黑色里窃笑。
\"越前！\"海堂发疯似的冲了进去，然后迎接他的是炸响的爆竹与五彩的碎纸，还有热情的欢呼，\"Happy birthday，海堂！\"
青学网球部全体成员都在笑着，闹着，欢呼着。
但海堂瞬间感觉体内血液开始倒流，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恶作剧，都是玩笑？
把他海堂熏当成什么了，可以玩笑的东西吗？
海堂正要暴走时，越前递来一罐葡萄果汁，\"海堂前辈。\"
\"咿？\"
越前拉低帽檐，\"生日快乐。\"
是的，生日快乐。生日这天怎么可以生气呢？
海堂觉得体内狂燥不安的吐着信子的毒蛇安静下来了，温顺如猫咪。
\"谢谢。\"脸上，有一丝隐约的羞涩。
只是越前还不知道，冷眼在旁的不二将这一幕落入眼里，放在心里。
刚才海堂的呼喊，不是可以掩饰得了的担心，而那一抹欲语还休的神色，也不是装得出来的。
海堂，你喜欢越前吧。
那我，对于那个孩子的……
不二突然很想蹲下，他被吓到了，身体开始战栗。
膨胀的占有欲，冰封的欲望，沉睡的物欲，在没有察觉的时候侵略了身体与思维。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观察，注意，玩耍，渐渐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想法。
不希望看见那个孩子对别人的好，不希望那个孩子的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不希望那个孩子对任何不二周助以外的人有想法。
这种名为嫉妒的毒药，是什么时候吞下的呢？
可是不二周助不想嫉妒啊。
因为嫉妒，说明在乎。
不二又看看越前，越前正被菊丸抱着，而他的眼神分明在寻找着谁，这让不二感到一些安慰。
但是不二突然感受到另一股视线。不用去寻觅，不二知道，那是手冢的眼神。
不二知道，手冢的眼神又在拷问他。
到现在为止，我所得到的东西，真的全都是必需的吗？
到目前为止，我所失去的东西，真的都是不必要的吗？
不二抱膝而坐，保持微笑，内心的痛苦开始决堤。
蓝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冰冷的眼神。
如果不二周助把自己的心拴在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摔碎了他，我要到哪里找回心的碎片？你说啊，手冢？
似乎是感受到不二眼中的话语，手冢移开视线，捏紧手掌，连手心几乎要出血也没有松开。
在一片喧哗中，不二远远地望着越前，深深凝视着。
如果有一天，你撒谎欺骗我。
如果有一天，你要选择其他而放弃我。
如果有一天，你要步上手冢国光的后尘。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给不了我真心的爱情。
如果有这么一天的来临，我会亲手毁灭通往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我情愿，让这份爱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在现在。
\"越前。\"
越前触电般回头，看见不二站在他身后。
河风吹拂着咖啡色的头发，白色衬衣如同旗帜般哗啦啦地响。
因为逆着光，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
刺眼的夕阳光烧得眼睛疼，越前不禁揉揉眼，想要确认不二刚才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时却被不二抱住。
\"越前，不要离开我。\"不二的嗓音，是隐忍的哽咽。
越前几乎不能喘过气来，不二的拥抱，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我，就在这里啊。\"越前感受到不二的身体动了一下，随即更加不松手地死抱。
河风吹过，越前闻到远处的花香，有种莫名的忧伤。
越前的声音混着花香在空气里散发，\"不二前辈，我想和你一起拥有充满回忆的地方。\"
良久，不二才松开禁锢，恢复平常的神色，摸摸越前的头发，温暖的唇贴在越前的耳边，印下誓言的吻，\"好的，不许后悔。\"
\"嗯。\"而且是只有我们两人的回忆的地方。
\"那，先从越前的家开始好了。\"
\"噫？什么？\"
\"怎么了，刚刚才说就想反悔了？\"不二抿着嘴，\"我不可以去你家吗？\"
\"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这么突然，需要一点接受的时间。
\"那就走啦，越前带路哟。我还没有去过呢。\"
\"好。\"越前起身，向不二伸过一只手。
不二楞了一下，牵着越前的手，笑颜如花开放。
越前，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牵我的手。
如果可以就这样十指相扣，永不分离，我愿付出所有，只为得到这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