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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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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阿姨是个温柔的人,这和我想象当中不太一样。
宇智波作为木叶最大的大族,我以为鼬的妈妈会和那些在木叶警务部里任职的人一样高傲,可事实上,她会对我露出很漂亮的笑,笑起来温暖如阳光,就像山中阿姨那样。我不太会比喻,可吃饭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年冬天生日时妈妈、还有止水哥哥的笑容。
饭桌上只有四个人,鼬的父亲并没有回来,佐助先前就已经见过面,因此气氛倒也平和,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美琴阿姨让我多吃一些的时候我总会紧张地笑。鼬从头到尾都安静优雅地吃饭,虽然没笑,但我仍然觉得他的棱角比以往柔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鼬家是不是平常吃饭就会这么和睦,当我从那大宅子里出来,走出宇智波一族居住的村子时,我还是会忍不住低头笑,然后心里偷偷地羡慕。亲情也好温情也好,之于我来说,能够和他们坐在一起吃一顿安静而温馨的午饭,已经足够。
临走前美琴阿姨说以后有时间就来玩,说鼬认识的女孩子本就少。说这话的时候我偷偷地看了一眼鼬,却发现他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嘴巴微抿,顿了顿,打断了母亲的话,先一步朝村外走去。
我只能慌忙朝长辈鞠躬,然后追上他。
鼬的个子长得很快,从前我们只差一点,可如今我必须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好像在看止水哥一样。男孩子是不是都仿佛会一瞬间长大,望着身侧人那线条柔和的侧脸,我似乎呆了。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情形,不知不觉间,时间却已经向前行进了5年。
5年的光阴,我的世界里除了亲人,剩下的寥寥无几。有些人萍水相逢,然后转头便是空。有些人进驻了你的世界,却没有留下哪儿怕极为清淡的一笔痕迹。有些人带给你温暖,有些人给你欢乐。
我们终究要长大,是不是会一直如此?是不是要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每一丝羁绊,才不至于在未来被孤单地全部切断?
我这么想着,看着鼬的眼睛移走不开。
走神的结果,就是一不小心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鼬动作极为随意地用胳膊接住我,避免了当街出丑的尴尬,他看着我站稳,才开口,“在看什么?”
“看你……”我脱口而出,看到鼬楞了一下,脸哗地一下烧了起来。
我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鼬呆了呆,忽然浅浅笑起来,继续向前走,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进耳朵里,“嗯。好看吗?”
我顿时怔,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气极地提高了声音,“宇智波鼬!”
然而却看到了前面人转回头,眯起眼,灿烂的笑脸。
“偶尔大声一点不也很好吗。”
我惊讶地忘记了说话,嘴巴张了张,半天才挤出一句来。
“……鼬,你是被止水哥传染了吗?”
鼬自顾地笑着,没有搭话。
我摩挲着手腕上的银质雕花手镯,很想问他身上的伤有没有痊愈,可一想到刚才那一抹不似他风格一样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鼬他,终究没有想让我参与到他世界中的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鼬没有再在花店门口出现,也没有再在深夜时分拖着一身伤敲门,我依然会去南贺河,会给父亲母亲和姐姐扫墓,时不时和山中阿姨一起进货,但却没有再见过美琴阿姨。止水哥曾来过一次,带了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但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忙了起来。
我安静地守着花店,那些路过的人买花总会问一问话语,问到金黄色的郁金香时,我楞了楞,摇头。母亲没有告诉我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我当初送了鼬那么多金黄色的郁金香,却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去问一问山中阿姨。
结果却在门口遇到了止水哥。
他照例递给我一些小礼物,然后看着我说,鼬的13岁生日他大概没办法帮他庆祝了。
我楞了楞,不明白止水哥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个。
“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什么任务要出这么长时间?”我问。
止水哥看着我半天,扬起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不再说话,而是拉了张椅子坐到了花店门口,轻车熟路地拿过剪刀,抽出一只白色的彼岸花来修剪。
“止水哥,这种花没有叶子啊,把茎后剪短就好。”我也在他身边坐下,托着脑袋看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如今的止水哥没有往日那么快乐。
止水听着,卡擦一声剪掉了茎。
很早以前我便知道,即便是优秀的忍者也是有心事的,只不过这些心事他们永远都不会吐露给别人知道。止水和鼬都是优秀的忍者,他们埋了很多的心事,可是千叶理没有资格听。
又或者说,是他们根本不愿讲给千叶理听。
所以我只能看着止水修完这一捧换那一捧,一直沉默着,黑色短刺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那么精神,却不知为何,就是无法与此时的止水联系在一起。
我问他,不用去警务部吗?
止水哥摇了摇头,半晌才说了句,警务部的工作他转移了一些。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我该听的范畴,因此只能闭上嘴,安静地陪着他坐在门廊下,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最终红霞烧满天。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天真地以为止水哥只是因为任务上的不顺心而沉默了一整个下午。我以为止水哥永远都是那个会在沉默过后重新开怀大笑的人,那个会在饭桌对面笑得朗朗的人。
我以为他会一直笑下去,一直是那个会在午后,走到千叶理一个人照看的小花店里剪叶子的宇智波止水。
即便光阴荏苒了5年,我却固执地认为,我所得到的这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失去。
“止水哥,我要不唱歌给你听吧。”
我不由自主地开口,却看到他浅浅地笑了笑,漂亮的脸上陷下小小的酒窝。
“不用了,你就会唱一首歌吧?那首我听了会更不开心的。”
我撇了撇嘴。
他哈哈地笑起来,像卡卡西前辈一样一手揉上了我的头,把好不容易辫好的辫子揉得变成一团茅草。
然后他对我说,阿理,就这样下去吧,千万不要改变。
我望着他那张被夕阳照射下格外柔和的脸,忘记了说话。
宇智波止水,是和我亲哥哥一样亲的人。
他的愿望是让我永远不要改变。
可他却先违反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