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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原来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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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慕云裳不饮也自醉,何况,在宴会上已经喝了十几杯。好美的夜空啊!如果没有那鼎沸的人声,坐在花丛下,闻着淡淡的花香,欣赏着月色,倒是人生一大快事。
“公子,你瞧那人好生没规矩,竟然坐在地上。”突然一个小厮高声道。
“娄洋,休得胡言!”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低声斥责道。
慕云裳却仿佛没听到主仆的谈话,干脆斜倚在了花树下闭目养神,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小姐,夜深露重,坐在地上可莫着凉了!”那声音低沉悦耳,却有些耳熟。
慕云裳回过头,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王爷?”来人一脸惊奇地看着慕云裳。
“你认识我?”慕云裳扶着树干,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双墨色的眼眸毫无焦距。
“王爷喝醉了!”来人看着她有些蹒跚的脚步,渐渐了然于心,“你的随从呢?”
慕云裳走到荷花池畔,蹲下身子,取了丝巾沾湿,随意地敷在了眼睛上。
“王爷小心呢!”来人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襟,生怕她酒醉之时,跌下池塘。
取下脸上的湿巾,慕云裳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看向来人,不禁微微一惊:“原来是你?你是随母亲进宫赴宴的?”
原来来人正是前日在街上遇到的少年。
“我——”
“藤忻,我们该回府了!”这时,左太傅突然走了过来,“原来,端亲王也在这里啊?微臣参见王爷千岁!”
“左太傅客气了!”慕云裳伸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借问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子时了,王爷!”左太傅答道,“王爷怎么会和小儿在一起?”
“左公子?”慕云裳有一瞬间的晃神,“哪位啊?”
“原来王爷还不知道!”左太傅淡笑道,“王爷身旁这位就是我家小儿左藤忻。”
原来竟然是他!
墨色的眼眸似醉非醉地看了他一眼,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她竟然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藤忻见过王爷!”左藤忻微微一福,娇嫩的唇瓣微微扬起,带着魅惑人心的笑容。
可是,刺客的慕云裳显然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情,她的心中满是被人算计的懊恼。
“王爷怎么了?”对于慕云裳不佳的脸色,左太傅和左藤忻都是一脸的疑惑。
“没什么!看来本王真是喝多了!”慕云裳挥挥手,装作步履蹒跚的样子走了几步,“本王先行告辞!”
“王爷慢走!”左太傅心中满是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母亲,王爷这是怎么啦?”左藤忻讶然地望着左太傅,希望母亲可以为自己解惑。
“外面传言,王爷生来性情古怪,也未必是空穴来风的。”左太傅叹息道。
“母亲的意思是孩儿刚才有什么举动犯了王爷的禁忌?”
左太傅若有所思地看着慕云裳离去的背影:“未必是你犯了王爷的禁忌,而是因为她知道了你是我的儿子。”
“孩儿不是很明白!”左藤忻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左太傅心中一阵怜惜。这个儿子可以说是晚年得子,她一直钟爱有加。现如今她听了皇夫和太皇女殿下之言,好心想要将儿子许配给端亲王。要是这个端亲王不识时务,她不介意让她明白她这个太傅在云隐国的势力。
离开左氏母子的视线,慕云裳的步伐也变得稳健起来,脸上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阿姨,原来你在这里啊!”慕琪茗一蹦一跳的走到了,慕云裳面前,“刚才我与母亲前去觐见祖母的时候,听皇夫殿下说,小阿姨要择日成亲了。”
闻言,慕云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小阿姨,我可听说你要娶的是咱们云隐国的第一美男啊。”慕琪茗丝毫没有意识到慕云裳的不悦,“我听说啊,茗奕一直很喜欢那位左公子呢!可是,左太傅始终觉得茗奕不够稳重,难成大器。不肯把儿子许配给她。”
先前慕茗奕那一脸的嫉妒原来是为了那位左公子啊!慕云裳脸色稍缓,只是还有些不明白。既然,慕茗奕喜欢那位左公子,为何父君和大皇姐还要一力促成她与左藤忻。
左藤忻!初次见面,她还以为那是个单纯的官家少年,却不料——
墨色的眸子骤然一黯,那个左藤忻恐怕不如他的外表那般单纯。或许,昨天的那场偶遇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小阿姨,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慕云裳撇过头,反问道。
“小阿姨要娶第一美男啊!”慕琪茗嚷嚷道,“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本王身边不缺美男!”慕云裳一甩袖,恨恨地离开了。
“小阿姨生气了?很难得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惹得狡猾如狐狸的小阿姨生气••••••”慕琪茗自言自语道。
慕云裳回到王府就病倒了,大家都说她是因为在宫中喝醉了酒,受了凉。可是,子车君浩却明白她的病是自己气出来的。她一向精明,从来都是自己算计别人,却不料今日竟然为他人所设计。
又或者,她真是是喝醉之后,受了地上的凉气。慕云裳不禁病倒了,而且旧伤复发,一病不起。太医院的太医在端亲王府一字排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救治的法子。
“云霓,那个鬼丫头该不是为了逃避婚事,装病吧?”习忆枫紧皱着眉头问。
“不大像,太医说是旧伤复发——”
“旧伤复发?”习忆枫狐疑地望着慕云霓,“裳儿什么时候受过伤了?”
“那个••••••父君,去年皇妹在途经离龙镇的时候,被人暗箭所伤,几乎殒命。母亲怕父君担心,故而吩咐女儿瞒下了此事。”慕云霓讪笑道,“儿与母亲一直怀疑是二皇妹手下的钱乙所为。但是,苦无证据,难以将钱乙治罪。”
“那个慕云平,本宫绝饶不了她!”习忆枫恨恨道。
“只是女儿还不是很明白。小皇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旧伤复发?”慕云霓思索道,“难道真的是为了逃避婚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件婚事就该提前!”习忆枫道。
“提前?”慕云霓有些意外,“可是王府传来消息说,小皇妹已经卧床不起了!”
“所以,才要给她冲喜啊!”习忆枫一脸的理所当然。
“但是,母亲未必会同意的。”慕云霓理所当然地回答,“而且,女儿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怎么不行了!”习忆枫恼怒地拍拍桌子。
“我们当日提出,让裳儿迎娶左公子,是为了拉拢左太傅。可是,现在裳儿重病不起,左太傅对左公子宠爱有加,又怎么肯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成亲呢?”
“你是说,左太傅怕裳儿会——”想到这个可能,习忆枫脸上满是愤怒,“她敢!”
“女儿只是以常人之理,揣测左太傅的心意。”慕云霓思忖道。
“你是不是后悔了?”习忆枫突然紧紧地盯着慕云霓问。
“父君此言何意?”
“本宫知道,茗奕也一直很倾慕左公子。你是不是后悔帮助本宫撮合左公子和云裳的婚事了?”
“父君,女儿绝无此意!”慕云裳急忙表明心意,“父君不要忘了,当初就是女儿提议父君想左太傅提亲的。”
“嗯!”习忆枫点点头,“你没有那么想就好。自从云裳到云州后,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却是让你很忌惮。但是,先不论现在你还需要云裳的帮助,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她毕竟是你的胞妹,本宫希望你不要伤她性命。”
“父君多虑了!女儿一向疼爱裳儿胜过茗奕,又怎么会对她不利呢?”
“其实,现在讨论这些都是多余的。刚才,太医院来报,裳儿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问题呢。”习忆枫叹息道。
“父君不必过于悲伤!上次,裳儿伤得那么重,都能恢复良好。相信这一次,裳儿也能够逢凶化吉的。”
嗯!”习忆枫低声道,“本宫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一会儿。你有空,就代本宫去端亲王府看看云裳吧!”
“儿臣告退!”慕云霓站起身,走出了乾熙宫。
“殿下是要回东宫吗?”随从问道。
“去端亲王府!”慕云霓回答道,“不管怎么说,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七皇妹一病不起——”慕云霓暗自思忖道,她该想个法子应对才是。想必慕云裳重病的消息传出,平王和暮亲王一定在家中乐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