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心》茴香子

19、回家

　　回到了家，周禹准备了相当丰盛的晚餐，然而却有一样东西雷打不动——一大锅的猪骨汤。
　　由于周禹的一碗一碗灌汤，上官没吃多少就饱了。
　　怨念地上了□□，杨绶绶已守株待兔很久了。
　　“陌陌。”
　　“在。”
　　“我到家了。”
　　“好。”
　　上官的风格，杨绶绶早已欣然接受。
　　“那个……啥……”开始扭捏起来，上官心里产生了戒备，以防这丫头会出啥雷人的主意，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喜欢少尤。”
　　“我知道。”
　　“我有他电话了。”
　　“还有呢。”
　　“他开车送我回家的。”
　　“然后呢。”
　　杨绶绶在那边已经羞怯地不知怎么说了，心中盘算，要怎么说大作家你才能明白呢？
　　上官旅行回来那天，就从周禹和姚沅的电话中听出了端倪。不是她偷听，实在是姚沅的声音太大，且事无巨细。
　　“好吧，我和少尤好像在交往。”
　　“猜到了。”
　　“猜到？”
　　杨绶绶愤怒了，自己在这边不好意思得跟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似的，原来上官陌陌那边早就知道了。
　　肯定是少尤。不，是周禹说的吧！不对，周禹那么完美的人，才不会这么八，一定是那个小鬼！我说怎么那么乖，原来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只几秒的功夫，杨绶绶在心里诅咒了姚小沅一万次。
　　上官像是能看到绶绶此刻的心理活动。
　　“是我自己猜的。”
　　好吧，姚沅小鬼，姑且放过。绶绶也不计较了，被擅长揣测人类内心的作家大人看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杨绶绶和瞿少尤的渊源可谓久远。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会展结束，绶绶在M市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回家是肯定的。
　　“要不……我送你？”
　　“啊？”
　　少尤故意伸手调后视镜，不予理睬。
　　“哎，你说什么？”
　　还是没有回应。杨绶绶只当他什么都没说了，有点遗憾。在车里东张西望起来。
　　姚沅刚下车，整个车里面只有他们二人。杨绶绶躺在后排，心想大车仓真好，能够足够地舒展开筋骨。
　　“哎，我说……嗯？人呢？”
　　少尤回头，发现绶绶躺在后排睡着了。
　　到了酒店，少尤把绶绶叫醒。
　　绶绶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一边揉着惺忪睡眼。
　　吉普开动前，绶绶听到少尤幽幽地说：“明天我送你。”
　　“你是怎么猜到的？”
　　“第六感。”

　　早上，上官起得很早，却发现周禹已经不在。
　　锅里留了新做的汤。
　　如今，只要一闻到跟猪有关的东西，都会条件反射地反胃。
　　“周禹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有啊，大概一两年内吧。”
　　一早的直播，SK与某名嘴的面对面访谈节目。
　　“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周禹笑而不答。
　　上官有些木然。
　　“周禹准备结婚了。他想向你求婚。”这是前晚，绶绶转移话题时爆出的信息。
　　“别胡说了。”
　　“是真的。周禹连婚戒都买好了。少尤说的，还会假。”
　　少尤送杨绶绶回家的路上聊起的话题：“上官是真迟钝还是装迟钝啊，周禹哥那么明显，她都感觉不到吗？”
　　“别说陌陌坏话。”
　　“OK。我都替哥着急。范启琪结婚那天之后，他就像怀着心病似的，先是拉着我陪他去挑钻戒，我们俩裹得严严实实地在珠宝店，像两个同性恋的流窜犯似的。然后又物色地产。”少尤无奈，“但是上官一点表示都没有。”
　　“谁叫周禹不说清，不说谁知道。”虽然是自己的偶像，但跟朋友相比，还是朋友更重要。杨绶绶言辞坚决地一边倒向上官阵营。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周禹都不动声色，你跟着找什么急。”
　　“你这人……真是……算了，好男不跟疯女斗。”
　　“谁疯女？”
　　“还能有谁？见过疯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疯的。”
　　“你……”
　　三句话不出，少尤绶绶两个人准掐上。
　　上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了。以至于电话响了良久，上官才接起。
　　“喂。”
　　“姐。”
　　“哦，小列，今年过年，我回家。”

　　“上官，我买了些水产。”
　　近几天都会练习到很晚才能回来。周禹也因此而顺便逛了空旷的超市。
　　“上官，在家吗？”
　　周禹换了拖鞋，竟食材放到了厨房。
　　连唤几声，仍是没有上官的回应。
　　有人按门铃。
　　“忘了带钥匙吗。”周禹去开门，有时候上官又何尝不像普通女孩。
　　“你……是……”
　　门外站着的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我是这房子的房东。”
　　此刻，周禹才发现——那串手链，自大年初一买下后，上官一直都没离身的手链，静静躺在玄关处的鞋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