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王子——古龙世界的冢不二》好个霜天

6、第五回 乌云满天的空白

　　窗子是关着的，屋里暗得很。
　　雨点打在屋顶上，打在窗户上，就是战鼓雷鸣，万马奔腾。
　　叶开懒懒地坐在萧别离的窗前听着雨声，右手用一种奇异的方式握着一只勺子。
　　萧别离坐在他对面，轻抚着桌上的骨牌，叹着气。突然萧别离缓缓地开口：“也许你不信，但我的确总是能从这上面看出很多事。——只可惜我总是只能看到别人的灾祸，却看不出别人的好运。”
　　叶开忍不住问：“你……你没有替我看过？”
　　萧别离道：“你要听实话？”
　　“当然。”
　　萧别离的目光忽然变得很空洞，仿佛在凝视着远方，说道：“你头上有朵乌云，显见得你也有很多烦恼。”
　　叶开笑了：“我像是个有烦恼的人？”
　　萧别离道：“你自己的烦恼早已不存在了。这些烦恼并不是你自己的，是别人的麻烦纠缠着你，你甩也甩不掉。”
　　叶开仍然在笑：“乌云里是不是还有把刀？”
　　“也许是刀，我看不到。我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叶开笑得似已有些勉强：“空白也是烦恼吧？”
　　萧别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空白不见得是好事，但也未必是坏事。”
　　“可是毕竟不如不空白。”
　　“就算没有空白，烦恼仍然会存在，又何必去探究空白里面的东西呢？”
　　叶开睁开眼直视着萧别离：“就算是烦恼，我也想要知道。我不想活得像个木偶。”
　　萧别离也直视着叶开：“为了‘知道’二字，你不怕任何事情，不惜任何代价？”
　　叶开慢慢地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难道还会害怕失去？既能相聚，何惧别离？”
　　萧别离也笑了。他拿起椅旁的拐杖，挟在肋下，慢慢地站起来，上了小楼。
　　他站起来，长衫的下摆里空荡荡的，两条腿已都齐膝被砍断。这双腿是怎么被砍断的？为了什么？他是不是真有种神秘的力量，能预知别人的未来？

　　那么别人的过去呢？他会知道吗？

　　叶开沉思着，看到桌上的骨牌，就忍不住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这些骨牌并不是骨头做的，而是纯钢打成的。骨牌的背面，刻着一个长方形的图案，长方形被一些直线，一横两竖，分割成大小不同的几块。
　　这些奇怪的图案是萧别离刻上去的吗？表示什么意思呢？
　　叶开叹了口气，只觉得萧别离实在是个很神秘的人，说出的每句话，仿佛都有某种很神秘的含意，做出的每件事，也仿佛都有某种很神秘的目的，就连他住的这小楼上，都很可能隐藏着一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呢？或者会不会和傅红雪一样呢？

　　叶开看着又窄又斜的楼梯，忽又笑了。
　　他觉得这地方越来越有趣。

　　叶开啊，你知道吗，也许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发觉，没有解脱，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遇到能够指引我们解脱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比较短哈……不过故事从这里才算是出现了第一个转折吧，请注意萧别离的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