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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可怜的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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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口碰到妈妈确实是孑没想到的事,抱着小七的手微微一松,差点把小七丢地上。幸好小七自己是个机灵的,飞快地搂住了孑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哥哥”。
“可不买菜么,你今天回来不得多做点你爱吃的。”孑妈妈看了小七一眼,有点喜欢,“这么可爱的孩子哪来的?你背着你妈偷偷在外面生孩子了?”
“……哪跟哪啊。”孑掂了掂怀里的小七,“回去再跟你说,他出汗了,我先带他去处理一下。回家再说啊!”
“嘿你这孩子!”孑妈妈急得一跺脚,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人已经没影了。
孑妈妈又乐了,“这孩子倒是挺可爱的。”
小七的精神不太好,可以说是断崖式下降。
孑赶紧带着小七钻进隔间,从小七的胸口撕下那张已经破烂不堪的护灵符。
护灵符本身就是快消品。如果放在其他魂的身上早就已经被消耗光了,然而小七已经在地府上了身份,和那些要给蒋誉审判的魂不一样,护灵符的消耗自然就慢一点,但再慢也经不住小七每天跟着他在太阳底下走。
孑给小七换上了新的护灵符,等了一阵,护灵符产生了作用,小七身上的温度又才渐渐降了下来。
但和原来的体温比,还是有点高了。
“小七,小七?能听见哥哥说话吗?”孑又是拍又是捏的,还不敢太用力。
小七晃了晃晕乎乎地脑袋,声音弱弱地,“可以,好昏啊,哥哥。”
孑着急得不行。
小七不是普通的孩子,不能送医院,这个时候送回地府也来不及,要是他没把小七带回去,还不知道他妈会问什么呢。
再说了,小七不放在他身边,他也不放心。
他想起了靠谱偶尔又有点离谱的师公。
“师公!我有个养孩子的问题要请教你,很急!”
明霍的耐心很好,要换成明臧,早就没耐心听他说了。
因为急,他有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师公听懂了没有。
明霍的语速不急不缓,“别着急,换好新的护灵符之后给他冷敷冰块降温。如果他的体温实在太高,可以让他在冰水里泡一会。体温降下去之后护灵符就能起作用了。”
孑有点不敢信,“这能行吗?”
明霍语气笃定,“行。”
“行吧,我试试。师傅不在家吗?”孑问。
明霍:“他离家出走了,我正要去找。”
孑:“……那您忙。”
要不是他师公说,他还真不知道他师傅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会离家出走。
回去找文奕前,孑顺手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袋雪糕给小七抱着。冰冷的东西一贴到身上,小七的眼睛都亮了。
“好舒服啊。”小七感叹。
孑松了口气,有用就行。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刚才看到阿姨了,她打听这小弟弟的事呢。”文奕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但是你放心,我没乱说话。”
孑递给文奕一支甜筒,“谢谢。请你的。”
文奕很高兴,“那我就不客气啦!这雪糕多冰啊,就这么给孩子抱着不好,我帮他拿吧。”
孑抱着小七躲了一下,“不用,他发烧了,刚好降降温。”
“哦,哦,小孩子是很容易生病。”文奕忽然“啊”了一声,“小孩发烧可不能马虎啊,不注意的话容易烧成肺炎的!我们去医院吧!”
孑和小七都被文奕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孑哭笑不得地说:“不用,问过医生了,如果温度不是太高就不用太担心,是正常情况。”
文奕松了口气:“那就好。”
进了小区后,他们各回各家。
孑抱着小七进门的时候妈妈在厨房摘菜,爸爸在阳台晒太阳。他先把小七放在沙发上,留了一根奶味的雪糕给小七吃,然后才把雪糕拿到冰箱去放。
“回来啦,就你一个人?”孑妈妈打量了自家儿子几眼。
孑说:“什么一个人,这不是带着一个孩子呢么?”
孑妈妈用择到一半的豆角砸了下孑的脑袋,“我问的是人家文奕!文奕那姑娘挺好的,你就让人家自己回家了?”
孑无辜地看着他妈,“我送她到楼下了啊。”
孑妈妈又气又好笑,“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还好意思说你给人送楼下了。一会给你江阿姨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吃饭。”
“知道了。”孑敷衍地应着,又挑了根小七会喜欢的冰棍。
孑妈妈伸长脖子往外看,眼睛都笑弯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个小孩是你哪个朋友家的,还给你带回来呢?你瞧多可爱啊,你要能给我生个这么可爱的小孙子,我肯定不烦你。”
“哎,那刚好,您别烦我了。”孑挑了下下巴示意,“您就把他当自己的亲孙子就行。我领养的孩子,现在跟我姓,叫孑有期,好听吧?”
孑妈妈“啪”的一下把豆角摔了,“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孑:“……他,我领养的。”
“孑燃你皮痒了是吧,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领养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家里说?还有,这孩子是能随便领养的吗?你符合领养条件吗你就领养?不是耽误人家孩子吗你?”孑妈妈一顿输出,目光危险,“那孩子长那么好能有人遗弃?你别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孑妈妈的骂声震天响,直接把晒太阳的孑爸爸和吃雪糕的小七一起唤过来了。
孑爸爸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刚好和小七撞了一下,张口就问:“这谁家的孩子?”
“我家的。”孑把小七带过来,也没管爸妈是什么反应,顺手探了下小七的额头,“还难受么?”
小七吸溜着冰棒摇着头。
“这个拿着,拿稳了别掉了。”孑把小冰棒塞给小七,抬眼就收到了爸妈的死亡凝视。
得,看来今天不找个信服的理由是过不去了。
孑妈妈饭也不做了,孑爸爸太阳也不晒了,两个人坐在孑的对面,显得孑有点孤立无援的意思。
小七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孑也不想让小七掺和到争吵里,所以就先把小七放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空调让小七先自己待着。
“说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别给我扯什么领养的谎,现在领养要什么条件我还能不知道啊?”孑妈妈气势很足,开始就直接压了孑一头。
孑有点头疼,“先让我捋一捋怎么说,好吧?”
孑妈妈抱着手臂,“行,你捋,我看你能捋出什么花来。”
孑确实一时之间想不到合理的说辞。
他的工作性质很特殊,不能随便给生人透露,就是透露了,对方也得信才行。而且他们这一行跟丧葬行业差不离,没多少家长愿意孩子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对他们来说这除了晦气就是晦气。
所以,孑一直都说自己的工作是扶贫。
扶贫苦,扶贫累,扶贫人的时间基本都不由己,所以孑爸孑妈也能理解自家儿子为什么逢年过节放假的时间这么少。
但再理解,也无法接受没结婚就扶贫出个儿子来啊。
孑的脑子飞速运转,给小七编了个勉强合理的身世。
“他家里没人了,就留下他一个,可可怜的。我一开始也没想养的,毕竟我都没把自己养好,怎么多养个孩子,是吧?”孑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但你们能想象么,就当你要走的时候,他却抱着你的腿说自己没爸没妈了,不想再一个人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孑妈妈也是个感情丰沛的,光是听孑这么一说,眼眶就已经红了,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气势,眼泪早就流下来了。
孑爸爸握住了自家老婆的手,安慰了两句,问孑,“孩子的户口上了么?领养手续合法么?这些事可马虎不得,免得耽误以后孩子上学的。”
“户口上了,跟我一块,名义上我是他哥。但是上学的事我还在考虑。”
孑爸爸:“学肯定得上啊,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要是没钱,学费生活费我们出!”
孑妈妈轻打了孑爸爸一下,“用得到你出?他奶奶在这呢。再说了,义务教育期间用钱又不多,国家好着呢。”
“幼儿园得上吧?现在幼儿园多贵!”孑爸爸说完就开始愁。
孑看着忽然为小七上学事情拌起嘴来的爹妈,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不是开批斗会么,批斗啊倒是。
“孑燃,你户口上跟宝宝的关系写的啥来着,兄弟啊?”孑妈妈忽然问。
孑:“啊。怎么了?”
孑妈妈说:“你这年纪都能做人家爸爸了,你怎么好意思跟人家称兄道弟的?能改吗?赶紧改了!”
孑爸爸拦了老婆一下,“不行,这改了以后还能有人愿意嫁给他么?没离婚没结婚就带了个孩子的。”
孑妈妈点头,“是这个道理。那不用改了。不过宝宝乐意叫我们爸爸妈妈吗?不会嫌弃我们老吧?”
眼看着二老越聊越偏,孑赶紧打断他们两个。
“行了都别乱想了。有个事得提前跟你们打好商量。小七,我是说孑有期,他虽然小但知道的不少,对‘爸爸妈妈’有执念,平时有人开玩笑说我是他爸爸他都得急,有两次急哭了把邻居都招来了。所以以后少在他面前提这个,等他长大一点再说。”
孑爸和孑妈都愣了,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行,这宝宝可怜的哦。”孑妈妈心疼了一会,忽然抓起抱枕打了孑一下,“你个死孩子,刚才是不是给他吃两根冰棍了?他那么小你想让他生大病啊!还不赶紧去看看!”
“……”
这一刻,孑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捡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