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哪》葱头84

18、鸿门宴

　　乔安璞下午一点钟的光景终于是醒了，她洗了个澡之后来到楼下的客厅。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又来到餐厅，看到了yoyo留下的酸辣汤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乔乔，亲爱的，昨天晚上有些过了，你见谅。这是酸辣汤，如果它冷掉了，你就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我下午两点下课，大概三点过来，你不会介意吧？PS：冰箱里有牛奶。”
　　乔安璞放下字条，看了看挂钟已经两点多了，把酸辣汤热了一下。然后到客厅里打开电视，一边喝酸辣汤一边等yoyo来。
　　果然没过多久，yoyo就到了。Yoyo大包小包的又是买了一堆菜，其中胡萝卜和芹菜是yoyo特意买的。因为，蒋艾昨天吃了太多的肉，yoyo要给蒋艾做“保命水”，也就是芹菜胡萝卜黄瓜汁。这是yoyo对蒋艾，所谓爱的惩罚。Yoyo坚信这东西对蒋艾的身体有好处，蒋艾喜欢吃肉还有高热量的东西，所以yoyo总是有机会就给蒋艾灌些蔬菜汁平衡一下。
　　“吼吼吼，又有好吃的了。”乔安璞给yoyo开门的时候说。
　　“嗯，今天都是蔬菜。我买了橄榄菜，还有黄瓜和荞麦面包，今天啊，都清清肠胃吧。”yoyo提着袋子进了门。
　　“嗯，老姐不在，小孩子没了家长。昨天是有点夸张了，我的头到现在还在痛。”乔安璞跟在后面。
　　“嗯，我买了酸奶、水果还有甜甜圈，我们下午茶吧。”yoyo把东西放到厨房。
　　“好呀，我来烧水。”乔安璞走过去。
　　“我来吧，你去摆桌子。”yoyo拿过水壶。
　　于是乔安璞来到门廊边，把小方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精致的英式银质三层点心盘和一套白色老式骨瓷茶具。她在盘子上放上曲奇饼干和yoyo买来的甜甜圈，然后摆好杯子，把红茶包包和奶糖杯准备好。
　　Yoyo烧好了水提着水壶过来然后泡上了一壶红茶，两个人坐定下来，一面享受午后的阳光一面聊天。
　　“我们拿行健的东西出来，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yoyo有些担心。
　　“不会啦，东西摆着就是让人用的。再说，她又不会知道的，等会儿蒋艾回来，她会收拾的不留痕迹的啦。”乔安璞咬了一口甜甜圈。
　　“嗯，来喝茶。”yoyo给两个人倒了茶。
　　两个人边喝茶边聊天，俨然一副居家小女人的样子。说着说着乔安璞和yoyo聊到了忻凯婷。
　　“哎，你觉不觉得忻凯婷是P啊？”乔安璞没头没脑的问。
　　“我跟她貌似不是很熟哎，不过听我们家蒋艾说她对行健好的有点过分。大概吧，有可能哎。”yoyo也起劲来。
　　“我觉得她肯定是的，你看你和蒋艾在一起的样子，和她对我姐的态度有啥差别伐，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我姐的。只是她可能这方面不太懂，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姐会不会是的。”乔安璞往杯里续了茶。
　　“哎，要是她是的不会很惨嘛？万一行健不是的，她不是就要。。。。。。哟~~~~”yoyo唏嘘不已。
　　“是啊，以我老姐的经历要想是估计蛮难的。但我妈说她以前逃过婚哎，搞不好她是的哦。你别忘了她爸爸和我老妈是为啥离婚的。”乔安璞托着下巴说。
　　乔安璞说的一点也不假，干行健确实有过老公而且是注册过的，只不过这婚结了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就离了。那是几年前干行健和她的同学，两个人在大学里是典型的班长配团支书式的“革命情侣”，那时干行健是团支书那个男孩是班长，两个人工作上配合默契，私底下也处得不错，一来二去再加上同学起哄，就哄到了一起，两个人当年还算是比较甜蜜的一对儿。后来两个人都很快找到了稳定的工作，独立生活算是稳定又轻松，于是男方就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但是男方也是一个单亲家庭，那个男生是个遗腹子，是他妈妈一个人把他带大的，所以两个人注册后男方妈妈就提出了五大要求。一、小两口必须和男方妈妈住一起；二、结婚后马上要小孩；三、有了小孩后干行健必须辞职；四、小夫妻两个的收入都由男方母亲统一支配；五、就是度蜜月的时候，男方妈妈也要去。
　　这第一条干行健还可以接受，但后几条干行健简直觉得滑稽。后来干行健的爷爷出面找男方的家里人谈了一下，认为应该尊重老人，但要有个度，最后在干行健爷爷和男孩子的调停下，男方妈妈终于做出了让步，只是要求要和儿子住在一起。
　　但这件事在干行健心里留下了结，本来干行健就害怕结婚，如果不是希望爷爷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嫁人，她才不会答应一毕业就结婚呐，更何况对方也不是真正的基督徒。现在男方的家长这么一折腾，干行健终于在结婚证书开出的第三天，上演了三十六小时就离婚的闹剧。好在那个男孩子比较理解干行健，也觉得使自己妈妈有点过分，也就同意了干行健离婚的要求，反正也没办酒，双方谁也就没有损失，说离也就离了，算不上真正的结婚。
　　离婚后干行健主动提出跳槽脱离了老同学的圈子，好不让那个男生难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干行健老早就忘记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是让乔安璞想起来了。
　　“是伐？行健还离过婚？哦哟？她到底有多少秘密啊？”yoyo吓了一跳。
　　“嘘，我是偷听我妈讲话知道的，我姐不知道我晓得的。低调，低调。”乔安璞还算有分寸。
　　“那这样看的话，忻凯婷和行健还是有希望的咯？”yoyo若有所思的说。
　　“哎呀，我们在这里问有啥用。我老姐在崇明，忻凯婷又没去咯。把她叫过来，问清楚，如果她是，我们就帮帮她。如果她不是，我们就要帮她认清事实。”乔安璞又出鬼主意了。
　　“啊，那万一她是的，然后行健不接受。那我们不都玩儿完了？”yoyo有些害怕了。
　　“怕啥？有多少LL不是被带出来的，很多人都是被带着带着就是了，像你这样的天生就是的，能有几个啊？”乔安璞笑着说。
　　“再说，你别忘了，她可是我妈的过房女儿，不管怎么样，总要问清楚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乔安璞又接着说。
　　Yoyo也被她说的心里痒痒的，于是乔安璞拨通了忻凯婷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让忻凯婷马上过来一起喝下午茶顺便一起吃晚饭，还说这是干行健的意思。忻凯婷一听是干行健的意思，立刻就答应了邀请。反正干行健不在，她几乎没有事情可以做，正愁没地方去呐。乔安璞的一个电话，立刻让忻凯婷来了精神。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打了辆车来到了干行健家。乔安璞和yoyo一壶茶还没喝完，忻凯婷就到了。乔安璞在回廊上就看到了忻凯婷在围墙外边的身影，立刻给yoyo使了个眼色，然后去开门。
　　忻凯婷进来以后，yoyo就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乔安璞又拿来了杯子，给忻凯婷倒了一杯茶。说起来三个人上一次聊天，还是乔安璞她妈妈来抓人的时候在干行健的车上，当时蒋艾也在。但真正坐下来聊天，还是第一次。
　　“我姐这次为啥没带你去崇明岛？”乔安璞有的没的问着。
　　“哦，美丽岛那边需要一些资料，我要在这里一边整理一遍给她发过去的。而且我大姨妈在，不高兴过去，所以就留在这里了。”忻凯婷喝了一口茶。
　　“哦，哎！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我是说。。。。。。你知道的。”乔安璞看着忻凯婷。
　　“嗯。。。。。。她很棒，做事做人都一样。她精力旺盛有活力，开朗热情，懂得享受生活，反正她只要在办公室里，这里就很热闹。她总是能够激发每个人的潜力，不管是老的少的都会被她感动。哎呀，她。。。。。。”忻凯婷双手捧着杯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幸福啊。
　　“那你是因为她才喜欢干这行的？”yoyo问到。
　　“嗯，她是我偶像。我觉得女人应该像她那样，独立自主聪明。不输给男人，我爸爸说行健使他最棒的学生之一。”忻凯婷看着yoyo。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乔安璞要切入主题了。
　　“嗯，有活力的，有事业心，独立，有品位会享受生活的那种。”忻凯婷简直是在说干行健。
　　“有活力，有事业心，独立，老克勒。你刚才不是这样说行健的嘛？”yoyo适时的做了总结。
　　“不是！”忻凯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哎，如果我姐是男的，你会不会追她？”乔安璞步步为营。
　　“嗯，现在哪有这样的男人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臭烘烘的。现在的男孩子都被爸妈惯坏了，变态的都。”忻凯婷好像讨厌男人。
　　“哦，那你知不知道小姑娘也可以和小姑娘好的？”乔安璞开始暗示忻凯婷。
　　“你是说？那个哦！”忻凯婷低下了头。
　　“就像我和蒋艾。”yoyo忍不住了。
　　“其实，我也查过书啦。我不知道为啥，以前只是不太喜欢男人和我离得很近。后来看到行健，我就不知道为啥。眼睛里只有她，看不到她我很难过的。”忻凯婷看样子是准备坦白了。
　　“哦！”乔安璞眼睛放光了。
　　“我不知道这个是对还是错哎，但是，我对其她的小姑娘就不会这样的。我已开始是以为行健是男的你知道伐，她根本看不出是那个，那时候她抽烟的。我老远的看见她，我就受不了叻！”忻凯婷觉得有些自卑。
　　“没关系啦！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我是中学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男人不敢兴趣的。”yoyo拍拍忻凯婷。
　　“我嘛，一开始就觉得我姐老帅的，从小我都是和男孩子在一起玩。十岁前都是上男厕所的，老早我就知道我不会喜欢男人的。哦！我只想要一个玉姐。”乔安璞说着看着窗外。
　　“啊！难道你们也是？”忻凯婷终于找到知音了。
　　“我刚开始发现自己这样，我吓死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而已，你们，你们也是啊？原来？！”忻凯婷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和蒋艾在一起两年了。”“我刚和我女人分手！”yoyo和乔安璞算是正式跟忻凯婷出柜。
　　“你知道吧，研究证明同性恋并不是罪。而是人类的进步，谁说这个世界上，只允许男人爱女人的？谁说就一定要雌雄配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人类的生存和繁衍早就不是问题了。谁说女人不可以爱女人的？这是上帝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懂不？”乔安璞又开始了她的学术演讲。
　　“但是，行健是个基督徒哎。我不敢跟她说明，我怕这样一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忻凯婷弱弱的说。
　　“基督。。。徒？！”乔安璞有些泄气了。
　　她居然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她的这个姐姐，是一个有原则讲信义的基督徒。而她完全不了解基督教的教义和圣经，她不知道她的姐姐是如何理解les的，她也不知道干行健是不是会接受同性恋者。
　　一瞬间，三个人都郁闷了。这时蒋艾回来了，她带回了披萨。看到忻凯婷也在，有些惊讶。当她知道乔安璞把忻凯婷叫来的原因以及忻凯婷真的是喜欢干行健以后更是唏嘘不已。
　　看到蒋艾回来了。Yoyo站起来搂住蒋艾的手臂，问蒋艾色拉里是要放千岛酱还是美乃滋。蒋艾说要千岛酱，yoyo就去厨房准备色拉了。Yoyo走时不忘回过头，鼓励忻凯婷要坚持真爱。
　　Yoyo在这里，蒋艾可以不做任何的家务。她解开衣服扣子，在忻凯婷身边坐下。拍拍忻凯婷的手，大有安慰她的意思。
　　“我姐是不是原谅她爸爸了？”乔安璞急着问蒋艾。
　　“为什么这么问？”蒋艾抓起一个饼干。
　　“你傻啊？！凯婷喜欢我姐哎，现在。如果我姐可以接受她爸爸，她就至少不会讨厌凯婷。那凯婷就还有希望，你懂不懂啊你！”乔安璞叫到。
　　“我也不指望和她有啥啦，只是希望陪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不管她是不是接受我，只要我知道我只爱她就好了，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的。但我不希望她把我推开，你明白吗？”忻凯婷道是实在。
　　“我觉得哦，行健未必真的讨厌同志。你看哦，行健爸爸当年是因为一个男人，做出了抛妻弃子的事情。行健一直只是怪他把家搞散了，假如当年她爸爸是有了一个女的第三者。她同样还是会恨她爸爸，所以问题不是出在她是不是讨厌同志，而是她是不是接受同志这个观念，以及我和乔乔都是同志的事实。”蒋艾分析的倒是在理。
　　乔安璞也表示同意，忻凯婷至少感觉到了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