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婵娟》林骨竹

2、患病

　　等顾婵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婵看着眼前的天色长舒一口气，这一个月的疲惫和章浩的事情已经透支了她的精神，这一觉下来，并没有舒缓多少。

　　今天的月亮很圆，顾婵才猛然发现已经到了月中，快到章浩的生日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黯然。

　　“醒了？”宋清走进来，手里拎着保温壶，顾婵借着灯光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吓坏了？”顾婵摸着她的手，笑笑：“我没事啦，就是最近身子有点累。”

　　宋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婵，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

　　顾婵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连表情都有些僵硬：“怎么了这是，怪吓人的。”

　　“婵婵，你最近是不是总是腿疼？”她摸着顾婵的手，终究还是哭出声来：“医生说...说，是...骨癌。”

　　那一瞬间，顾婵觉得自己因为紧张狂跳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在拼凑，骨癌，骨...癌......

　　“医生说，你小腿骨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必须要尽快手术。”宋清抱着顾婵哭的很惨，但顾婵真的感觉不到那种真实感，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顾婵看着宋清黑色的发顶，慢慢地握紧了她的手：“还剩多久呢？我的时间？”

　　“最多...两年，但随着时间流逝疼痛也会加倍，你的腿会慢慢发肿，高热，甚至溃烂”，宋清紧紧地攥着顾婵的手，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婵婵，截肢吧，现在还在发展期，还是有很大的治愈机会的！”

　　顾婵终究没有决定截肢，代价是日益疼痛的双腿和一把一把的抑制药物，宋清什么都没说，但是顾婵能感觉到她的焦灼。

　　“宋清，我还没有做好变成残疾人的准备，我还没去滑过雪，也没拍过婚纱照，我还没......”顾婵说不下去了，嗓子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鼻子也酸的生疼，她还没有完成和章浩结婚的梦想呢。

　　“我陪你去，明天我们就去看伯父伯母，截肢手术是一定要做的，但是手术之前我陪你把你想做的事都做了，好不好？”

　　顾婵把头埋在宋清的怀里，嚎啕大哭，她的生活还要继续，没有章浩的生活。

　　因为是和同事们一起去的，所以病了的事没有隐瞒任何人，工作也辞了。付师兄来看过顾婵好几次，一直劝顾婵尽快做手术，顾婵应了，但终究还是没有付诸实践。

　　宋清在准备回顾婵老家的事，顾婵倒是清闲了下来，正好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顾婵趁着宋清出去办事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她有很多东西还留在章浩那里，必须要取回来。

　　顾婵并不想去他们同居的房子里等他，怕碰见林佳，更怕遇见他，所以只好给陈钧打电话。

　　陈钧作为章浩最好的哥们儿，应当知道章浩的行程。

　　顾婵直接约在了他们的公司附近，不知道怎么的，也就一个星期没见，她突然觉得恍若隔世。远远地看见陈钧穿过马路径直走进店里，顾婵连忙招手。

　　“帮你点的美式。”顾婵把咖啡推到他面前，陈钧一直让她觉得很轻松，不像章浩那么给人压迫感。

　　“谢谢”，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皱着眉看顾婵许久才开口：“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顾婵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着一连串跌宕起伏，险象环生的经历，更没法说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好像苦肉计似的。

　　“章浩......现在在Y市吗？”顾婵理智上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碰面，虽然她的心非常地想。

　　“浩哥最近在赶个项目，都在S市那边，没听说回来。”陈钧说完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婵：“你问我干什么？他是你男朋友。”

　　他没有告诉陈钧吗，他们分手的事？

　　“我和他散了。”就好象两个搭伙生活的人，不是分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散了。

　　“怪不得，他最近跟个炸药筒子似的，还是开口的”，似乎是觉得可怕，他抖了抖肩，才将话题接上：“你说你俩都八年了，啥没经历过，咋还能散，嫂子，别理他那狗犊子性格，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奥。”

　　顾婵被他逗笑，陈钧此人惯会保媒拉纤，顾婵和章浩在一起，有一部分还是因为他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