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的穿越记事（暂时坑了）》云间清

6、第六日

　　公安局长的办公室，比起之前缉毒组的办公室要大上许多，也要空旷许多。也正因为如此，让凌晨坐在那里有些不自在。
　　“对了，凌晨，你家里有什么事情吗？”白局长一边飞快地批着文件，一边问道，他是一个和蔼的老人，曾经参加过越战，算是一生过得轰轰烈烈了，只是，他也有遗憾。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孩子。他没有能够亲手教育他的孩子，也没有孙子孙女能够承欢膝下。所以，他将他的部下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教育，看见凌晨，也自然而然地当成了孙女一样对待着。
　　“不是很清楚。”凌晨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她不会撒谎，但是也明白纪峰不说出她真正身份的用意。
　　会吓到人吧？更何况说出来会有谁相信呢？
　　“这样。”白局长放下笔，看着凌晨，心想，这个女孩子家里估计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吧？要不然怎么会不让她知道呢？
　　“白爷爷很忙吗？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搅到白爷爷办公？”凌晨看见白局长停下来，便问道。
　　白局长摇了摇头，笑了笑：“不会。倒是凌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以前我一个人再家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无聊啊。”凌晨想了想，一个人的时候适合发呆，而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发呆。
　　“那凌晨饿不饿，我让秘书带你去吃点东西吧？”白局长体贴的问道，“或者让他带着你去逛逛街？女孩子嘛，都喜欢逛街的。看你这身衣服，不冷吗？”
　　“不冷啊。”凌晨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的确，之前街上也没见到过有人穿着裙子，毕竟已经冬天了，1998年装空调的人家也不多。但是，她是鬼，对于温度已经快麻木了。
　　“还是去逛逛，买几件暖和点的衣服，感冒了可不好。”白局长说着，对着门边喊道，“小赵，带凌晨到街上去买几件衣服。”
　　“是，局长。”

　　小赵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家里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对于儿子出来当警察有些不太理解，因为除了警察，小赵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余地的。
　　“凌晨妹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小赵走在凌晨前边儿，他们现在已经身在商店街，周围很多店铺都是服装店，现在又是圣诞节，虽然是洋人的节日，却比过春节的时候热闹多了。
　　“唔。白色，黑色，粉红色，红色……好像很多。”凌晨认真的想到，貌似她除了咖啡色没有穿过以外，其他颜色的衣服都有，现在问她喜欢什么颜色，还真的很难回答。
　　“那我们进去试一试吧。”小赵尴尬了一记，指着一家洋装店说道，“那家店里的衣服好像挺好看的。”
　　“好。”凌晨无所谓地跟着走进店面。
　　这家店是S市为数不多的外国品牌店，虽说S市繁华，但整个国家的国情如此，S市再繁华，也不可能和国外的发达国家相比。
　　店里摆放的洋服，都像是八九十年代欧美流行的那种款式，皮草袄子搭配着裙装。要不然就是很厚的皮夹克。
　　“凌晨妹子，来试试这件吧。”小赵挑了半天，挑了一件褐色的皮夹克，递给站在旁边并没有什么挑选欲望的凌晨。
　　“哦。”凌晨接过皮夹克，往身上一套。感觉有些大，她这单薄的身子不是很合身。
　　“嗯，不错，不错。服务员，就这件了。”小赵却捂着下巴，觉得非常不错。
　　凌晨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还是小赵单方面的审美观问题？明明大了很多，很不合身嘛！
　　“凌晨妹子，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买完了衣服，小赵付了钱，便问道，“你喜欢吃羊肉吗？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羊肉店还不错。”
　　“一般吧。”凌晨不挑食，除了青椒以外什么都吃。
　　只是，他们刚进店门，却听见对面猛地传来一阵爆炸声。小赵眼明手快，忙把凌晨按在了地上，整个人扑在凌晨身上做掩护。
　　凌晨一下子吓糊涂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爆炸现场。虽说21世纪什么都没有，就是恐怖分子多，电视新闻里常看到某某国家的某某地方，或是某某大楼，或是某某地铁，被恐怖分子用炸弹炸了之类的。但是，第一次，只隔着一条街，看到爆炸现场。
　　“凌晨，凌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等到爆炸平息，对面商店的玻璃不再因为那冲击力而四处乱飞，小赵就咕噜一下爬起来，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吓到了？不要紧吗？”
　　“嗯，不要紧。”凌晨咽了咽口水，站起来，看了看对面街道上的狼藉，好像对面有人在这场爆炸中丧生了，有人在这场爆炸中受伤了。没过多久，警笛声和救护车呼啸而来，警察隔离了现场，救护人员从消防人员那里接过了受伤的人员，搬进救护车，又呼啸而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一下什么境况。”小赵对着凌晨说了一声，然后一阵小跑，到了那边的警察那儿，敬了一个礼，开始询问情况。
　　然而，凌晨的注意力却没有跟着小赵而去，她的视线看到了距离爆炸地点不远处的那个小巷里，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密切观察着前方。
　　“莫惜昭！”凌晨记得那双眼睛，莫惜昭，那台抽风的本本里的任务目标：毒枭，莫惜昭。
　　莫惜昭阴鸷地观察了一会儿情况，然后再一次没入小巷的黑暗中。
　　“啊！不能跑。”凌晨什么也没有想，便跑向那个巷子。
　　小巷通向另外一条街，昏暗杂乱，有着各色各样的垃圾，有着各色各样的乞丐，还有着各色各样的混混。
　　莫惜昭快速地在前面走着，他头上带着一顶瓜皮帽，将整张脸掩去了一半。也许，这样在外面的世界，反而会引人注目。但是，在这条巷子里，这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
　　反倒是凌晨的出现，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因为很少有凌晨这样的女孩子出现在这条巷子。来这儿的女人不是那种女人，就是假装成那种女人的卧底。如此清澈，如此……没有姿色的女孩子，从来不曾，也不适合出现在这条巷子里。
　　凌晨注意到周围人的侧目，不由得后悔，她怎么忘记了要恢复灵体状态呢？这样实体化地走在这里，简直太突兀了。
　　这便是S市的另一个世界，如同月亮的背面，永远是世人看不见的黑暗。这里也是同样的陷在泥泞之中的尘世。
　　不过，凌晨并不在意，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她一没钱而没权，就连女孩子应有的美色也没有，所以她一不怕抢劫，二不怕绑架，三不怕好色之徒。更何况，她是鬼，而且是鬼差。有着在适当的时候提前勾魂的权力。提前勾魂对于鬼差而言没有什么坏处，顶多就是枉死城排队的人多了一个而已。
　　莫惜昭的步子加快了许多，似乎已经察觉到凌晨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凌晨这也不叫跟踪，而是应该叫追吧？
　　巷子尽头，莫惜昭一个转身便不见了，凌晨有些急了，便跑了几步。
　　只是，她刚到那个转角处，就被人猛地一拉，双手被反扣地按在墙面上。
　　“555，脸好痛！”墙面有些粗糙，磨得凌晨的脸生疼生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莫惜昭的声音暗哑，却带着几分紧张，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重了几分。
　　“555，我是凌晨。”凌晨都快哭出来了，她不是鬼吗？为什么鬼也会痛？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皇龙社的？还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啦。那个皇龙社是什么啊？”凌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的手都快断了啦。莫惜昭，你快放开我啦！”
　　莫惜昭一愣，却没有放开，虽然手松了一点，却还是警觉的问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555，我不和你搞了！”见莫惜昭没有放手，凌晨无奈，一个法术，便恢复了灵体状态，从莫惜昭的手里挣脱了出来。鬼魂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它可以如同烟尘一样穿透任何一样东西，也可以如同磐石一样挡住任何一样东西。当然，他们实体状态的时候也是一样厉害的。除了某只菜鸟以外。
　　“不见了？”莫惜昭脸上带着几分惊恐，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刚才明明抓着她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见鬼了？”
　　而此时此刻，那鬼正站在他身后，从腰间抽出绳索，正要往他的脖子上套去。无常的勾魂锁，不管你是大罗金仙转世也好，还是地狱修罗投胎也好，都要与□□分离，而且只能乖乖的跟着无常去地府，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是坏人。”凌晨坚定这个信念，把绳子扎了一个圈儿，便要往人家脖子上招呼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凌晨就要把勾魂锁套上莫惜昭的脖子的那会儿，突然有一人拿着一把刀，朝着莫惜昭冲来，朝着他的肚子上捅了一刀，便往巷子的另外一端跑了。
　　“咳咳咳。”莫惜昭脸上满是痛苦，慢慢地靠在墙上，手指捂着肚子，殷红的血不住的往外冒。视线迷离之际，却看见了她，“原来你是死神啊？是来取我的命的吗？”
　　人之将死，看得见索命的无常，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李判官是那么说的。
　　“嗯。”凌晨点了点头，但是看着他肚子上冒出来的血，还是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呵呵，原来死神也会关心人啊。”莫惜昭的笑容有些惨淡，“刚才对不起了。我以为是来追杀我的人。我太过戒备，却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追杀。”
　　“我曾经也是人。”凌晨从半空之中落下地，露出实体，帮他捂住伤口，“你流了好多血，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你这死神，可真奇怪，你不是来带我去地狱的吗？”莫惜昭伸出一只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或许是，人之将死，会恢复本性。此时此刻的莫惜昭让人有一种真实的感觉，但是，并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真诚而温馨。
　　“你的命还有半年呢。我又不是很着急。”凌晨说道，凭空变出一大堆的纱布堵住莫惜昭肚子上的洞，她不懂得包扎，只是觉得堵住了，也许血就不会流那么快了。
　　“原来我命不该绝啊。”莫惜昭听了，眼中突然冒出了一种神采，那种神采，叫做斗志，“谢啦，死神。”
　　“那个，其实我的职位是黑无常。”凌晨有些犹豫地说道，“死神是西方冥界的，和地府不搭噶。”
　　“呵呵。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莫惜昭笑着，咳了几声，脸色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黑无常，愿不愿意救我一命？”
　　“啊？”凌晨疑惑的歪着头，看着他，她如果没有听错，他刚才是让她救他一命吧？可是她不会救人啊？一来李判官还没来得及教她治愈术。二来，她也不懂急救啊？“我不懂救人哎。”
　　“呵呵。帮我去这个地址找红姨，她会来救我的。”他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还沾着血，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了。
　　“月亮KTV？哦。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凌晨说完，一阵鬼影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呵呵，真是个笨蛋啊！”莫惜昭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惨淡地笑了笑，然后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