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的穿越记事（暂时坑了）》云间清

10、第十日

　　傍晚五点，是公务员们下班的时间。一般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没有值班的话，纪峰等人也是在这个时候下班的。
　　“小凌啊，独自饿不饿啊？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呀？”白局长看了看墙上的钟，差不多号下班了，但是纪峰还没有忙完的样子，于是和蔼可亲地问道，让人家小姑娘饿着了可不好。
　　“白爷爷，我不饿。”凌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饿的感觉。其实当鬼也是可以吃东西的，地府也有许多的小吃店。而当鬼差就更好了，实体化之后，还能吃人间的食物。
　　“可是再过一会儿就要吃完饭了哎。纪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不如你就将就着吃一点东西吧。”白局长说着，“爷爷请你吃饭。”
　　“白爷爷，真的不用了。”凌晨说道，心想，她又吃不下，要是点的多了，那多浪费啊，她看了看钟，知道白局长差不多时间下班了，所以就站起来，朝着他鞠了一躬，“白爷爷，今天麻烦你让我坐在你这里了。我去找纪峰哥哥了，等纪峰哥哥下班了，我和他一起去吃。”
　　“好，好。我去和纪峰说一声，一定让他给你买好吃的。”白局长眯眯笑着，然后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对着门外喊道，“小赵，给我准备车。”
　　于是，在白局长对着纪峰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白局长总算下班了。
　　“呼，这白老头真的是一年比一年罗嗦。”纪峰看着白局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扶着门框松了一口气，他进警察局将近六年，几乎就是聆听着白局长的教训过来的。有许多都是雷同，所以他就算听不腻耳朵也要出老茧了。
　　“纪峰哥哥，你什么时候下班啊？”凌晨甜甜地笑道，“你下班了我才能和你说我的事情啊。”
　　“拜托，小姐，我很忙的，你有事不能现在说啊。”纪峰抓着自己已经很乱的头发说道，“你没看见我在忙，正在忙，很忙，非常忙，忙的连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吗？”
　　凌晨看了看纪峰桌上的堆成山的资料案卷，明白，他真的很忙。
　　“纪峰哥哥对不起。”凌晨地下了头，略微显得有些沮丧，当然沮丧了。谁会想到她不过是回地府去洗了一个澡，回到凡间的时候却已经过了两个月。这地府又不是天界，不太可能是那种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时差啊。而且，那扇任意门不是不管时间的么？
　　“呃……”纪峰听着凌晨叫他哥哥，抖了抖，有些不习惯，他是没见识过90后的女生，如果见过的话，就一定知道凌晨在90后之中算是最为含蓄的一个了。不过，当他知道的时候，也早已经为他20后的儿子头疼不已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让人家感觉我欺负了你似的。”
　　“可是你年纪比我大啊。”凌晨歪着脑袋想了想，貌似大十岁左右吧，如果不叫哥哥的话，那叫什么。她想阿想，终于想到了，“我知道了，纪叔叔。”
　　“哈哈哈！”一旁的小陈听见这个称呼，顿时爆笑，而纪峰则是满脸无力地扶着门框，狠狠地瞪了小陈一眼，却没看到小陈看见他的脸，是笑得越来越厉害了，捂着肚子，一只手敲着桌子拼了命似的笑。
　　“小陈，你再笑！当心下巴脱臼！”纪峰恶狠狠的对着小陈说道，见他捂着嘴，努力止住笑，这才收回了目光。无力地转向凌晨，“我下班还有一会儿，这样吧，你先坐一会儿。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吃饭。”
　　“好。”凌晨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找了一张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凳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纪峰和小陈恢复平静后，有一次忙碌了起来。
　　警察很忙，警察真的很忙，非常忙。
　　凌晨看着他们工作，不由得想到。以前在家看警匪片的时候觉得那都是拍戏拍出来的，怎么可能每个警察都那么忙，一个案子了结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了，但是凳子还没有坐暖了，就又来了一个新的案子。
　　警察的工作应该也很难。要不然怎么会让他们这一正一副的两个队长皱着眉头研究着一张纸这么久。指针从五点半转到了八点半，之间，他们两个要么对着同一份文件研究着，要么就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皱着眉头想什么，然后隔一会儿继续讨论。而不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一个人想着想着就差不多把案件的大致脉络给想全了。
　　凌晨不觉得是他们的智力问题。而是真实的警察办的案子，也许比戏中要复杂多了。
　　指针最终走到了九点半。两人似乎终于讨论出了什么眉目。小陈看了看墙上的钟，看了凌晨一眼，小声对着纪峰说道：“老纪，九点多了，再不给你妹买饭吃，明天白局长就又要找你训话了。”
　　“……”纪峰欲言又止，他本来想说“反正她是鬼，吃和不吃都是一样的。”但是又没有说。只是顺着小陈的话看了一眼凌晨，看着她很有精神地在玩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仿佛注意到自己在看她，于是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
　　“下班咯，下班咯。”小陈笑了笑，将重要的文件放到桌子里锁好，然后带着几分嘻嘻哈哈地拿着他的包包下班了。
　　“纪叔叔你们忙完了吗？”凌晨合上手机，问道。
　　“恩，好了。”纪峰不打算纠正这个称呼，虽然听上去老了一些，但是比起那听上去让他发抖的“哥哥”，还是叫“叔叔”好，有点距离才好。
　　他将文件锁在了保险箱里。自从两个月前被凌晨翻过后，他就更加警觉了。让上头批了一个很大的保险箱，专门放重要的文件。
　　“饿不饿，一起去吃饭？”纪峰说道，其实他自己已经是饿过了头，不饿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其实也不是很饿。”凌晨说道，鬼也是会饥饿的。这是常识。不仅鬼会觉得饿，天上的神仙也会觉得饿。所以，他们才会让人间供着，因为如果没有香火的话，他们就没有工资拿，他们没有工资拿，也就不能在天界的商店里买吃的。其实，凌晨觉得吧。人修炼到一定程度成了仙，也就那样。不过就是从人晋升到了神仙，照样还是要吃喝拉撒，照样还是要工作。和人不同的是，神仙的工作压力没有人那么大，人从出生后要考虑怎么生存，好不容易不用担心怎么生存了，就要考虑学习，学好了要考虑找工作，找到工作了要考虑结婚，结婚前要考虑房子、车子、和票子，结了婚后要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然后还要考虑生孩子……于是，仿佛如轮回一般。人的一生就在这么一个个的考虑来考虑中这么过去了。
　　“要不去吃馄饨？晚上吃太油腻的不太好，馄饨面条倒还可以。”纪峰想了想，他家附近倒是有一家还不错的大排档，料多价钱还实惠。
　　“好阿。”凌晨同意道，她对吃也没有什么讲究。

　　大排档，越是到了深夜，就越是热闹。S市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但是这中繁华是建立在许许多多的中产分子上的。中产分子不够钱去上馆子，也不会去地摊上买两个烧饼来解决上了晚班之后空空如也的肚子。于是一般居民区附近的大排档的声音，在八九点之后便更加好了。
　　“老板，来一碗虾肉馄饨，一碗大排面。还要两杯橘子汁。”纪峰找了一张刚收拾好的桌子坐下，对着老板熟门熟路地点了要的东西，又转过头问道，“你还要吃什么吗？”
　　“不用了。一碗馄饨就饱了。”凌晨说道，其实她也不是很饿，所以一碗馄饨应该能吃饱。
　　“哎，还真没有想过，原来鬼也是能吃东西的。”馄饨很快就上来了，纪峰看着凌晨将一个馄饨吞进肚子里不由得感叹道。
　　“恩。鬼是能吃东西的。”凌晨说道。
　　在大排档这个环境里，虽然很热闹，但是也因为热闹，所以不太会有人在意别人说的话，一般都是各顾各的吃着，笑着。
　　“对了，你上次离开，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纪峰咬了一口打牌，随口问道。
　　“本来找到了。但因为我的前辈白无常突然出现，把我带回去洗澡，结果我回来的时候那人不见了。”凌晨有些幽怨地说道。
　　“呵呵，这还真的是不巧阿。”纪峰讪讪地笑着，难怪，她又来了，“那你这次又来让我帮你找他吗？”
　　“是啊。”凌晨重重地点着头，脸上布满了十二万分的认真，“我外婆说的，有困难就要找警察叔叔帮忙。纪叔叔不是警察吗？”
　　那句话的确是凌晨的外婆经常叮咛她的。不过一般是在她每次春游秋游夏令营冬令营的时候。
　　“呃……”纪峰咬断了面条，尴尬地看着她，“要不，你把你要找的人告诉我，我明天让人口调查组的同事帮你找一找？”
　　“嗯。那样应该也可以。”其实，凌晨回去洗澡的时候翻了一下地府的规章，貌似没有说不可以让警察帮忙找对象在哪里。
　　“那，那人是谁？叫什么？”
　　“他叫莫惜昭。”
　　“噗噗～～～”光听见这个名字，纪峰就把嘴里的橘子汁给喷了出来，旁边桌位的人因为难得有人喷水，于是纷纷转过头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刚才喝太急，气管里去了。”
　　众人本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是这么无聊，于是便又回到了各自的热闹中。
　　“纪叔叔，你没事吧？”凌晨想拿出纸巾来着。可是1998年的时候，餐厅还不流行纸巾，所以她找不到什么东西来给纪峰擦擦他的尴尬。
　　“你刚刚说的人叫莫惜昭？”纪峰压低了声音，认真地问道，“是那个冷狼莫惜昭？”
　　“嗯。纪叔叔你认识他吗？”凌晨带着几分高兴，“要是你认识他的话，就太好了。”
　　拜托，冷狼哎，谁不知道他的大名。更何况是在与邪恶势力一直抗战着的正义的警察叔叔？
　　“等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纪峰见凌晨确定，心理不由得冒出一个很神奇的想法，再一次确认地问道，“你说你是黑无常？专门勾人命的黑无常。”
　　“嗯。”凌晨不明白纪峰又问这个问题来干嘛，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那你除了勾人命之外，不做其他的吧？”
　　“暂时没有。”凌晨想了想，貌似现在她除了勾人命之外，还真的什么事情都没了。
　　“那真是太好了！”纪峰听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下旁边的人再一次朝着他看来，“没事没事，我听说我侄女今天抽奖抽到了一个10块钱。”
　　“乡下人。”众人又转了回去。
　　98年的时候，虽说已经出现了百元大钞，但是10块钱在普通人的生活中还是占有着很大的位置。而不像现在，你掉一张百元大钞可能会心疼地要死。掉一张10元面额则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而那只蚊子还很倒霉的在吸到你的血之前就被你给拍死了。
　　不过，在S市，也许10元已经见的太多，也没有多大的兴奋了。而见到10元那么兴奋的，也只有乡下人和外地人了。
　　“纪叔叔，我没有抽到10块钱。”凌晨纳闷地道，她什么时候去抽奖了？
　　“没事没事。”纪峰尴尬地笑了笑，格外殷勤地问道，“那你是来要那个莫惜昭的命的了？”
　　“准确地说，是将他提前带去投胎。”凌晨说道，“干爹说过，每个人的寿命一开始都是天定的，一般人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如果上一辈子做了好事，那么这一辈子的寿命就会相应的多一些。反之也是一样。而且，如果这一辈子做了好事，不光是下辈子，这一辈子的寿命也会增加。反之也是一样。”
　　纪峰听着点了点头，实际上却是云里雾里，除了第一句话以外，其余的都没有怎么理解。但是，那第一句话，却足够他高兴的了。
　　莫惜昭是谁啊？不就是冷狼吗？冷狼是谁啊？不就是前几年让反黑组的兄弟头每天头疼每天有人挂彩的那位仁兄吗？那位仁兄是谁？不就是最近他桌子上的案卷里也多出来的那个名字吗？
　　而纪峰高兴。他巴不得那样的坏蛋兼渣滓早点从这个社会上消失。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继续逍遥下去。而他们这些警察则要每天加班加点地去找他的证据。有了证据还不一定抓的到，抓到了也不一定会死，要是人家神通广大的判一个死缓，那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在N年之后放出来。
　　不过，他现在确定了，那个渣渣活不了多久了，因为地府的无常都已经开始四处找他了，谁还能说祸害遗千年了这样的话呢？
　　他的工作可以少一样了。反黑组的那些兄弟可以不用头疼了。顶多只是人口调查组的兄弟姐妹要忙一些了。
　　“纪叔叔，你有什么事情很高兴吗？”凌晨疑惑的看着贼贼的笑着的某人，不由得歪着脑袋疑惑。
　　“没事没事。”纪峰收回那贼贼的笑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明天我就和人口调查组的同事去说。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回家吧。”
　　“等等，还有两个。”凌晨于是继续埋头对付那两个馄饨。她虽是无常，却只是个新人，怎会知道人心究竟有多深，别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