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59、 第59章 浮生幻梦（上）

　　这些日子，穆鸠平的人生是灰暗的。自从他同方芜分别之后，他留在金国独自找寻戚少商众人，然而，在宋金边境的崇山峻岭之中，很快，他就像可怜的羔羊一般迷失了。完全融入大自然的生活促使穆鸠平对森林中的动物有了深刻的了解：“山鸡的肉太柴了、烤飞龙真是人间美味……呃，炭火烤野兔也还不错，要是能加点盐……”穆鸠平躺在树下，望着天，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忧郁的神情，“大当家，你们究竟在哪里啊？”
　　很快，万能的神听到了穆鸠平的心声。当天的下午，在树林中迷得晕头转向的穆鸠平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影，穆鸠平瞪大眼睛去看，那是一名砍柴的樵夫。一时间，穆鸠平热泪盈眶了，“终于遇到活人了……”这里是金国，那么这个樵夫就是金国人，穆鸠平长年同金兵对战，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他也学了几句金国话。“问路怎么说了？”他抬手搔搔后脑。
　　还没等他想好，那个樵夫就先发现阴暗的树林中躲着一个黑大个，登时吓了一跳，但见那个黑大个竟然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表情狰狞无比（穆鸠平：其实我是在微笑好吗？）
　　可怜的樵夫吓呆了，只见那黑大个微微一笑，好吧，确实是笑，但落在樵夫的眼中却活似狗熊呲牙……“@#%#……”狗熊居然说起人话，不过……
　　“救命啊！”可怜的樵夫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随后转身便跑，一个轱辘骨碌滚下了山坡，空气中还回荡着他那凄惨的声音，“救命啊，金狗来啦，金狗来啦！”
　　穆鸠平傻呆呆地看着那个樵夫越滚越远，半晌才反应过来，“天啊！他说的是宋国话，我怎么又绕回来了？！”
　　下山之后，又不知走了多久，穆鸠平才发现了一家小小的客栈，此时的他已是饥肠辘辘，饿得都要晕倒了。
　　“来一斤高粱，二斤……不，三斤牛肉，快！”穆鸠平一脚踹开了客栈的大门，引得内中食客纷纷来看。
　　“老四！”围坐在一张方桌上的四人突然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天啊……”一时间，穆鸠平呆若木鸡，“二哥，三哥，五弟，六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四人赫然便是连云寨的二寨主“虎啸鹰飞灵蛇剑”劳穴光、三寨主“赛诸葛”阮明正、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以及六寨主“红袍绿发”勾青峰。
　　“说来话长……”说话的是三寨主阮明正，其人样极文秀，活似一名斯文秀士。穆鸠平最不耐烦听他说话，连忙打断，“大当家呢？”
　　阮明正咳嗽一声，缓缓道：“大当家因与故……”话未说完，却见穆鸠平神色大变，一个踉跄后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大当家已故……什么？”他突然嚎啕大哭，“大当家，你怎么就不在了啊？！大当家，你死得好惨啊！”
　　众食客大惊失色，具都窃窃私语，不知这人究竟发得是什么疯。
　　愕然望着几乎要满地打滚的穆鸠平，劳学光脸色发青，阮明正满脸通红，勾青峰白着一张脸，至于管仲一，则是脸色发绿，嘴里嘟嘟囔囔，是要骂人了。
　　还是阮明正挣扎着说，“四弟，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大当家都死了！”穆鸠平抹着眼泪鼻涕。
　　劳学光的脸色由青变绿，阮明正的脸红得发紫，勾青峰脸色变红，至于管仲一，脸色由绿转青，摩拳擦掌，是要揍人了。
　　阮明正擦着冷汗，“你听我说完，大当家因与故人相遇，所以……”
　　穆鸠平僵住了，抬起头木然望着阮明正，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
　　阮明正还在解释，“所谓故人，是指……”
　　“故你奶奶！”穆鸠平一声暴喝，震得满屋嗡嗡直响。

　　客栈的厢房中，望着面前之人，戚少商皱了皱眉，“阁下言是故人，可在下还是想不起究竟是何时见过阁下。”那人身形消瘦，赫然便是方芜所遇的那名“哑巴”剑客。但闻他轻笑一声，“说明我的易容还是很成功……”话音刚落，他抬手自面上撕下一张薄若蝉翼的面具来。
　　“苏楼主……”戚少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这是……”
　　刚刚摘下面具，苏梦枕的表情还有些僵硬，“这还是我从狄飞惊那里弄来的东西，易容之后几乎是天衣无缝。”见戚少商还是一脸错愕的表情，苏梦枕自顾一笑，道：“戚大当家一定很诧异，为何我不在京师收拾乱局，反要来到着边关小城，而且还要易容改扮吧？”
　　见戚少商点头，苏梦枕道：“我来此就是为了找你。”
　　戚少商愈见错愕，他同苏梦枕虽说具为一方之雄，但彼此向来没有什么交集，若论起私交来也只是平常。此番苏梦枕亲自来边关，戚少商实在是猜不出他的来意，他本豁达之人，当下爽朗一笑，道：“戚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只不知苏楼主究竟是所谓何事？”
　　“在下想要戚大当家一个承诺,”苏梦枕还是笑着，可眼中却依稀带着份悲凉，还有丝丝缕缕的不甘，就像是灰烬中残存的小火星，扑簌簌地亮了一下，又迅速熄灭了，那样复杂的眼神，戚少商看不懂。
　　“在我死后，请戚大当家接管金风细雨楼。”
　　戚少商完全呆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梦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心中思忖，自从雷损死后，金风细雨楼吞并了六分半堂，原本的六分半堂副堂主狄飞惊加入了金风细雨楼，一时间，金风细雨楼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内中人才济济，苏梦枕究竟是为何会说出一个死字，更要将金风细雨楼的基业让给自己这样一个外人？
　　“苏楼主何故出此不吉之语？”
　　苏梦枕笑笑，神色却是端宁的，“我的时间不多了，等我死后，你自然会明白这一切，而且……”他的目光越过戚少商，望向窗外，此时，一轮红日正沉沉地坠了下去，像是要把整个大地都烧成一片火海，他合了眼，之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到那时，只怕整个武林一脉的延续都要落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