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34、 三十四 此情终是付流水

　　清晨，河畔，杨柳依依。
　　“大哥，你可是有话同小妹说吗？”向着前面的雷夙，雷纯柔柔地问道。
　　而此时，雷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默然立于桥头，手抚摸着石桥上粗糙的栏杆。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无端地，他想起了这样一句诗。分明是盛夏的光景，然而，在这个时刻，满目的浓翠落入眼中，却已是凋败如秋景了。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雷纯说，他要告诉她，自己将要远走，也许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他要祝她幸福，望她珍重；
　　他也要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有这样一个男子在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至死不悔。
　　而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突然，桥的另一头，响起一声清喝，“是你！”雷夙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立于桥头，双臂环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
　　来人正是唐月。
　　向着雷夙，他“呵”地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小子，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兄长，你快走啊！”雷纯惊呼出来。
　　雷夙最后一次回头，他看到了雷纯娇美的面庞上，带着浓浓的关切。
　　我还求什么呢？雷夙苦笑一声。

　　这是雷夙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雷纯……后来，他同方芜谈起当时的情景，他说那时自己有一种很宿命的感觉。或许自己同雷纯永远都只能做兄妹……自己心中那份隐秘的爱恋，直到最后也没能出口。
　　方芜笑道：“你那时真是太婆妈了，倒不如直接拿出向我表白的那一套说辞，说不定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雷夙听后面色一沉。方芜只道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却见雷夙已拍案而起，懊恼地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方芜：“……”

　　明夕悠然地摇着手中折扇，向方芜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敢答应啊！”“天牢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方芜忙忙地收拾着，看样子又要外出了。原来今晨，白愁飞前来十里枫红，告知方芜，说是昨日不知为何，张炭同唐宝牛二人竟被抓入天牢，想请方芜帮忙救人出来。明夕猜得
　　到白愁飞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只是在一旁冷笑，方芜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怎知不是龙潭虎穴？”明夕微微眯起眼睛，此时看来，他的目光显得犀利而危险。“好友莫要忘了，是什么人在天牢坐镇。”
　　“凄凉王！”方芜猛然想起，一时也有些头痛。这凄凉王在黑白两道实是威名赫赫的人物。此人真实姓名无人知晓，只是相传此人原是朝中重臣，罢官后自囚于刑部天牢之中，渐起一方势力。
　　“罢了，我已经答应了白愁飞，况且，一个凄凉王就将我吓住，若是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群雄耻笑。“方芜半开玩笑地说道，“倘若我真的陷在天牢之中，那就要好友帮忙了。”
　　“放心。”明夕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可以帮好友收尸，正好最近柳记棺材铺有优惠，一副薄木棺材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
　　方芜：“……”

　　方芜也知此行凶险，一路上只在心中盘算。行至河畔，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月！”
　　唐月此时正在郁闷中。昨日他无意中截取了方应看传给大内总管米苍穹的密信，就此惊闻方应看已同米苍穹悄然结盟，在这京城之乱中别有算计，看那信中所谋之事，诡诈狠辣之处直让人叹为观止。唐月看得又惊又怒，当下便去逼问方应看，而方应看见自己的密信被截，亦是恼怒，
　　两人话不投机，越说越僵，险险便要大打出手。唐月气急之下，当晚便离开侯府，在外面喝了一夜的闷酒。不想清晨刚刚酒醒，却正巧遇到了曾从自己手中逃脱的雷夙。他满腔火气正无从发泄，立时便向雷夙出了手，可今日雷夙却全无战意，且打且退，最终还是借着地势从他的手中再次脱逃。唐月只觉事事不顺，心中愈发郁闷了。
　　见到唐月，方芜倒是开心异常。他本是担心自己身单力薄，无法顺利救出张炭与唐宝牛二人，正想去哪里找个帮手时，就见到了这神功盖世的唐月。
　　这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绝好的帮手啊！方芜一面激动地感谢上苍和自己的人品，一面想着怎样才能把唐月拉到自己这条船上来。
　　“唐月兄有兴趣同我去一个地方吗？”
　　唐月不怀好意地斜了他一眼，“我现在对揍你一顿更有兴趣。”
　　“我们可以来打一个赌，”方芜知他还记着那日的一刀之仇，只是轻笑道：“就赌你能否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打到我。”
　　“赌什么？”提到“赌”字，唐月两眼放光。
　　“我若是输了，便任你处置，若是我侥幸赢了，你必须同我去一个地方，不得反悔。”
　　“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了！”唐月呵呵一笑，摩拳擦掌，“你是输定了！”
　　未及唐月出手，却见方芜斜挑着嘴角笑了一下，竟飞身而起，一头扎进河水之中，随即飞快地游远，“记着，是半柱香的时间啊！”他一面游着，一面笑嘻嘻地提醒唐月。
　　“方芜，你太卑鄙了！”旱鸭子唐月在河畔气得跳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芜竟会使出这样无赖的手段，他真的被打败了……

　　酒在手中，饮上一口，却是无比的苦涩。“借酒浇愁啊……”雷夙低低笑道，狭长的凤目眯起，却是带着一丝自嘲。“最终还是……呵呵……”他这一笑却是止不住，此时，过往种种，走马灯般在他的面前闪过。
　　他生而不知其父，三岁时母亲关招娣带着他嫁给了雷损，他才算是有了一个姓氏。而一年之后，生母莫名惨死，只留下他一名孤儿在雷家艰难度日。他虽是以雷为姓，却入不得雷家兄弟排行，一直倍受排斥欺辱。他十二岁离开雷家，十年后，自封刀挂剑小雷门技成归来。那时，他发
　　现，当年那个喜欢缠人的小姑娘长大了，凝眸浅笑的样子一如江南摇曳生姿的莲，自此，他一生迷陷……
　　猛地，他将酒坛重重摔在地上，一时间，酒水与磁片四溅，而雷夙只是纵声长笑，“看来这样的忧伤真的不适合我的气质！”笑声不歇，雷夙揽衣而起，随即大步走向未知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