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31、第三十一章 也会伤心

　　待方芜晕头转向地回到十里枫红时，已经是上灯时分了。夜风拂面，凉爽非常，方芜倒也不急着回房，寻了一处开阔的所在抱膝坐下。奔波了一整日，方芜并不觉得疲惫，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山顶的视野极佳，展现在方芜眼前的，便是一幅低垂的星图，星辰闪烁穹冥，此时看来
　　却似乎是触手可及。方芜最爱看着浩渺的星河，但他却并不懂得观星，甚至连北辰在哪里都说不清楚，他所喜欢的，或许只是漫天星辰落入眼中的那一瞬间灵魂的悸动，或许只是那种仰望的感觉，那种感觉充实而虚无，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此时，明夕正默默地站在方芜的身后，默默地望着他。明夕看到夜空之下方芜抱膝而坐的背影，一身如雪的白衣在渐染的夜色中显得既孤单又倔强。
　　“过来坐吧。”感觉到明夕的到来，方芜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明夕无声地一笑，在方芜的身边坐下。方芜笑吟吟地望着他，却不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他先开口。僵了片刻，明夕道：“今日三殿主传过来一些消息，我想同你参详一下。”方芜竖起一只手指，止住了明夕的话，“好友今日看起来真的很像……猪！”
　　“什么？”明夕大惊。
　　“没什么，我是看到那边跑过一只小山猪。”方芜淡淡道。
　　“我怎么没看到？”明夕纳闷地张望着，“你说我今天像什么？”
　　“我有说过吗？”方芜望天，做无辜状，“好友还是先把你如今的立场同我说清楚，免得我鲁莽坏了你的大事。”明夕极憨厚地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罕见地出现在他的面上，竟是异常的诡异。“六分半堂存在的时间够久了。”
　　“要不要我直接替你杀了雷损？”方芜的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嘲讽。
　　明夕早就感觉到方芜的不对劲，可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无法再装糊涂了，“好友，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星光下，他清晰地看到，正有一行清泪沿着方芜的面颊，缓缓滑下……“你这是怎么了？”明夕的声音急切。
　　“我心里好难过……”任泪水无声地流淌着，方芜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若不是因为我，有些人不会变得如今日这般，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拿起逆水寒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对自己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是，有时我还是会想，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平淡而毫无起伏的语气，却听得明夕心如刀绞，他揽过方芜的肩，隔着衣衫，他感觉方芜此时颤抖得厉害，他的心也是一颤。
　　“别想太多，其实我们同这个世界都别无选择……”他的声音难掩一丝惆怅。
　　“你并没有亏欠这个世界什么，你同老四他们一样，只是一把锋利的刀，不染血也不染罪孽。而这个轮回中所有的罪孽……只会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许久之后，方芜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眼泪，此时的他，又是那个冷静的、淡然的、偶尔有几分促狭的方芜了。“好友为何会支持金风细雨楼？苏梦枕可不像是一个好控制的人。”
　　明夕笑嘻嘻地道：“我可都是为好友着想啊！想好友同金风细雨楼的两位楼主有同居……呃，同居一个四合院的情谊，若是让你们陷入敌对立场，好友恐怕又要伤心落泪了。”
　　“咦，好友，你要去哪？等等我、等等我啊……”

　　次日，方芜决定去六扇门找追命。
　　昨日方芜出门时，想到那个疑似方邪真的杀手那翩若惊鸿的一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可东奔西走的整整一日，全不见他再来行刺，心中也是纳闷，索性便去找追命，不管怎样先确定那人是不是方邪真再说。
　　刚刚来到六扇门的门口，未及进入，却见一个中年男子忿忿然走将出来。见到方芜，男子原本满面的怒容立时消失无踪，迅速换上了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呵呵笑道：“是方小兄弟啊！”方芜拱手，“见过柳神捕。”
　　那人便是素有“神捕”之称的柳激烟了。当初方芜身在六扇门之时，同此人也略打过几回交道，却没什么深交，方芜敬他是六扇门前辈，而柳激烟对方芜却极是亲近，只是那亲近中又隐隐透出点热络来。
　　“许久不曾见到方小兄弟了，真是让老哥哥想念得紧啊！”柳激烟笑道：“若是方小兄弟还在六扇门任职该有多好，有你的威名镇着，有些人也不敢像今日这般嚣张跋扈了。”
　　方芜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接他的口风，只是淡淡一笑。
　　柳激烟又换上了一幅忿忿不平的表情，道：“当日莲花山之事，老哥哥一直为你抱不平。方小兄弟这是为国杀贼，除恶务尽，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只是诸葛大人立意要逐你出六扇门，老哥哥数次为你争辩，无奈人微言轻啊！”方芜淡笑道：“多谢柳神捕的美意，方芜罪有应得，诸葛
　　神侯的做法并无不妥之处。”
　　“唉，方小兄弟这份胸襟气度真是少有人及啊！”柳激烟摇头叹息，随即道：“不过以方小兄弟这份人才，怎能屈居在这六扇门之中，等到小兄弟你鱼跃龙门之时，可别忘了提携提携老哥哥我啊！”
　　“柳神捕谬赞了。”方芜忍着胃部的抽搐，淡淡道。

　　柳激烟离开后，方芜突然想到，柳激烟这一篇话，先是深刻批判了六扇门“某人”嚣张跋扈的作风，随后强调了同自己深厚的兄弟情义，最后又表达了对自己未来的美好希冀，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看好你喔！”
　　一想至此，方芜登时崩溃了。

　　进入六扇门，方芜随手拉过一名捕快，询问追命的所在，得到了答案却是，追命外出去了，不知何时回转。方芜兴冲冲一场，不想正主却不在，登时扫了兴致。
　　正当此时，却听得一个声音冰冷冷地飘了过来，“你找三师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