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24、惊世一剑（中）

　　“阎罗殿并非寻常的江湖帮派，却是一个隐身于暗夜的秘密组织。三年前镇国将军李龄府的灭门惨案，原江南第一大帮青叶门的覆灭都与阎罗殿脱不了干系，而两年前数十小帮派的合并也有阎罗殿暗中操纵的痕迹。阎罗殿的种种举动，之间看似毫无关联，然也是有迹可循的——在下猜测，阎罗殿的意图应该是形成多派相互制衡的江湖局面，挑动江湖势力彼此内耗，从而坐收渔利。”听那李沉舟徐徐道出，方芜愈听愈是心惊。李沉舟知道的事情虽然并不完全，但他的猜测已经渐渐接近真相了。看来我应该同明夕好好谈一谈……此时的方芜竟有了几分慌乱。
　　李沉舟满意地看着方芜渐渐泛白的面色，续道：“不只是江湖，当前的朝中亦有阎罗殿的势力渗透。”“什么？”听李沉舟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怀疑、却始终无法确信之事，方芜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沉定半晌方勉强笑道：“李兄危言耸听了吧！”
　　“是不是危言耸听，方兄想一想自己入朝为官的过程便明白了。”李沉舟望向方芜，在他的目光中，方芜竟感受到一丝古怪的怜悯之意。
　　李沉舟道：“三载之前，方兄入朝为官，接管了京城的防卫。这时，蔡京童贯等人尚不成气候，朝中的第一权臣乃是诸葛神侯，更兼其门下四大名捕天下扬名，在那时，六扇门的势力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而你入朝后接管京城防卫，实际上是分走了诸葛神侯一半的权柄，这也就是为
　　何那时冷血同你有过多次明面冲突的原因。而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后蔡京等人坐大，同神侯府中人泾渭分明，这时制衡的局面已经形成。而方兄却渐渐同诸葛神侯交好，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这个平衡，所以，你就必须离开朝廷。方兄细细琢磨，在下的话可是有几分道理吗？”
　　对于自己入朝三载的经历，方芜知晓一直都是明夕在暗中操控，只是他一向极信任明夕，从来都不肯细想这一问题，而此时猛然间听李沉舟道出，一时已是震惊难言。
　　“可是……李兄怎知这是阎罗殿在暗中操纵？”
　　李沉舟笑而不答，只是反问道：“方兄可还记得当初是何人保举你接管京城防卫？”
　　“是方应看方小侯爷……”方芜身子一震，“你怀疑他是阎罗殿中人？”
　　“也只是怀疑，毕竟他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阎罗殿三年前出现，而他亦是三年前入仕，随后便保举了你，并同你颇为交好。其实若不是……”他面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含糊过去，“我几乎以为你也是阎罗殿的一员。”
　　“若不是什么？”方芜奇道。
　　李沉舟倒是毫不隐瞒，道：“若不是你在江南的表现……说实话，方兄在江南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行事冲动，毫无警惕，这才让我确定你绝不是阎罗殿的成员。”
　　“李兄还真直白啊！”方芜表情呆滞地望着李沉舟，同时心中暗想：我这样的人做阎罗殿的大殿主，看来阎罗殿前途堪忧，还是回去和明夕商量一下，早日退位让贤的好。
　　李沉舟全不知方芜心中尴尬。突地，他眉峰微蹙，竟是极怅然地叹息一声。此时，一抹浓浓的悒郁之色压在他的眉间，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虽说是已经多次告诫自己，面前之人乃是少有的心机深沉之辈，他所说之言自己决不可轻易相信，然而李沉舟那一瞬间的脆弱神色入眼，方芜
　　还是觉得心中一动，提防之心登时大减。
　　李沉舟的声音中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不瞒方兄，其实权力帮之内早已被安插了阎罗殿的势力，当日我纵然是一帮之主，行事也多有掣肘。”他这一句话内中所指实在是太明确了，方芜一怔之下便已了悟，原来他一直都在提防着柳随风，再联想到当日江南柳随风的一番举动，
　　心中更是笃定。
　　难道……难道柳随风当真是那负责监视江湖各派异动的四殿主吗？
　　“我明了方兄心中的疑惑。”李沉舟道：“方兄不如细细想想我手下那两名堂主的真正死因……等方兄想清楚了，你就会知晓我今日所说绝无一句虚言。”
　　关于那两名堂主的真正死因，方芜一直心存疑惑，今日李沉舟提出，他不由再次回想自己在江南的种种经历，可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李沉舟假借萧秋水之名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事，登时对李沉舟的怒气又多了几分。虽是恼恨此人行事不择手段，但方芜明白这两名堂主之死绝不是幽
　　冥所为，也未必如后来柳随风放出的传言那般，是李沉舟为掩饰权力帮组建的秘密而杀人灭口。
　　脑中一片混乱，方芜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回去听听明夕的分析吧，看来这些伤脑筋的事真的不适合我……
　　正胡思乱想，却听李沉舟沉声道：“平心而论，李某算不上什么好人，更不会以救世主自诩，在下只是绝不会任人操纵，也看不得这些鬼蜮伎俩。在下曾立誓，纵是性命不在，亦要根除阎罗殿的势力！”仿佛是错觉，李沉舟在铿然说出此语之时，他的神色竟是异常的庄严，而那一瞬间迸发出的豪情，令人心折。
　　明知李沉舟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面对着此时的李沉舟，方芜竟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感觉……
　　“方兄愿意加入吗？”

　　方芜离去后，李沉舟从容地自屋顶跳下，迎着一路惊骇的目光走向自己定下的包间。在上楼时，他恰好和一名俊俏的姑娘走了个对面，那名姑娘认出他便是那一拳将屋顶轰出一个大洞的狂人，登时苍白着脸躲避，李沉舟向那姑娘温和一笑，竟是风流蕴藉，对上李沉舟的笑容，那姑娘
　　的面上不由泛起了红云。
　　李沉舟自得其乐，“哈”地一笑，随即来到了自己的包间，推开房门，那人竟然还在，依旧是背对着门坐着，微微垂着头，仿佛在思索什么。
　　“你受伤了。”那人听得足音，却不回头，只是淡淡道。
　　“无碍的。”李沉舟的笑容中隐隐有几分自矜，“他伤得比我重。”
　　“关于阎罗殿的事，你都同他讲了？”那人终于侧过头来，此时，夕阳的余晖从窗中射入，正映在他的面上。瘦弱的青年男子坐在夕照的光晕之中，面上不辨容色，只见一片灿灿辉光。
　　“说了。但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李沉舟道。
　　“还是小心些好……毕竟他的身上也有值得怀疑之处。”“不错。”李沉舟蹙着眉点了点头，随即却又笑了起来，“此时方芜受伤，一直跟踪他的那个人也该有动作了……一个方芜，竟同时有三个人在暗中跟踪，而且还是各怀心思……还真是有趣啊！”李沉舟扬眉含笑，而此时他的目光却是寒彻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