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千年》云上的尘

32、前尘有梦今世圆（上）

　　用红肿肿的眼睛瞪着对面的饭桶，啊，这只咬我的小东西，竟然跟我们人类一起同桌吃早饭，稀罕啊稀罕。
　　只见对面的饭桶哈哈的伸着大舌头，一双前爪在桌面上扒拉扒拉，要不是这家伙昨儿刚咬过我，我倒对它十分有好感，可惜啊可惜，为了充分发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伟大精神，我还是少惹它老人家为妙。
　　身边的德芳，体贴地给我夹着糖酥丸子，感激地朝他回应了下，才发现昨晚不止我没睡好啊，德芳的眼睛肿的就跟糖酥丸子似的，我就差噗嗤一口把嘴里的刚吞进去的丸子给喷出来了。
　　对面的饭桶依旧扒拉扒拉，用它昨儿刚咬伤我的可恶狗嘴，起劲地啃着昨儿剩下的南雁骨头。
　　秋清老头在桌尾端坐，没有见他怎么吃东西，倒是抱着一杯茶慢慢品着。鹤发童颜，投射着窗外的晨光，一派慈蔼光景。
　　“弟媳昨夜可有什么奇怪的梦境？”轻轻咂了口杯中茶，秋清老头轻轻放下手中杯。
　　我不知道秋清为何会知道我做了奇怪的梦，莫不是这清酒惹得祸，“嗯，是做了个噩梦，不过做梦归做梦，梦醒了，也就不怕了。”
　　秋清捋了捋面前白须，“但凡梦境都有它的意蕴所在，这饮了‘前尘梦’后所做的梦必是弟媳的前尘记忆。”说完继续小咪了一口杯中清茶。
　　越说越玄乎了，来这我都接二连三该碰到的怪事都碰到了，不该碰到的怪事也碰到了，叫我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现在又冒出了个前尘梦，我还要不要活呢。
　　我心里一阵烦躁，又不好冲着人家老人发作，毕竟咱也是尊老爱幼的好少年，可不能忘了中华传统美德哟，只好搪塞道：“一一的确是做了怪梦，可是今早起来，又忘了差不多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罢了。”
　　转眼看了眼德芳，只见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还好，这家伙挺懂配合的，乖孩子，不错不错，有前途。
　　“那弟媳可记得梦中自己的名字？”秋清老头继续追问。
　　真是，对人家的隐私这么好奇干嘛，要不是你老头长得憨态可掬，慈眉善目，我都想揍你了。于是故作费力思索却不得任何结果状：“没什么印象了，可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啥都没记住呢。”
　　说完我讪讪地躲开秋清老头犀利的眼神，咱这是瞪着俩灯笼眼，睁眼说瞎话呢，还是不要被人揪出来把柄地好，于是傻傻挠头：“秋清老兄，一一待会儿去集市逛逛，不知道秋清老兄可有要带的东西。”
　　咱惹不起，咱躲，还不成么？
　　秋清老头似乎是因为询问无果，只好作罢，无趣地用竹筷挑去杯中的茶叶。
　　“让德芳陪一一去集市吧。”身边人毛遂自荐。
　　“好啊好啊。”正愁没人买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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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清爽明媚的早晨，枝头鸟雀叽叽喳喳，空气中透露着些许微凉，许是深秋，枝头树叶片片微黄，有好些枯黄色的叶片也都成了落叶，结结实实地铺满在这条蜿蜒小道上。
　　河流浅澈，流水叮咚，秋深时节，水落石出，小桥横架，乌蓬横斜，一片秋光美景。
　　“感觉好好哦。”我不由深吸一口这秋日里难得的清爽之气。
　　“自古逢秋，感物伤怀，为何一一还觉得感觉非常好呢？”德芳在一旁不解道。
　　我回头冲他挤了挤鼻子，真是，年纪轻轻地，除了伤春，就是悲秋，哎，这古代人啊，心态也太不豁达了。
　　“秋日胜春朝！”我一副恣意教训人的神态。
　　“哦？何解？”德芳的好奇心被我勾了上来。
　　我继续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春天有虫子，秋天虫子都冻死了。”
　　德芳可能是被我这一弱智言论吓到了，嘴巴成O形，半天没缓过来，随后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冲着我傻笑起来。
　　笑话我，哼，不尊重别人的言论，不理你了。
　　于是我冲他哼了一声后掉头就走，走了几步，感觉他在后面跟着，索性就跑了起来。
　　他没有刻意追，只是跟着，一会儿，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不行，我得歇歇。回头一看，落了老远，不错不错，嘿嘿，我跑路的功夫还真不错。于是就着路边的树桩坐了下来。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还没缓神，就发现自己面前再熟悉不过的蓝色袍角，不会吧，刚刚还在很后面呢，一定是过路的，一定是过路的，我心里就这样一直麻痹自己道。不会是德芳的，不会是德芳的，一定不是，不敢抬头，擦汗的手顿时僵住，莫名地不敢动弹。可是那随风摆动的蓝色袍角，有一个熟悉的缺口，又看了看右手食指上的蓝色布条。半路见鬼了。
　　小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蹦出来般。
　　而自己的身体就是一点都不敢动弹。
　　“哈哈哈。。。”面前人恣意地笑开了，再熟悉不过的德芳的声音。
　　终于敢抬起头来，熟悉的笑脸上挂着坏笑，我终于正色道：“你怎么这么快？”
　　他也不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取笑我：“正常女子害怕时都会大呼小叫，为何一一却是不同于常人，一动不动呢？”
　　“要你管！”一甩水袖，从树桩上一跃而起。
　　“这是哪？”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只顾一通猛奔，没顾方向，这附近，灌木和野草都有人头高，压根就不是往集市去的方向。
　　“这是去往幽冥谷的路。”德芳心中仿佛一片了然。
　　“幽冥谷？什么东西？”小心脏又是一阵扑通扑通。
　　“很美的一个地方。”德芳满眼憧憬。
　　我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诡异的名字，肯定很恐怖。”
　　“不去怎么知道？”德芳一把扶着我的腰，“德芳一直很想带一一去看看。”
　　想要努力挣脱，却奈何自己这点小力气，怎么跟一个练过武的男人比，他的手却还一直好好地扶在我的腰上。
　　“我不去啦，幽冥谷，有没有搞错，肯定有大鬼小鬼。”
　　要不是有鬼，这个谷也不会叫这个名字的，肯定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德芳肯定是想看我吓惨的模样，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却奈何，他一把带我飞身而起，轻功啊轻功，怪不得呢，刚刚好远就窜到我的面前了，害我以为见鬼了呢。哎呀，我在想什么呢？他现在是把我往阴沟里带哎，妈呀，我不要。。。我不要去那个幽冥谷啊。。。。
　　无论我如何挣扎，他还是把我箍得紧紧的。
　　赵德芳，你个出门被狗咬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