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千年》云上的尘

20、命系琉璃往来如烟（朱儒的番外）

　　“对不起，主人，安心地睡吧，这样可以冻结你的生命，让你活久一点。。。”朱儒神情淡然地对着倒在德芳怀里熟睡的人儿说道。
　　“说吧，你到底什么来历？”德芳一脸严肃，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一一，向对面的朱儒问道。
　　“我对主人做的，定是为了主人好的。”对面的男子神色依旧一片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改变不了他那一脸淡定的神色，“你们不是也这么做的么？让主人睡地，用内力冰冻地面，而大地是很好的融合冰力的载体，为的是冻结主人体内的毒素生长。”
　　“但你为何有能力冻结一一的生命？难道？你是仙？”德芳一脸疑惑。
　　尉迟风则在一旁轻轻地甩袖，恢复了本初的俊秀面貌和雪白的华发：“奴儿，你还是赶紧告诉芳儿你的来历吧。。。”
　　德芳脸上的霜结的更重了，“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朱儒脸上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德芳师弟，朱儒是你的师兄。。”
　　“什么？”这种解释一点也没有解除德芳的疑惑“我一直以为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儿，如果你说你是我的师兄，可我为什么从没有见过你？”
　　“朱儒，只是我的假称，我的本名叫‘珠奴’，是七彩琉璃珠的守护者，是听风阁的大护法，还望师弟在主人面前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才是，还有，至于，你没有见过我，是因为我一直在相思屿的东海岸的无欲崖闭关。”依旧一脸平静地娓娓道来。
　　“什么？”德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那你肯定是见过我娘了？是么？我娘，她有跟你提过我么？是不是有？”
　　“芳儿。。。”尉迟风用眼神告诉德芳，让他不要过于激动。
　　“没有，我只是在暗处感知她的安危，在有危险之时才会出现保护她。。。七彩琉璃珠是通灵之物，我可以感应到七彩琉璃珠传递给我的信息。”
　　“你胡说，”德芳貌似很是恼怒，“为什么，在我娘自尽的那一刻，你却没有出现？”
　　“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活着，才是她的危难。。。”依旧一脸淡定，神情专注地用灵力使着他的船。随后又转过身来，对德芳说：“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德芳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交谈，多么冷漠的一个人，死亡才是娘亲的解脱？多么可笑的托词，他缓缓地抱起怀中人，慢慢地朝一边的床榻走去，把怀中的人平稳地放在床榻之上，安静地盯着那一张可爱的脸庞，心里暗下决心，“娘亲已经错过，因为年幼，我没能保护好她，一一，我要好好保护你，哪怕倾其我的所有，我也要让你好好活着。。。”
　　一头的朱儒，神情黯然，自顾自地讲着自己的故事，也不管他的这个德芳师弟听没听，又或是仿佛料到他肯定会听。
　　“从前，有一个很傻很傻的妖王，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只为能够体验那个女人嘴中的极乐。在没有遇到那个女人之前，他是极为聪明和智慧的妖王，妖界在他的手里井井有条，数百年的妖界格局，从未动荡，可是在那个女人出现后，他像着了魔一般，学着照顾起人来，也开始心思细腻起来，为了她 ，仿佛一切都甘愿承受，七彩琉璃珠，便是这个妖王将他的千年修为注入一颗眼泪中形成。他的妖力是七彩斑斓的，所以这颗珠子，也跟着七彩斑斓起来，而这颗眼泪，是这妖王千年来的唯一一滴眼泪。妖本无泪，只为情动。为了爱，为了这个女人，他放弃所有的妖力，甘愿做一个凡人，去往人间体验极乐。。。可是事实总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作为凡人的他，没有妖力的帮助，他反而无法控制自己泛滥的爱意，只要感知到她的点点气息，他就会想要接近她，并且想要得到她，直到白子浚的出现，将他收为徒孙，让他在无欲崖闭关了整整七十年，才得以控制他泛滥的爱意。他就是从前的妖王万古尊，也是如今的珠奴。。。”朱儒由始至终，神色平淡如水，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不痛不痒，不急不躁。
　　德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突然莫名地为对面的那人深深惋惜了一把。可他是明白的，妖王与那女人没有结果，定是那女人有了意中人才是，妖王如此成全，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大情大义？若换做自己，定是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的一一拱手让人的。可是他为何又成为珠奴了呢，照这么说，他才是七彩琉璃珠的主人。
　　“你又为何成为珠奴？”德芳疑问。
　　“这颗泪，是妖王为他心爱的女人而流，没有她的出现，这颗琉璃珠永远不会出世，这珠子，是她的，而我的任务就是守护她。。。守护这颗珠子的主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娘亲，还有一一，是那女人了？”德芳更加疑惑了。
　　“她们不是，她们的身上只是沾了她的眼泪的气息罢了，只要是她身上的一切，包括她的眼泪，我都会好好保护的，我最初感应到的便是你娘亲身上沾有她眼泪的气息，不过比较微弱，然后是你，德芳，你的身上也有她眼泪的微弱气息，直到主人的出现，她的身上有很浓的她眼泪的气息。我相信，我就快要找到她了。。。”
　　德芳依旧疑惑不解，却也不知道再从何问起才好。。。便哎叹一声望向船舱外的茫茫水域。。。尉迟风则是雷打不动地专注打坐，也不知将他们的这些对话听进去了没有。。。而朱儒依旧专心地用灵力驶船，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床榻上的人依旧熟睡，无意无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周围，都发生了些什么。如同单纯可爱的睡天使，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