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菟丝花（菟丝花同人）》月桂女王

31、各自的新生活

　　绣琳的房间里，热闹极了。
　　床边的摇篮里，头发稀稀疏疏贴在脑门上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睛睡觉，肉鼓鼓的脸上小嘴里一个小泡泡一吞一吐，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这吞吐之间和她的呼吸声若合符节。摇篮边上，嘉嘉趴在一边，小罗皓趴在另一边，整个身子探出到小女婴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神情专注，满脸的好奇。过不多久，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头试探性地在妹妹嘴边吹出来的泡泡上戳了一戳，没戳破，又一戳，用力大了点，戳到了嘴唇上。这可捅了马蜂窝了，小女婴“哇”一声哭出来，眼睛却还是闭着的。
　　旁边小心看着的方姨赶紧上前，一边轻轻摇着摇篮，一边柔声哄了起来。不一会，哭声低了下去，然后完全消失了。小女婴又开始有节奏地吐泡泡。
　　哭声一起，罗皓被吓了一跳，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往后退了几步，扭头就趴到床沿上，无辜地看着绣琳拉长了声音叫道：“母亲。”
　　绣琳笑笑地捉住他的小手，眨了眨眼：“皓皓，不喜欢妹妹吗？”
　　罗皓赶紧摇头：“喜欢。可是妹妹老是要睡觉。”
　　绣琳和刚走进来听到这句抱怨的罗嫂都笑了起来。
　　罗嫂走过来探身看了看小女婴，见她睡得正熟，不由赞道：“太太，小小姐不仅长得像你，性情也像。从落了地就没怎么哭闹过，看着就是个大气的。”然后将手中拿着的物事交给绣琳，一一交待道，“方少爷又遣人送了几本书来，说是托人新带回来的，太太读了以后得空了一起还他。另外这次还送了一小盒子药材。还有几件小玩意儿和一方长命锁，是给小小姐的，说不便亲来，聊以表示对太太弄瓦之庆的祝贺。”
　　绣琳皱了皱眉，看那方长命锁是足金打造的，作花开富贵的图案，异常精美，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不由感叹道：“书也罢了，其余的却太贵重了些。先收起来吧。等过些日子，我再向他道谢。”
　　从绣琳离婚后，方默存便隔些日子就遣人送些国外新出版的小说、杂志过来，只说以前和她说过，有了新书会通知她。如今她既然不便见客，就将书送过来，等她看完了再还给他也不值什么，让她不必放在心上。绣琳本来就对他印象尚好，他投其所好送来的又都是她喜欢看的，想想方默存是在国外生活惯的，对男女间交往并没有国内这么多忌讳，也就收了下来。又一转念，其实自五四以来，许多民国时期新女性的开放程度甚至直追自己所来的那个年代，反倒是自己来到这里后变得有些缩手缩脚，不免有些失笑。这样一想，也就坦然。
　　顺手取了一本杂志翻了翻，抬头见罗嫂似乎还有话说却又犹豫的样子，绣琳笑问道：“罗嫂？”
　　罗嫂期期艾艾地小声道：“太太，小小姐的事已经告诉老爷了。但老爷那里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说要什么时候来看小小姐。”
　　绣琳的笑淡了下来：“我当什么事呢。孩子还小，现在本就不好见外人。即使他来了，也得请他等到泡泡儿满月后才好见面。他大概也是这样打算的，才如此。不必放在心上了。”心下实是鄙夷。只是，两个孩子都在面前，却不好当着他们去评论他们的父亲。
　　罗嫂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家原本的老爷，即便觉得他做得不妥当，这时脸上也没有带出来。
　　两人都将这事撇开。绣琳看着两个孩子一个睡得欢实，一个看得入迷，只觉得淡淡的欢喜满溢心中，忍不住便想要微笑。至于那个多余的男人，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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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家新宅，那个被绣琳嫌弃为多余的男人，正处在要咆哮的边缘。
　　“雅筑，我前几天才交给你的这个月的家用，怎么这就全没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我亲自交给你的，你不知道谁知道？……你好好想想，你总还记得你这几天买了什么东西吧？……哎，你别哭啊。宝贝，别哭别哭！”
　　望着雅筑迷迷蒙蒙的泪眼、泛红的小鼻头、放在身前柔弱的绞着的双手，罗毅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被憋在胸腔里，再也发不出来。他手忙脚乱地将雅筑揽在怀里，帮她拭着眼泪，充满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陪着不是：“宝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大吼的！原谅我吧，你哭得我心好痛，简直都要揪起来了！你忍心让我这么痛苦吗？”
　　雅筑只是偎依在他怀里嘤嘤哭泣，好半晌才抽泣着，双手抓着罗毅胸前的衣服，抬起双眼痴痴地盯着罗毅，可怜兮兮地道：“我以为你生我气了，不要我了！你这么凶我……”说着说着眼睛又泛了红，眼看就要涌出泪来。
　　罗毅慌忙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又怎么会不要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哦，你是这么美，这么可爱，这么纯真，我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我即使谁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天哪，雅筑，你简直是我命中的小魔星，我这一辈子都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雅筑泪水涟涟，感动地道：“不，我才是这一辈子被你吃得死死的！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想到你可能生了我的气，可能不要我，我就痛不欲生，刚才都宁愿自己死了算了！”
　　罗毅吓了一跳，手臂一紧，怜惜地道：“胡说！小傻瓜，你怎么能这样想？你难道不知道，要是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以后再也不准说这种话了！”
　　雅筑幸福地笑了，然后又可怜兮兮地问：“那你不计较家用的事了？”看着罗毅充满歉意地点点头，才红着脸撒着娇小声道，“我这两天上街看到几件衣服，很漂亮，想穿给你看，一冲动就把钱用光了。毅，你要是生气我就去把衣服都退掉。”说完紧张地看着罗毅。
　　罗毅这下是真的不生气了，笑着刮了刮雅筑的鼻子道：“小傻瓜，你早说不就行了？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这么美，本就应该穿最漂亮的衣服！待会就换上，让我看看我们雅筑究竟有多美！”
　　雅筑娇羞无限地瞥了他一眼，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惹得罗毅只觉得身上火热，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雅筑脸又红了，点了点头。罗毅哈哈大笑起来。
　　“那这个月的家用……？”
　　“好雅筑，一会儿我重新给你！”
　　就在这一片旖旎气氛中，罗毅将之前想着要去探视绣琳、看看自己刚生下来的小女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