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菟丝花（菟丝花同人）》月桂女王

27、真相了

　　于是，第二天，当方默存来到邹家的时候，看到的邹海峰两眼无神、神情迷茫，怎么看都是满腹心事，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是相亲而已，你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难道这次那位苏小姐分外难缠？”方默存奇道。
　　邹海峰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苦恼地道：“你来得正好。我昨晚听到一个消息，你帮我参详一下，是不是真的？”说罢将昨晚苏律师所说的话转述给方默存。“苏律师说得言之凿凿，想必不会是言出无因。可是，要我相信他的猜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罗毅离婚，难道真有雅筑的缘故在里面？她那么纯真美丽的女孩子，罗毅他太太又对她有大恩，于情于理都不像是会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何况罗毅早知道我喜欢雅筑，以我们老同学的交情，若是其中有何私情，他又怎会不早告诉我，让我早早死了心，反而任由我徒劳无功地追求雅筑？”
　　说到后面，看似句句都在驳斥苏律师的猜测，替罗毅和雅筑辩护，但语句中隐隐流露出一股怒气来，显然这些话他在过去的一夜里已经翻来覆去地想了无数遍，心中早已倾向于相信，却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方默存也是大为惊讶，他心思缜密敏锐，听了邹海峰的转述已有模糊的推论，觉得那位苏律师的猜测只怕是真的。一瞬间，不及想别的，脑海里浮现出琇琳的身影：遭到最亲近的两个人的背叛，她怎么撑过来的？
　　失了会神，方默存回过神来，看着邹海峰明显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脸庞，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位老友如果说昨日尚能冷静地接受失恋的事实的话，这回恐怕不那么容易解开心结了。毕竟，如果猜测是真，那么，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追求和恋爱，一切都只是邹海峰在独自认真投入，而另外两个知情者则仅仅是配合他演了一场戏而已。只要一想到罗毅和雅筑像看猴戏似的将他蒙在鼓里，任他为了一见钟情的爱情而喜悦、而焦虑，或意气风发，或心灰意冷，就连方默存都觉得难堪，更何况一向骨子里其实极高傲自信的邹海峰？
　　眼看邹海峰眉头越皱越紧，眼中迷茫、愤怒、难过的神色交相闪过，方默存忙道：“海峰，现在事情还未能确定，你不必想得太多。正如你所说，罗毅是你的好友，无论如何不会故意害你，即使苏律师的猜测是真的，也难说其中另有隐情。至于那位江雅筑小姐，我对她不太了解，但既然你们本来就从未明说什么，你昨天也说你失恋了，说明你们俩的确无缘，你如果有疑问，不妨直接去问一问她，用不着独自瞎猜，让自己难过。你说是不是？”
　　邹海峰逐渐冷静下来，望着方默存感激地一笑，道：“不错。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去问一问就知道了。我们昨天本来就约了去罗家，这就去吧。”
　　考虑了一下，两人还是决定先去罗家旧宅。
　　罗伯打开门，见到两人，听说是找罗毅，一脸的为难，嗫嚅了一下斟酌着说道：“邹少爷、方少爷，老爷已经不住在这里了。现在只有太太在家里。……”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想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两人已经离婚了的事实。
　　邹海峰眉头一动，问道：“我们昨天在报上看到一则离婚启事，这么说来真是你们老爷和太太离婚了？”
　　罗伯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些，苦笑道：“原来两位少爷已经知道了。老爷现在已经搬走了，两位少爷要是找他的话，恐怕得到新宅那边去。”
　　方默存道：“我们待会再去。不知道能否见一下你们太太？”
　　罗伯犹豫了会，将两人让了进来：“两位少爷先到客厅里等一等吧。我去请示一下太太。”
　　路上，邹海峰探究地看了一眼方默存，意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罗毅，而要来见琇琳？方默存微微一笑，佯作不经意地问道：“罗伯，你们老爷搬走了，没有带什么人吗？你怎么还在这边？”
　　罗伯闻言忍不住愤愤地道：“怎么没带？雅筑小姐和她母亲、哥哥可都跟着过去了。至于我和老伴儿，太太如今这样的身子，怎么能离得开人？唉，我们服侍了罗家一辈子，临了却亲眼看到这家不成家的，真是对不住老太爷啊。等到太太生下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就准备跟着儿子去养老了。”
　　方默存道：“罗伯，你的心情我了解，但离开的事还是再考虑一下。当然，要真能去和你儿子天伦相聚，我觉得也是好事。”话风一转问道，“你们太太平时不是最疼江小姐的吗？怎么江小姐没有留下来，反而跟着你们老爷一起搬走了？”
　　罗伯转过头来，大有深意地看了邹海峰一眼，小心地道：“这个，两位少爷还是亲自问老爷吧。”说罢似乎生恐两人追问，加快了脚步，不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这一眼两人都注意到了，方默存还罢了，邹海峰却突然回想起上次来罗宅时罗伯也是这副神气，还有罗嫂，当时没留神，这时却恍如灵光一闪似的，明白了他们是在同情自己呢。想到大概这罗宅所有人都知道了雅筑和罗毅的事，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却还傻头傻脑地跑来咨询罗毅，希望他能帮忙，真是可笑！想到这里，怒气勃发，牙关紧咬，若不是方默存见他神色不对，赶紧拉住了他，就要当场发作起来。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方默存低声在他耳边叮嘱道。
　　到了客厅坐下，罗伯自去请示琇琳。琇琳这个时候却是在花园里面。不多会，罗伯面带歉意地回来，说道：“太太如今身体不便，说不方便见外客，请两位少爷见谅。如果是找老爷，还请去新宅。如果是有什么事问太太，可以直接让我转告。”
　　方默存微笑道：“我们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了你们老爷和太太离婚的消息，作为朋友，很是关心。既然今天不方便，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只是，罗伯，你们太太的身体和精神可都好？”
　　罗伯感激道：“谢谢方少爷关心。我们太太一切都好，我会跟太太转达两位少爷的心意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邹海峰突然问道：“罗伯，请你老实告诉我，罗毅这回突然离婚，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雅筑的缘故？”说完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罗伯的眼睛。方默存一时没拦住，听他话已出口，索性也看着罗伯诚恳地道：“罗伯，我们不是为难你，这其中缘由，能说的还请你帮我们解解惑。我们也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罗伯为难地看看两个人，半晌，叹了口气道：“邹少爷，你猜的没错，老爷和太太就是因为江雅筑才离婚的。”他对雅筑恨极了，这时也不再叫雅筑小姐，直接就称呼她的名字，痛心疾首地道，“太太对那江雅筑那么好，若不是太太把她带回来，她早就死了。刚带她回家的时候，她又干又瘦，浑身是病，太太一直亲自帮她请医生，照顾她，好不容易才治好了她。谁料到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忘恩负义，竟丝毫不把太太的恩情放在心上，跑去勾引老爷，结果才让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的。”
　　罗伯忠厚，骂了雅筑两句，对捉奸的事到底说不出口，毕竟这丢的是罗家的脸面，含含糊糊就带了过去。然后，看着邹海峰铁青的脸，罗伯突然觉得不知说什么好，邹海峰之前对雅筑的感情罗家的下人是尽人皆知，并且都乐见其成，谁会料到事情会演变成最后这副情形？而且，这事儿虽是雅筑吊着邹海峰暧昧不明，但罗毅的错处更多，该怎么说呢？恐怕怎么说，邹海峰都很难原谅。
　　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邹海峰蓦地站起来，僵着脸道：“罗伯，谢谢你能告诉我们这么多。”说罢疾步往外就走。方默存对着罗伯无奈地笑了笑，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