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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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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昧的房间普普通通的,最多的东西就是书,用了一整面墙壁那么大的书架来装。乾多上去膜拜了一会儿,发现上面的书还分了许多种类,教科书、百科全书、名人传记、散文精选、古今中外的各大名著,武侠小说都有,看来昧哥真是涉猎广泛。
“这些你都看完了?”
“没,装逼呢。”
“……”总觉得这家伙在驴他。
李不昧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裤扔床上,“你先去洗吧,内裤是新的,睡衣穿我的吧,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乾多现在也想好好洗个澡,但口罩一摘下来他就直抽气,“我说昧哥,能不能不洗啊,我涂点药完了睡你下面得了,熏不着你。”
知道疼早干嘛去了,昧哥叹气,“你等着伤口感染呢?去洗干净,搞快点回来我给你涂药。”
“可是我疼啊。”
“今晚上弄不好明天你更疼。”
乾多也有经验,知道李不昧说的是真的,在床脚哼哼唧唧磨蹭了几分钟赶在李不昧翻脸之前终于钻进了浴室,其实他知道最难的不是洗澡,而是之后的事,涂药的时候他心里骂了几百句艹,考虑到如果他真的放飞自我可能这栋楼的人都别想睡了,所以他一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偶尔实在忍不住才哼唧几声。
“能不能轻点啊昧哥?我真疼。”眼泪都出来了啊!
“忍着。”昧哥轻飘飘地说。
“你是不是没被打成这样过啊?不知道我这种伤员在上药的时候经历的是什么痛不欲生的劫难。”
“我知道,疼了就好了。”李不昧沾了点药水,又用棉签盖到了伤处。
“可这太疼了!”多多弹了一下,嘶了好几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躲,“我不涂了我不涂了,你这是什么劣质的药啊这么疼。”
他躲开李不昧也坐在原地不动弹,“家里只有这个,你不要就没别的了,不然你明天回家自己弄。”说完他就把棉签一扔,药也放到了床头柜上。
乾多见他真不打算给他上药了忙急着说:“我不是这意思啊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气上了。”
李不昧疑惑地瞅着他。
乾多挠头,“哎,你再给我弄弄,我不吵你了,我闭嘴。”
李不昧没动。
“我一个人不好弄,回去了也不好弄。”
李不昧挑眉,“棉签都扔了。”
“你再拿一根呗,不不,我去,我去再拿一根。”
乾多低眉顺眼地伺候李大爷给他擦药,为了转移注意力又开了个话题。
“我以前挂彩了都是自己擦药的,不敢让别人知道,药都是从我零花钱里挤出来的。”
“以你的财力,买药还用挤?”
“别的地方花超了。”
“那只能活该了。”
“艹。”
“少跟人动手,这点钱你就不用挤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
“是是是,你就是颗无辜的小白菜,无辜的被人薅完了回家还要被爹削啊。”
“……对是对,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
“啊,这扭曲的人生,”李不昧感叹,在乾多背上拍了一巴掌,“行了,睡吧。”
终于受完刑了,乾多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惊奇的发现:“诶嘿,昧哥,你看咱俩穿的,像不像什么亲子……啊呸,兄弟装。”他眉开眼笑地指了指两人的衣服。
“买一送一么。”李不昧收拾东西,又是心不在焉。
“那昧哥我今晚就睡这了?”
“啊?”李不昧一回头,发现乾多已经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铺地上准备安眠了,“你就这么睡?”
“不是说好打地铺的嘛,昧哥你屋里确实挺宽敞的。”多多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扯到某个让他欲生欲死的伤口。
李不昧无语,这人怎么喜欢在一些也许不太需要的地方乖巧得不可思议。
“没让你真的打地铺,上来。”
屋里开了空调,温度还可以,但晚上如果不盖被子一定会冻得瑟瑟发抖。李不昧拿了条被子放在床的另一边,“你睡这。”
“啊?昧哥你不说没有多余的被子吗?”
“……”头疼。
“你不睡的话我现在可以让我屋没有多余的地儿。”
乾多秒懂,又小心翼翼地支棱起来爬上床,规规矩矩地躺了下去,末了感叹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沦落到被逼着和人睡。”
“……”昧哥气结,关灯,“不想和人睡那就下去跟狗睡。”
“我还没说完呢!”多多一板一眼的,“被逼的爽死了。”
昧哥长叹一口气。
“你可别真后悔啊昧哥!”
“没。”
“没有就好,我还真有点担心呢,看你之前揍我那劲头,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现在竟然睡在你的旁边……话说回来啊,我一直搞不明白,昧哥,你当时为什么要揍我啊?”
李不昧现在困得要死,脑子已经不想把关嘴了,“我没想动手,你们自己往我身上撞的。”
“???”乾少一骨碌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瞬间嗷嗷叫,缓了半天才接上话,“你失忆了吗?”
“我跟你们说别打了,都不听,结果还要来打我,我自卫一下罢了。”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又龇牙咧嘴地躺回去。
“昧哥你这业务能力可以啊,没少拉架厚?”
“……”
“昧哥你睡啦?”
“……”均匀的呼吸声。
多多深呼吸了一次,哎……
他现在可一丁点睡意都无呢。
直挺挺躺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掏出手机来看了看,过了几条游戏资讯和搞笑视频之后心不在焉地回到桌面。
他心里装着事,平时有别的事干轻易想不起来,一到晚上就容易上头。
还是得跟阿荣那家伙说明白,不能让他平白被误解吧?他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怎么就跟许千志那歪瓜裂枣一副德行了?
他思来想去用尽这十几年的语文功底编辑出了一条信息发给阿荣,没想到很快就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只是在他熬不住撅过去之前都没看到回复。
第二天李不昧先起来的,乾多睡姿不好,睡前还能直道道跟竹竿似的,睡着睡着就弯了,李不昧早上醒来时就感觉有人往他颈窝里喷着热气,扭头吃了一嘴的头发,真是名副其实的刺头,李不昧被划得嘴皮子疼。
这家伙晚上睡得够呛,随便动一动都会牵到伤口被迫清醒,然后又委屈吧啦地催眠自己,结果没一会儿翻个身又醒了,他这边动静不断,李不昧也连带着没睡好,他睡眠一向浅。
他去楼下买了粥和包子,还自己煮了碗口蘑裙带菜汤,看火的时候听到卧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就知道少爷醒了,并且又扯到了伤口。
过了一会儿乾多扒着门框像个骨折病人似的挪到客厅,看着李不昧凄切道:“昧哥……俺是真滴疼啊!”
昧哥尝了口汤,咸淡OK,接着把汤端了出来,“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乾多扭扭捏捏到了餐桌,一脸痛苦地坐下了,“我侦查过了,阿姨的拖鞋在玄关,这屋里现在只有我俩。”所以口罩帽子啥的可以先不出场。
李不昧哼笑,“你倒是眼尖。”
“真香啊昧哥,都是你弄的?”
“买的,”李不昧把筷子递给他,“吃吧,吃完早点回去。”
“有你这么赶人的吗我可是伤患!”
“不是我打的。”
“你打的你也没管过我啊!”
“你撞上来的。”
“诶诶诶我昨天可就想说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可没有主动打你啊!我那时候还迷糊着呢,人都没看清就被你揍了!”
李不昧扫了他一眼,“你走晚一点回头就是我妈赶你了。”
乾多吭哧吭哧吞了满嘴的包子,连忙道:“让阿姨看见我这样好像确实不好,那我快点吧。”
说完他就加快了进食速度,却也没有停止碎嘴:“但这不应该啊,昧哥,你在外面辣么野阿姨知道吗?”
李不昧不想回答,直接又塞了一个包子进他嘴里。
吃完早餐李不昧帮忙又上了一次药,这时已经十一点了,李妈妈也要买菜回来了,乾多正式准备走人。
眼镜戴好帽子戴好,口罩先拉到下巴上,天气热,又闷,他想出去的时候再戴。
“下去了就打车吧,这边不好定位,你去大路上打。”
“知道知道。”
“怎么出去你记得么?” “可以看地图嘛!昧哥你怎么这么啰嗦。”乾少爷嘴上抱怨但眉眼是笑着的,他现在越看李不昧越顺眼,觉得这家伙能处。
傻逼,记吃不记打,永远的。
李不昧点点头,秉持着主人的礼貌在玄关等待,乾多刚穿好鞋准备说句拜拜的,结果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李妈妈回来了!
乾少爷不知怎的就愣了一下,就这一下身后的人已经进来了,李不昧手疾眼快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来,多多瞬间感觉自己在被五马分尸,一句“我艹”就要喷出来,却又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多多只感觉自己像个烂番茄马上要变得稀碎。李不昧迅速帮他把口罩拉上,微笑说:“你看看你,怎么手机忘拿了。”
兄友弟恭。
乾少爷勉强沉住气,颤颤巍巍道:“这…次……我可记住……了。”还带抽抽的。
李不昧还是微笑,“乖,明天给你讲题。”
乾少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造孽啊。
多多走后李不昧帮忙把菜提溜回厨房,李妈妈跟过来,轻声说:“我看……你要不把这个兼职辞了?”
李不昧放鱼的手一顿,“怎么了?”
“多耽误时间啊,你给人家讲课复习的也不是你要考研的知识,现在暑假都过去一个月了,离你考研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月了,现在还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啊,听话不昧。”
李不昧沉默了几秒,“妈,我可以安排好时间。”
他说话向来笃定,说出口就会做得到。
李妈妈也沉默了一会儿,等李不昧收拾好冰箱准备回房间时又开口:“那咱们换一个?”
李不昧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几秒之后才明白他妈的意思,换一个。
换一个学生。
“什么意思,妈,我没明白。”
李妈妈露出既为难又小心的神情,“那孩子感觉不像个好带的。”
她只肯这么说。
可昨晚,至少昨晚,那个钱多烧手的小傻逼没在她面前有什么出格表现,身上都遮的严严实实。
除了在他屋里睡觉的时候。
李不昧咬了咬牙,面上风轻云淡,“没事,妈,他在我面前很乖,也确实很好学,他家里只有他爸爸一个人,文化程度不高没法教他学习,所以才不得不花钱在外面找人帮忙的。”
李不昧面不改色地给乾少爷立牌坊,李妈妈一听有些犹豫,“这……”
“多多当时分班考试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没考好被分去了一个不太好的班,班上没什么学习氛围,也找不到人一起学习,他这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不会家里条件一般还到处找家教。”
李妈妈表情更加松动。
李不昧继续胡编乱造:“昨晚他还私下里偷偷跟我说看见您之后就想妈妈了呢,说您很温柔,他初中毕业父母就离婚了,跟了爸爸之后很久没见过妈妈了,一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想。”
李不昧直想乐,这都什么跟什么,哄他妈哄得他都快被自我暗示的信了。
李妈妈听儿子说完考虑了一下,最后没再提这件事,只让李不昧抓紧时间集中精力,他要考的是数一数二的学校,虽然他在大学阶段竞赛成绩十分优异,但这也并不能代表这个阶段就可以松懈了,对考研这事李妈妈可比李不昧上心多了。
乾多在客厅沙发上看综艺,家里阿姨去开门的时候他噌一下弹了起来跑到玄关去。
“李不昧我告诉你今儿……”
“拿着。”李不昧把一个小盒子塞乾多怀里,自顾自套鞋套。
乾多低头一看,小蛋糕。
“我身体和心理的伤不是你这种肤浅的礼物能抹平的!”乾少爷眉开眼笑地舀小蛋糕吃,啊!草莓!旁边李不昧正检查他的作业,嗯嗯啊啊的敷衍,偶尔眼神瞥过去就能看见某人一脸傻憨憨的样子。
昧哥思考了一下,慢条斯理说:“我可能要辞职。”
噶?
多多愣了,李不昧刚说啥?辞职?不干了?
“我爸要炒你?”乾少爷面色凝重起来,小蛋糕都放下了,手往口袋里伸掏手机的动作看着跟掏什么凶器似的。
李不昧检查完了一科,把卷子整了整,看他那样有点想笑,但还是憋住了,“没,我母亲提醒了一下我要好好准备考研,精力别分散了。”
“……考研?什么东西?”多多费解,“你还要参加什么考试吗?”不是上大学就解放了吗?读完大学直接去工作然后赚大钱啊。
“嗯,比高考更高级一点的考试,考上了要继续念书。”
多多明白了,一脸“了不得”地鼓掌,“不得了,学霸的境界就是不一样,我这恨不得高考都不参加呢你还要继续考试然后继续读书,你真那么喜欢读书啊?”
李不昧只想逗逗他好让他听话点,没想和他深入探讨学习的意义,“我有别的目的。昨晚上想了想,我妈说的有点道理。”
“啥道理啊?”多多下意识追问,他心里有点闷得慌。
“今年年底就要考试了,我可能要好好准备。”
“那给我补课耽误你准备了?你不是特别聪明吗?你也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给我补课啊就是说,”多多坐到李不昧身边,“你觉得你复习时间不够吗?哎,要不我跟我爸说说让你每天只用来俩小时?这总行了吧?”
李不昧“一脸为难”,没有吭声。
多多有点小着急,语速都快了,“那一小时?一周给你三天假?你放心,工资够够的!”
李不昧憋笑,“你给自己放假呢?”
“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昨天才说我很好学你这就忘啦?”多多龇牙笑,“哎,行不行啊昧哥?你考虑考虑。”
“怎么就非要我呢?我跟机构打声招呼,他们会安排跟我差不多的人过来教你。”
合着连下家都快想好了啊!我这么水灵的小白菜李不昧你也舍得让给别家!多多急道:“那能一样吗?你教我那么久了我什么底子你不一清二楚吗?别人来还要先盘我几天多浪费时间呐?而且你怎么保证下个来的人比你会呢?”
“我们机构里的老师都是专业的。”
多多啧了一声,扼腕道:“那他们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有耐心?我问他们三四遍不会跳起来打我骂我傻逼?”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的对吧?
“有耐心是我们的专业素养之一。”
多多什么话都被堵了回来,心都堵窒息了,开始烦躁,但偏偏这次他没法对李不昧发火。
他像只斗败的小公鸡坐在李不昧身边,哪怕是打群架完全露于下风都不见他这么颓丧过。
李不昧视若无睹,摊开卷面,开始转笔,“讲讲这张卷子?我看了一下,做得挺好的。”
“可不挺好的么,抄的答案。”
摆烂。
“嗯?”李不昧偏头看他。
乾少爷不耐烦地往床上一倒,挤压到尚未痊愈的伤口又是几声拉长的嘶,“我抄的答案!”
非常理直气壮,非常直白,非常爽。
他不知道自己爽个什么劲,但就是爽。他偷摸着去看昧哥的反应……和昧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对方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
虚、虚了。
“我懒得写!”以声壮胆。
还是没啥反应,这是、生气了?
“是真的不想写,还是不会写?”
“我……”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其实也不是很需要家教。”李不昧转笔转得飞快,神情没有太大变化。
过了许久,“……写起来很烦。”
“嗯?”
“写起来很烦啊!”乾少爷叫嚣着,眼神十分不自然,耳根红透了,嗫嚅着,“我一道题算半天,比打架还累,书上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根本不是人看的。”
李不昧停了转笔,低头看着试卷哼了一声,眼底有着浅淡的笑意。
不过乾少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刚才他过于有种地挑衅了一个很能打的大魔王,并且这个大魔王此时大概率处于装填怒槽的阶段。
乾多内心十分复杂,其实他并不想在这时候让李不昧生气的,李不昧都想辞职了啊,现在气他不是更让他想走吗?可是这张嘴啊,他就是控制不住!
“也就你跟我讲的时候我才给给面子听一下,别人来你真以为我乐意啊?”说着说着他就找着了一个绝好的切入点,迫不及待地继续叭叭,“我也是很挑剔的好么?我就要成绩好又能打还会玩游戏运动细胞也发达的那种家教,不仅要好,还得门门比你好的才可以,你们机构还挑的出来?”
“唔。”
“如果没有的话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答应的!”好像是威胁,却又说得那么视死如归的样子。
“也行。”
噶??!也行?什么也行?
李不昧放下笔,小傻逼这一通真情流露地挽留他已经看得满足了,“再找个比我好的估计有点难度,但我复习也不能耽误,我有个办法,不过需要你配合。”
“啥?”
“每天你把自己不会的点告诉我就可以了,我可以针对性的教你,这样一开始可能麻烦些,但之后可以大大提高效率,辅导时长也不用变,还是到五点。”
乾多一听,是喜忧参半,“其实你就在我这复习也没关系啊,我也没有很想学,我就想……”
“就想和我一起打游戏。”
乾少爷咧嘴笑。
“不行,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乾多啊了一声,双手狂搓头发,“不行啊!我真的学不进!学习好累好烦一想到我要学习我就心率不齐手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没让你一天考出第一名的成绩,你一天,哪怕问我一个问题呢。”
“……一个也行?”
“最少一个吧,我的道德底线了。”
“那……那成吧。”乾多沮丧,白菜蔫儿嗒嗒的了。
感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