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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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一刻的发布会之前，新技术命名是完全保密的，连谢兰因都不知道，他忙着筹备，分不出心神关注细枝末节。
会场的休息室里，秘书跟着谢兰因当了好几年的“要钱帮手”，可算扬眉吐气，今天的声音都欣喜了八个度，像个终于促成好事的媒婆：“谢总，还有五分钟开场，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谢兰因：“没有了。”
上台之前，他去了个洗手间，在隔间里站定，脑海中默默把这些年的种种过了一遍。
外面突然传来两个中年男性的声音，语气略酸：“你说谢兰因图什么？”
谢兰因眼眸一垂，听出这两人的声音了，是当初拉拢他削减开支被他反将一军的两个边缘董事。
另一人道：“你可不知道啊，当初要是没有陆总海选陪太子读书的人，哪里轮得到他从小享受顶级教育，十四岁就被送到国外读金融，顶多是个小镇做题家罢了。”
“爬到这个位置又有什么用？陆总跟裴容旅游回来了，迟早重新接受陆氏，芯片业务也圆满成功，我可听说裴格做完芯片之后有其他打算，太子爷要回归了。谢兰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高级打工人，在集团名声都坏了，以后谁还记得芯片有他的事？等着被卸磨杀驴，还不如跟我干。”
“哈哈哈人家看不起的。”
等两人出去，谢兰因走到洗手台前，垂着眼洗手。
秘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这两人见秘书在这还咕咕叨叨，显然故意在发布会前刺他两句。
谢兰因看着镜中板正的自己：“没事。”
若他会被流言蜚语影响，给裴格打钱的人就不是他了。
他要承担资金压力，裴格要承担实验失败的压力，无数次风刀霜剑，只有同样不屈的脊梁互相靠在一起，才能乘风御雪。
谢兰因是发布会主持人，裴格和陆擒裴容都坐在台下，旁边是他爸妈，不准备出镜。
谢兰因难得有些紧张，深呼吸了下，再开口听不出一丝不平静，好似从立项之初，就准备好了今天的发布会。
发布会是今天最大的新闻，来了很多这些年一起或始终携手、或举棋不定、或半道退出的合作方，今天陆氏把他们都邀请来，感谢一路风雨相伴。
当着全球直播，谢兰因风度翩翩地介绍了新一代技术的无比优越性。
“它就是——”
他点击下一个幻灯片，被屏幕上赫然出现的“兰因一代”四个大字晃红了双眼。
他下意识去看陆总和裴容的表情——对方没有表现出愕然。
裴格将这个即将销往全球的技术冠上他的名字，从此人们在哪都不会忘记，曾有一个人，在不同领域为突破技术壁垒背负的努力。
谢兰因愧不敢当，因为说白了，这些钱都是陆氏的钱，是陆家舍得给裴格花。
他定了定神，仍然掷地有声地念出这四个字。
然后翻开下一页——
是研发者的《工作笔记》扉页照片，用钢笔手写了一行字。
遒劲有力。
“谨以第一台兰因一代光刻机，送给谢兰因。”
谢兰因一向矜贵无情的对外形象差点裂了。
一开始的发布内容不是这样的。
他就知道，搞事蹲蹲是不会变的，只是科研路漫漫，他们各自向着终点汇合，时间总是不够用来轻浮。
谢兰因目光都不敢看台下，好在后面的内容都很正常，他介绍完，到了记者提问时间，就交给专业人员。
他打开集团内部通讯，看见一条公告。
【杨董事，张董事，开除。】
发公告的是总裁办。
谢兰因喉结滚了滚，眨了眨眼，招呼来宾，他端了一杯酒，从前见了他就怕的合作方也能笑容满面地谈论几句未来了。
高氏科技的总裁走过来碰杯：“感谢兰因抛来的橄榄枝，让高家攀上这股东风。”
谢兰因嘴上道：“是高总眼光独到，魄力非凡。”
心里却想，这个人有能力是一回事，说话一直都好油腻。
高总：“发布会过后，该休息一阵了吧？我有个提议——”
“抱歉，谢总很忙。”
一道声音插|近来，礼貌中带着强硬。
裴格看着这位不认识的商人，皱了皱眉。
上一次这种心情，还是有小屁孩非要说：“蹲蹲你有两个爸爸，分我一个。”
裴格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整个发布会都是他的江山，高总一句都不敢挽留。
他扣住谢兰因的手腕，把他拉到后面安静的休息室里。
“喝了很多？”
谢兰因脸颊绯红，镇定道：“嗯，是挺高兴。”
今天这一连串，他只能靠不断喝酒来冷静，他酒量很好，多少酒都不影响看合同。
但今天例外，这酒格外上头。
裴格遗传了两个爸爸的高个子，比谢兰因要高出一些，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尾靡丽的谢兰因，道：“对不起，正式通知一下，我姓陆的。”
谢兰因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想起洗手间的议论，道：“我知道，陆氏是你的。”
裴格不疾不徐：“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微微俯身，宣布：“我的意思是——”
“我打算犯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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