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错了》水墨幽竹

4、张煜

　　4 张煜

　　夜晚的城市在霓虹灯的装饰下依旧妖娆多姿，来往的车辆在街灯下疾驰，偶尔会传来路人的咒骂声，热闹的PUB在入夜后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年轻人趁着夜色躲躲闪闪的溜进了巷子里的一间酒吧内。

　　张煜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没法上心，晚上睡觉还老做恶梦。今天难得老头子不在家，于是便趁机跑了出来。
　　他本来是打算叫上那几个兄弟的，结果一个个都说有事，最后只好一个人出来了。

　　进了酒吧，张煜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手点了一扎啤酒，开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眼睛也没闲住，滴溜滴溜的转悠着，任视线在一个个身材火爆的辣妹身上游走。

　　那边那个红色衣服的妞可真正点啊！虽然身材不是很火爆，也不是很高，但却也是凹凸有致。特别是那一头黑亮的长发，在彩色的霓虹灯下闪闪发亮，让人忍不住想抚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绸缎般顺滑。

　　张煜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她似乎没有伴，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邪吝的笑容。
　　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后，张煜站了起来，缓慢的朝目标人物走去，期间还不忘与周围的人调笑。

　　“嗨，美女，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缓慢的绕到美女的面前，在昏暗的灯光下，张煜隐约可以从她的五官判断出，她确实是位外貌身材一流的美女，于是，扬起一抹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礼貌性的朝女人搭话。

　　女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而是径自一个人悠闲的喝着杯中的液体，神色陶醉的望着中央舞池，嘴角挂着一抹令人心醉的笑容。

　　“喂，臭三八，没听到我说话啊！”也许是一直嚣张惯了，在得不到回应以后，张煜明显有些恼怒了，伸手就要抓女人的手臂，试图将她拖走。

　　即使听到他的话，女人也依旧悠闲的喝着酒，看着舞池中的演出，并没有因他的叫嚣而生气。

　　“小子，我警告你最好别碰她！”就在张煜的手快碰到女人的手臂的时候，一只又黑又粗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阻止了张煜的无礼行为。

　　“嘿嘿……这位大哥，这是误会，我只是想请这位小姐喝杯酒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可以松手了吗？”张煜在社会上混久了，自然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看这男人不好惹，连忙赔笑道。
　　即使，此刻他的手估计已经被抓青了，但依然不敢惹事。

　　“哼，谅你也不敢。”男人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然后，转身朝那位一直在喝酒的女人礼貌道，“李小姐，我们老板请您过去喝一杯，还请你赏脸啊！”

　　李小姐此刻也正好将杯中之物喝完，看了眼舞池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于是点了下头。然后，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现场。

　　等人走远以后，张煜才露出不屑的神色朝女人比了个中指，“不就是被人包养的婊子嘛，何必装的那么清高，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啊！”

　　在酒吧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意思，张煜也离开了。

　　走出酒吧，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张煜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将两只手插在宽松的牛仔裤口袋里，一摇一摆的朝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走去。

　　因为穿过那条巷子，可以很快的到达他家的那个住宅区。

　　巷子里很暗，周围建筑的影子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阴影，有一丝阴深深的感觉。

　　张煜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切，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啊！”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张煜抽了自个的手臂一下，试图缓解一下诡异的心情。

　　又拿了根烟点上，张煜看了下周围，除了他，还真没看到一个人，难怪会这么安静了。

　　“真见鬼了，平时这巷子也没这么安静的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张煜即使自认为胆子很大，但在这样昏暗寂静诡异的氛围下，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

　　接近巷子深处的时候，张煜似乎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正缓缓的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不禁松了口气。于是开始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歌朝前面走去，心里还在想，按那身材比例，前面应该是个女孩吧。嘿嘿，这回算走运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快了起来。

　　前面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张煜也就越兴奋。
　　当那个人准备从他身边越过的时候，张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借着昏暗的灯光，也看得出这女孩的身材不错，虽然还穿着学校的制服，但并不比酒吧里的那个女人差。

　　“啧啧啧，身材不错啊美女，要不要跟哥哥去喝一杯啊？”张煜稍微用力将人转向自己，眼神色迷迷的在女孩身上打转，还很色情凑到女孩的脸上舔了一下。

　　“你难道不觉的冷吗？”

　　冰冷的声音在张煜的耳旁响起，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继续调戏着，“冷啊，那正好你可以帮哥哥暖床啊。”

　　“如果你需要，也许我可以考虑看看。”女孩将脸转正，眼神冷冷的看着张煜，伸出一只手，缓缓朝张煜的脖子移动，在那停了几秒，又开始慢慢的朝他的脸上移去。然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难道你现在不觉得冷吗？”

　　就在女孩问话的这一刻，张煜才意识女孩的体温很低，抓着她的手，就好像抓着被放进冰箱里冻过的一天的某种食物一样。他疑惑的看了眼女孩的脸，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感觉，脸色似乎有些青灰。

　　“是有些冷，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哥哥送你去医院啊？”张煜虽然觉得奇怪，却并不想放开难得碰到的好货色，感觉就像前阵子碰到的那个女学生一样。虽然不太记得她的脸了，但那滋味到现在还是忘不了的。

　　不过，可惜那天人太多了，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本来还提心吊胆了几天，担心条子会找来，但过了这么多天，既没有看到相关的新闻，也没有看到条子在他家附近游荡，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放松了很多。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因为太无聊而跑出来了。

　　“哦？那你想送我去哪一家医院呢？”女孩故作好奇的看着张煜，虽然声音依旧冰冷，却更吸引人。

　　“当然是我家的医院了。”张煜色迷迷的看着她慢慢凑近来的脸蛋，伸手将她推向一边的墙壁，刚想压上去，却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尖叫了一声，身体急遽往后退，然后踉跄了一下便摔倒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东西？”
　　在昏黄的灯光下，张煜神色惊恐的看着那张突然间变得青肿灰白的脸蛋，看着那嘴角慢慢溢出的暗色的液体，看着那双瞬息间变成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近，吓得他双手撑着地面狼狈的往后退。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上次不是在一条巷子里碰过面么？你怎么可以忘记了呢？你不是很嚣张的骑在我身上叫嚣嘛，现在为什么要逃呢？我可是很记挂你们的！”女孩此刻的脸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刚刚只是青肿灰白的脸蛋，现在却开始慢慢腐烂，还散发出一股恶臭，红色的眼珠子也欲掉不掉的挂在脸上，黑色的长发仿佛被风吹一样张扬着，暗色的液体顺着那张脸，滑过同样在腐烂的脖子，然后，随着她弯腰低头的动作，滴落在地上……

　　“啊啊啊……你，你认错人了……我，我们没有……没有见过……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张煜此刻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退，最后被逼到了墙角边，惊恐的弓着身子，将脸埋到膝盖中，不敢继续看着那张脸。

　　“真的不记得了？还真是让人失望啊！那你就好好看看吧，或许会记起来。”女孩一副惋惜的样子，但手却伸过去抓住张煜的头发，用力往上提，逼他看着她的脸，“要不我提醒一下，七天以前，在一条小巷子里，几个人围住了一个女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张煜终于想起来了，但这样的事实更让他害怕。

　　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死人……

　　除了不断的道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泪水鼻涕早就糊了一脸，丝毫没有之前嚣张的样子。

　　“为什么要求我呢？我一个人好孤单啊，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走而已，难道你不愿意么？你刚刚不是说要请我去你家的医院么？为什么要反悔呢？”女孩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煜被吓得惨白的脸，“难道我不漂亮么？”

　　“漂……漂亮……”张煜对着这样一张脸，即使害怕，却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能抖着声音奉承道。

　　“真的？”

　　“真的。”张煜这次回答的很快，就深怕女孩不相信。

　　“那样啊。”女孩的嘴角扬起一抹让人看不清的笑容，突然双手抓着张煜的两边脑门，用力就往自己面前拉。

　　“不……”巷子里突然传出一道惊惧的尖叫声，然后又归于平静。
　　“切，这样就被吓死了，我都还没碰到他呢。”女孩无趣的看了眼惊恐的瞪着眼睛停止了呼吸的张煜，然后手一松，任由的身子跌倒在地上，软软的像一团棉花一样，横在面前。

　　“这样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女孩看了眼翻着白眼的张煜，不屑的朝他踢了几脚，然后转身，慢慢离开了阴暗的巷子。

　　不久后，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出现在巷子的出口处，她向左右张望了一会，似乎在等什么人，但不久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