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煮酒人

19、小剑书生(全）

　　“卿卿！”
　　十三娘闻声一顿，罗书和云帆也抬头向楼梯口望去，只见一斯斯文文的文弱书生正怒气冲冲地疾步朝他们走来，一边走一边一个劲地朝十三娘瞅着，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卿卿！你一早就不在说出来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还和人家男人勾勾搭搭，人家显然不乐意你也不看看还一个劲往人那里贴你怎么就这么……”
　　罗书转头见十三娘一扫调戏云帆时的风情韵致，横着细长的眉，把原先细长微挑妩媚极的眼眸死命瞪大，人也站起来了，顿时虚软的骨头硬朗了许多，她朝着那书生不顾形象地一吼：“沈沧澜你给我住嘴！”
　　斯文书生愣了愣，也立即掐着他细亮的嗓子叫道：“宋卿卿！你……”
　　十三娘下巴一扬，扯着轻蔑地笑，“看来最近太宠你了，性子长了呀？”
　　书生面色一白，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十分委屈又有些怨愤地瞪向十三娘。

　　“十三娘姓宋，本名叫宋卿卿。是‘红袖招’十三楼楼主，所以江湖人称宋十三娘。”云帆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罗书身边，在罗书耳边轻轻说道。
　　“红袖招？”
　　云帆道：“是江湖一个由女子建立的门派，做些暗杀和倒卖消息的生意。”

　　十三娘已经走到书生面前，也不顾许多人都看着，拿起她纤细的食指毫不给书生面子地戳着书生的脑门：“搞清楚了，你在我这可不是威风八面的沈二少，你是我十三娘养的面首，还是自己送上门的货色，懂吗？别给我趾高气扬的，我宋十三娘可不止你一个男人，懂吧？”说完，还啧啧有声地拍了拍书生一阵红一阵白的脸。

　　“没想到沈沧澜也落网了啊……”云帆喃喃自语，忽而凑过去悄悄对罗书说道：“看来十三娘很中意小书生，否则那小书生直接喊她‘卿卿’早被揍了，他们呀……看来好得很。”
　　罗书微微侧头，斜了他一眼。
　　云帆轻笑道：“十三娘最喜欢美人了，尤其是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她有不少情人，也喜欢豢养娈童，她的十三楼里有不少她养的面首。这沈沧澜虽然斯文，可除了一双眼睛灵秀了点，年纪又过了二十的样子，没见哪处好。唔，不过气质不错。可是啊……”云帆拍了拍罗书的肩膀笑道：“我觉得他还没你好看。”
　　“你比他好看。”罗书微微笑道。
　　云帆愣了下，也不谦虚地笑着点点头。
　　“所以……”罗书眨眨眼，“你俩有点故事。”
　　云帆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否认。

　　十三娘劈里啪啦教训了沈沧澜一通，直到沈沧澜整个人蔫了吧唧地杵在那，眼睛红红的，委委屈屈的。
　　十三娘满意地拍拍手，拉起沈沧澜的手安抚了一番，标准的打一棒子给颗糖。沈沧澜没发一言，只是乖巧地点头。
　　十三娘太满意了，又凶相毕露地狠狠瞪跑了那些看热闹的眼神，这才拉起沈沧澜朝云帆和罗书走去。云帆老神自在地坐在罗书身边，罗书悠闲地喝着小二才送上的热茶。她选坐在云帆另一边，而沈沧澜垂着脑袋在她身旁坐下。

　　云帆对罗书昂昂头，意思是，看，都拉他坐下了，这两人关系确实好着吧？罗书偏偏头，不去理会云帆。
　　云帆不在意，他朝十三娘露齿一笑，道：“把‘小剑书生’沈沧澜调教成这样，十三娘好手艺啊！”
　　沈沧澜闻言一震，抬头迅速看了眼云帆，疑惑着开口道：“你是……‘白衣裳，仙人貌，远不清，近望君’，周身是‘无剑之气’，又和卿卿那么熟……”沈沧澜一敲桌子跳了起来，肯定地指着云帆叫道：“你是‘温酒郎君’云帆！”

　　十三娘瞪着眼赶紧把沈沧澜拉下来，对着黑乎乎的脑袋狠狠拍了记，低吼道：“给老娘我老实点！咋咋呼呼你的修养死哪去了啊！”
　　沈沧澜再一次委委屈屈蔫吧了。

　　云帆笑着理理衣服，捋着一束散落在肩上的头发说道：“沈兄好品味，十三娘好眼光。”
　　沈沧澜眼也不抬，身体抖了抖。十三娘笑靥灿烂地对着云帆轻轻叹了口气，道：“假使我的眼光好，也不会让你走了。”
　　云帆笑笑，不接话。他转头问了罗书吃好没。
　　罗书又喝了口茶，点点头。
　　云帆回头对十三娘说道：“有一件事需要十三娘你帮个忙。”
　　很肯定的语气让十三娘挑了挑眉毛，罗书也很诧异。然而，十三娘居然笑着答应了：“果然是云帆……好，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云帆仿佛早知道十三娘会答应，淡定地说道：“子时楼外楼。”

　　子时楼外楼，夜半屋里头。
　　云帆笑眯眯地告诉罗书，就这么简单，看，不过是句暗号而已。
　　那一夜据云帆说十三娘夜半时分跑到他屋子里头去，然后他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就好了。
　　就好了？罗书极不相信。
　　瞧着罗书怀疑的眼神，云帆挑眉道：“不然呢？你以为呢？”
　　“孤男寡女已经很危险了，如果这孤男和寡女还是旧相好那就更危险了，况且寡女对孤男余情未了几番挑逗，男的嘛……嗯，干柴烈火？”
　　云帆斜了罗书一眼道“不知所云。”
　　罗书笑笑：“嗯嗯。”
　　云帆自知越描越黑，干脆闭上了嘴巴。

　　罗书不知道为什么云帆会额外地告诉他那么多事，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吩咐十三娘的事了说了。
　　套近乎拉关系？
　　罗书自以为近来和云帆相处越来越和顺了，很和谐的。
　　那为什么呢？
　　最后罗书觉得想不明白的事多了，也就乖乖不去想了。况且对于云帆这个人，他始终没看明白，神秘而复杂。

　　罗书虽然不知道云帆吩咐了十三娘什么事，但那天天一亮罗书就没再见过明明投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十三娘和沈沧澜，云帆很干脆地告诉罗书他们去办事了。
　　过了几天云帆晚饭后让罗书呆在房里别乱跑，自己神神秘秘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萎靡不振的云帆跑到罗书房里告诉他，他以后不用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仇家暂时不会有大动作了。
　　罗书来不及问为什么，云帆就急急忙忙打着哈欠跑回房去说是补眠。
　　看来是一夜未归，一夜不眠。
　　罗书看出云帆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他也就没多问为什么，即使问题多得让他放也放不下，即使他郁闷非常。
　　云帆没有包括解释在内的多余的话，他只对罗书说：“江湖不定，待我手边的事一完，随我去无鬼山习武，可好？”

作者有话说

　　好么好么，给点话留点分嘛！
注意，俺要打滚了啊，方便留言的朋友捧个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