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市丸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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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流魂街一区润林安，有一家居酒屋，已经换了四个老板娘——至于为毛是老板娘，原因很简单，因为前三任老板娘都只生了一个女儿。
这家居酒屋并不是很大，但名气不小——至于为毛名气还不错，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有很多瀞灵廷里的重量级人物都会来这里喝酒。
当然重量级不是指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之类，而是京乐春水松本乱菊伊势七绪吉良伊鹤等人。
其实最早找过来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山本总队长的孙女，后来任了鬼道众大鬼道长的山本葵。
第二任老板娘浅香的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
而提到山本葵，此女除了各种诡异的定语之外，肯定还有一项是跟某个人有关，那个“不幸”的人就是市丸银。
“他们是好朋友，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叫松本乱菊来着，经常一起来。”
浅香的母亲在最后交代熟识客人的时候，这么跟她介绍。
“这样……”她一边记着这几个人的名字，一边留意着病中母亲的的神色，“我记得了。”
有时候会觉得不公平。
和瀞灵廷距离太近，总会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自己的生命会如此之短？为什么有灵力的人却可以活得那么长久呢？
“有灵力的人也会有他们的苦恼啊。”
她的母亲在病床上这样告诉她，笑容如同往日一般平和温柔。
“比如山本大人，每一次来喝酒，总是因为心里有不愉快的事情。喝完了，大概就会忘掉——一生那么长，要喝多少壶酒才能结束呢？”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有事情？”浅香表示很疑惑。
母亲的眼睛里似乎装了很多她看不懂得东西——整就是这样，跟人类差不多的寿命让他们在短暂的经历中，学会更加复杂的东西，看待人生也会更加透彻。“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观察，她不是个像看起来那样无忧无虑的人。反倒是旁边的那个叫市丸的少年，其实要坚强一些。”
于是她开始留意银发的从不睁开眼睛的少年市丸银。
母亲生重病那年他们还都是真央的学生，总是穿着校服就跑到居酒屋来，不顾别人的眼光，很是独特。
而其中松本乱菊酒量很不错，小姑娘能喝也敢喝，通常一边聊一边灌酒，从活泼到话痨到醉鬼最后是倒下不起。而山本葵笑嘻嘻地拿了最烈的酒很快灌下去，有时候别人还没反应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
而市丸银，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山本葵对面，缓缓喝酒，像是没事人一样，安静地与居酒屋热闹的环境有点不相符。
她一直想不通，这个少年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不到他的眼睛，就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每次喝酒的时候看着山本葵的神情，却很是复杂。
像是有点眷恋，也有点无奈。
这种神情一直延续到他们毕业之后进入护庭十三番队，山本葵成为鬼道众的一员。彼时母亲病逝，居酒屋只靠着她一个人撑着，时常繁忙到让她生厌，晚上见了熟客也只是偶尔寒暄两句。
而市丸银来的次数逐渐减少，倒是乱菊和小葵还是经常来坐坐，前者一般喝醉了还能回去，而后者晕乎乎离开居酒屋的时候，多少有点让人担心。
那时候她就会想起来，以前的时候，似乎总是银先把小葵送回瀞灵廷，然后再回来跟乱菊一起回家。
很让人惊异。
那个人看起来一副捉摸不透甚至不怀好意的模样，实际上却会有偶尔温柔的一面。
而母亲说的坚强，她却始终没有发现。
毕竟和他们接触的世界很不一样，时间也有限，能知道的事情也非常少。
但有几点她非常确定。
第一，松本乱菊喜欢市丸银。第二，山本葵喜欢市丸银。
还有一点她不确定。
市丸银……喜欢山本葵……吧？
其实后来接触的多了也就能发现，死神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如果他们像普通的整一样活过有限的岁月，大概会少很多经历，也会少很多感悟，同时也少了很多感情。
比如后来京乐春水就跟她说过，死神之间的羁绊要么就很深，要么就很浅。而通常前者比较少而后者比较多。
她想，大概山本葵和市丸银会属于前者。
就算不是每次都看到他们在一起，但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他们应该会在一起的。
但实际上并没有。
虽然看起来两个人关系非常好，但始终都停留在了好朋友的层面上，貌似跟乱菊没什么不一样。
直到某一天，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浅香已经成了带着皱纹的老女人，在给山本葵添酒的时候，突然听见市丸银问她：“小葵，你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失忆过一天么？”
对面坐着的山本葵晕乎乎地灌了一口酒，想了半天，最后带着红彤彤的脸颊回答说：“不记得了啊～”
浅香听了忍不住微笑——每次喝了酒，山本葵就会变得意外的可爱。
“哦呀，那真是遗憾呢……”市丸银喝下一小杯酒，笑眯眯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那天没有失忆呢？”
浅香站在旁边有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市丸银却根本没有看她。
“哈？”山本葵张大嘴，“那你就太狡猾了！”
市丸银笑了笑，似乎很不经意，“对啊，我太狡猾了。”
浅香看见他忽然抬头，冲着自己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便很尴尬地拿着酒壶转身离开了。
或许他并不在意自己听到没有。
毕竟对面的女生喝酒之后的记性就是一团糟。
他大概真的想说什么，却没办法在白天说，只能在对方醉酒的时候说——这个叫做坚强么？这个叫做可怜吧……
之后在跟自己的女儿杏子交代的时候，特别提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是山本大鬼道长的话，就按最低价算，因为是老顾客了……其他的队长什么的就不用……啊，市丸队长的话，就跟山本小姐一样吧。”
因为说不清自己哪一天会离开，所以时常让杏子到店里帮忙。年轻的女孩活泼可爱，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欢。
“啊啦，真是可爱啊，杏子姑娘……让我想起了当初的浅香。”喝了酒的山本葵眼神迷蒙地感叹，“转眼都这么多年了，真快呦。”
“小葵你也长大了么不是，很漂亮。”松本乱菊笑着接口。
“某些方面总是不如你……”小葵一脸怨念。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很快醉倒。浅香无可奈何地让杏子过去叫醒他们，因为打烊的时间快到了，结果杏子一去很久之后才回来，带回了他们已经离开的消息。
“呆在那里干什么呢？”浅香问。
“哦，”杏子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市丸队长突然来了，带走了山本小姐，让我照顾一下松本小姐。”
“诶？”她有点惊异，市丸银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嗯……走的时候很奇怪……”杏子想了想，“感觉像是夫妻一样哈，他们怎么不在一起呢？”
浅香没有回答。
其实很多次她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比如某次他们三人来喝酒，那天似乎松本乱菊有心事，喝得很快很急，醉倒之后一声不吭格外安静，反倒是山本葵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声音很大，在没有多少人的居酒屋里格外清晰。
“你要是真的不要我我就去找别人了，真的！”她强调，“不骗你！”
“嗯……听起来不错。”市丸银回答。
“……还是算了。”那边有点不甘。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在拖拖拉拉老娘就去追别人了！”
浅香听见又笑起来。
这次市丸银没有再说很顺从的话，反而问，“朽木白哉么？”
浅香听过这个名字，但从来没见过真人——瀞灵廷里的一个灵魂人物，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出身好且强大。
说起来山本葵出身也很好，按常理来讲，应该是和朽木队长更般配一些吧……虽然这么多年，她都很希望市丸银和小葵能在一起。
“去追涅队长吧……”小葵说。
“哈？”市丸银跟浅香反应一样。
“因为如果是涅队长的话，我大概很快就会受不了回到你身边。”小葵说的煞有介事，“如果是白哉的话，说不准就回不来了。”
浅香因为这段话愣了很久。
她一早就知道葵喜欢市丸银，并且也大大小小明示暗示很多次，但对方都没有接受，谁知道会有这么……可爱又可悲的思想。
杏子在她旁边一脸动容，刚要开口，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因为那边葵说完就迷迷糊糊地趴了下去，而对面的市丸银沉默了很久，久到杏子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有了想哭的冲动，他终于说，“如果你什么都没有，我就会拦下你了。”
他没弄懂，一直没有弄懂，为什么等到山本葵一无所有的时候市丸银才会跟她在一起。
山本葵会一无所有么？当然不可能。
于是市丸银又说了一句，“所以比起在一起，你还是找到你真正的幸福比较好吖……”
似乎还是玩世不恭的语调，而杏子的眼泪终于冲出了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确切的故事，才会因为这一刻两个人之见浓重的无奈感而难过。
任何烈酒或者清酒都无法磨灭的，无奈感。
浅香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才后来的发展，她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去世，杏子接替了她老板娘的职务，招待着居酒屋来往的生客和熟客。
前者大都是整，后者大都是死神。
死神来得多了，也就把这个不断扩大不断完善的居酒屋当做了很多事情的聚集点，比如某人的升迁，比如隔一段时间的小聚会。
当初松本乱菊当上十番队副队长的时候，就有很多跟她关系不错的死神来庆祝，包括了当时从真央刚毕业的雏森等人，老一辈队长京乐等人，自然还有山本葵和市丸银。
乱菊是个开朗活泼的女生，调动气氛很有一手，很快大家都乐得找不到北，居酒屋里面只剩下吵吵闹闹的死神们，杏子无奈地到地窖里去取酒，结果在门口看到了葵和银。
“诶？”杏子有点惊异。
山本葵笑了笑，指着里面说：“有点热，出来透气。”
市丸银也眯着眼笑，“杏子小姐真的辛苦了啊～”
杏子摇摇头，从另外一个门进去下地窖取酒了。回来的时候透过没有关着的门，看到两个人还站在那里，她想了想，没有着急出去。
“过几天就是烟火大会了啊，不知道乱聚会不会因为工作繁忙不愿意去了。”小葵抓抓头发说。
“呀嘞，她那么喜欢玩，肯定不会错过的。”市丸银回答。
“说起来也是……距离我们第一次一起去看烟火已经这么多年了……真快……你也快要升职了吧，嗯？”
市丸银答非所问，“前几年有一次你没来烟火大会哦，小葵。”
“诶？啊……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不用想了，就是朽木夫人去世过后那一年。”银说。
小葵沉默了一下，“是么。”
“小葵……”
“嗯？”
“……没什么。”
“哈……你这样很欠打诶！”
“是么？”
“混蛋你皮痒了？”
“其实也没什么啊～只是想说，朽木队长也是一个神情的人呐。”
“……啊，似乎是这样啊哈哈。”
“不想笑就别笑了，傻瓜。”
“嗯……感觉白哉和绯真，真的很让人难过。”小葵顿了顿，“不过关我什么事啊……”
“如果我有一天死了呢？”市丸银突然说。
“啊？”小葵愣住，马上又笑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啊？”
“呀嘞……只是假设啊假设。”
“一点都不好玩。”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市丸银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小葵那边静寂片刻，“我不知道。”
市丸银没有说话。
“不过说不定会把你忘了。”
“啊啦，小葵好狠心。”
“难道你愿意看到我死？”
“……”
最后银说，“我不会死的，笨蛋。”
杏子故意在门口跺跺脚，那边没了声音，她才推门而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神情不一。
山本葵仰着头看夜空，眼睛里面水汪汪的，而市丸银则一脸平静，只是眉头皱着。
再后来又有了雏森桃，吉良和阿散井的副队长就任庆祝会，十番队队长就任庆祝会，山本葵都没有来，一直到杏子听说了市丸银当上了三番队队长，她才想着，这次小葵一定会来。
那时候她已经年纪不轻，偶尔也会和自己的女儿小玲说一说那几个颇有名气的死神，记忆变得不怎么好，但是古怪的是，关于山本葵的很多事情，却还有这深刻的痕迹。
那天晚上她等了很久，到了后半夜才看到小葵和空鹤一起来，两个人像是都有点不高兴，灌酒的样子让小玲吓了一跳。
“他根本就是个混蛋啊啊啊！！”小葵突然冲空鹤吼。
对方神色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也是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小葵又说。
小玲忍不住，“妈，那家伙很奇怪啊。”
杏子既好气又好笑。
小葵和空鹤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市丸银来了。杏子非常惊异，制止了正准备打烊的小玲，留了一张桌子给他。
“诶？你一个人？”她问。
市丸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啊……一个人。”
杏子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感觉对方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也不敢再言语，就看着他一晚上喝了很多酒，然后还是没事人一样离开。
还是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
他喜欢小葵。真的。
市丸银跟着蓝染叛变之前，还去了一趟居酒屋，当时已经是老板娘的小玲亲自把酒拿给了他，却很惊异地发现对方并不打算在店里喝。
“呀嘞，不要用这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呦，”市丸银笑眯眯的对她说，“只是打算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罢了。”
“……其实就算到别的地方也可以回来喝酒的。”小玲无奈。
市丸银笑了笑，“不是任何地方都能随便回来的呦～”
“诶？”
“有些地方和有些人，只能摆在记忆里了。”银发青年看了看居酒屋里的环境，“这么多年真的变了很多——说起来，小玲和你外祖母很像啊。”
她没有机会再去跟说这话的人求证里面每一个听起来像是人生哲理的句子，哪怕是最后似真非真的相似论。
不过想来他见过自己的外祖母，应该不假吧。
“没有啊，一点都不像！”很久之后山本葵告诉了她这句话，“杏子跟她很像，你都不怎么像杏子，怎么会跟浅香像呢？不像……那家伙弄错了……他一向记性不好。”
小玲最后还是相信了市丸银，尽管没再见过他，但感觉上是山本葵的记忆力一向不大好……
或者说，小玲对山本葵的感觉本来就很微妙。
她记得蓝染市丸银他们的叛变刚过没多久，整个瀞灵廷里面人心惶惶，很多死神都到店里谈论起这件事情，包括双殛上的新任三番队队长。
而当事人最后才出现在她面前。
小玲看到山本葵的时候有点惊讶。
“诶？你一个人？”她问。
山本葵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啊……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表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变得有些茫然。小玲觉得方才的对话似乎在那里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番外——市丸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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