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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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不要内牛满面么？】
雨越来越小。
周围的声音都不太清楚了，屋檐前原本的雨帘成了断断续续的水滴串，晶莹的水珠的背景是渐重的夜色。
山本葵睁大了火红的双眸，仿佛隐藏着已然褪去的晚霞。
“你说什么？！”
“哦呀，反应好大啊……”
某少年还是一派清闲，完全不觉得自己放出了炸弹。
“混蛋你想挨揍么？”
“哎呀都说了太暴力了对身体不好——你是在问刚才那个么？”
市丸银转过头正对着山本少女。
“我是说有些事情却是需要吞吞吐吐，比如求婚还有告别。”
“……市丸银，说话不要大喘气。”
山本葵突然沉声说。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也没有玩笑，她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真央校园，反而一点也不如平常那样风风火火。
市丸少年却对此没有任何介怀。
“呀嘞，实际上只是想说要来跟你说声再见的。”
“哦？”
“毕竟以后你在鬼道众我在三番队相隔还真是远啊……”
是啊三番队和鬼道众的队舍相距很远如果不是特意基本上十天半月也见不上一面更别提在某个屋檐下讨论一下失忆问题了。
可是——
“你要去做什么？”
山本葵突然笑了。
“嗯？”
“你要去做什么，特地来跟我道别？”
她眯起眼。
“呀嘞小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呢，我当然是要听从上级命令好好做一个死神罢了。”
市丸银少年歪头生装可爱。
“这样啊……”
山本葵似乎在叹气。
“……雨停了呢。”
下午还很淅淅沥沥的雨水终于停止，而闪电雷声也乖乖退却，屋檐下偶尔滴下水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香气。
山本葵抿抿嘴，走出屋檐。
“那就再见吧，银。”
她走了之后就没有回头。
“再见呦。”
而市丸少年在雨停了之后还站了很久，一直到放学后会校舍的松本乱菊在窗口收衣服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他的身影，随即跑下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事。
他依旧笑得很狐狸很欠打。
“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在奇怪，这场雨走的也太快了吧，原本想着还会多下一会儿的。”
他揣起双手。
“已经下得够久了吧，我衣服全部都湿透了真讨厌。”
乱菊皱眉抱怨。
“没有啊，我觉得太快了。”
市丸少年说完就挥手表示自己要走。
乱菊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银回头，看见少女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
“没，”她慢慢松开手，“没什么。”
银没有多问就直接回了五番队队舍。
山本葵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路上表情不怎么对劲，分明写着“别靠近我否则后果自负”，而就算如此她竟然没有心情去流魂街喝酒。
真是抱歉啊……老板娘。她心想。
实际上自己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呢？
是在气市丸银那个混蛋大喘气明明要说“再见”却说出“求婚”这种高度敏感词汇？
还是在气他不把自己当朋友明明有别的事情却不肯说出实情？
还是在气自己……
分明有什么要从那个心底涌起来，自己却还是觉得要把它压住？
“可恶……”
左胸腔里面那个什么东西可不可以不要一直不停地跳啊跳，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混蛋的市丸银。
混蛋的山本葵。
黑色的身影掠过建筑物的屋顶，很快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进入了瀞灵廷最里面的一番队。
山本葵再一次见到市丸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相对于他们活了那么久的生命，一个月就是弹指一挥间，而再相对与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分开的这一年，一个月没见面简直是稀奇中的稀奇。
并且，很重要的是在这一个月内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瀞灵廷很高效率地选拔出了几个空缺的队长，其中值得一提的是——
五番队副队长老好人蓝染惣右介顺利通过选拔成为队长，而市丸三席当上副队。
十二番队的队长兼技术开发局第二任局长是浦原从牢里找出来的一个长相奇怪声音比长相更奇怪的家伙。
朽木大少因为找到斩魄刀正式进入六番队，短短一个月之内成为了朽木四席，并且即将挑战三席。
就连京大叔身边的副官也从A书不离手的莉莎换成了一个葵不怎么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年轻女性方便京大叔的欣赏爱好。
而那个志波家脸蛋很软很适合山本踹的海燕君终于也没能挨过腹黑浮竹的邀请，最终成了十三番队副队长。
一下子有种面目全非的感觉。
山本葵坐在居酒屋里感叹。
怎么不是，就连她自己也稀里糊涂就当上了大鬼道长。
这个纯粹是个意外，原本只想混日子的山本同学只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情去参加选拔赛的，山老头他们规定只要是队员就一定要参加选法赛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她倒不怎么害怕那个所谓“很惨”的下场，而是因为想起某个柿饼控所以心情不好所以想找人练练身手。
刚好接到了选拔通知转念一想那里一定有很多等着挨打的路人甲君们，于是她很快出门了。
意料之外的是鬼道众这帮每一年从护庭十三番队选拔中被淘汰的队员们鬼道水平其实都只停留在“修补结界”“打通通道”之类简单事务的水平上，就连四番队的治疗都做不到。
于是所有人都在鬼道突出的山本小姐面前败下阵来。
等到她大小姐打了半天觉得很不过瘾呼唤下一个的时候，旁边的裁判说她已经打赢了所有的队员。
弄得她原本计划好的“打到一半就投降走人继续做闲散的山本葵”计划完全没有机会实施。
就像是由于自己的疏忽太晚到了面馆，剩下的只有内牛满面。
尽管事后京大叔对她在选拔赛上的表现赞不绝口——
“啊呀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说什么来着……‘你想断胳膊还是断腿自己选一个吧’……还有还有‘老娘心情不好你偏偏凑上来就不要怪老娘咯～’……哈哈，小葵你真有才。”
这种赞叹不要也罢好吧！
她比较囧，偏偏在那个时候不小心黑化了。
真是后悔莫及。
最终师承握菱铁斎的山本葵在死霸装外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背后有圆形的鬼道众标志，总算是成为了大鬼道长。
至少大鬼道长的衣服很不错还可以自己进行颜色搭配，比起一成不变的死霸装看起来牛逼很多。
而至于乱菊某一次提起来握菱同志那个很拉风的法杖，山本葵完全没有兴趣。
“谁要搞一个唐僧拐杖一样的东西啊，我还这么年轻～”
“谁是唐僧？”
看过山老头丰富藏书的山本葵不屑，“没文化真可怕。”
尸魂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大鬼道长，和尸魂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副队长，自然成为了这一届真央毕业生的典范。
走在真央校园里都会听到“山本葵学姐么我知道我知道！”“我觉得市丸副队长好厉害啊啊啊啊～”之类的话语。
这让偶尔回学校找乱菊出去喝酒的山本葵很汗颜。
她汗颜的时候遇到同样来找乱菊的市丸银，两个人在微风中相视而立。
“呦～好久不见啊，小葵。”
眯着眼笑的少年裂开嘴，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好久不见了呢，市丸副队长。”
山本葵也笑眯眯的。
“哎呀不要这么见外嘛，不是一直都叫我银么？”
“怎么敢啊上次市丸副队长不是才跟我道别过吗？”
她一脸谦虚的神色。
市丸少年一愣，笑意更深。
“我们这不是再见了么？”
“是啊……”再见是如此容易。
山本葵提步走到他面前，突然跳起来踹过去。
这一次连回转身都没有，第一脚就直接踹到了市丸银的胸口，黑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二齿木屐的两道印子。
少年并没有躲闪。
“市丸银我告诉你！”
山本葵落地之后上前揪住他的领子，虽然由于身高差距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少女的神情却是难得的认真。
“无论你以后做什么事，会不会告诉我，我都在你的身边，你给我记住！少跟我提什么告别啊再见之类的混蛋言语！！”
“……嗯。”
他半晌之后点头。
——真是个傻瓜。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那时候明明说了“如果我不是山本葵，我会和你一起。”这样的话。
等到他真的要走那一天呢？
“那就请山本桑一直在我身边吧。”
其实都是谎言。
“哼。”
“说起来你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么？”
两个人一起往乱菊的教室走去，路上的时候市丸银突然问。
“什么？”
葵没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时一贯的关西腔。
“就是说啊……”
“在我那天说了‘求婚’之后你没有别的要说？”
“……我不都说了么！”
山本葵转过头。
“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
“嗨～嗨～”
松本乱菊少女当初说，银那个家伙真过分每次转身离开都不会说一声。
他说了。
倒不如不说。
至少山本葵这样觉得。
如果某一天他真的离开，却提前告诉了她，实际上就是很明白的说“我不会和你一起呦～”之类的。
什么都不说，至少她会觉得好受一点。
【我们暂且同路。】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念头，而中途也确实改变了，不过山本少女现在想的很好，左胸腔里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即使再不安，也先放一放吧。
回想起这一段日子，比起之前的一百年真是精彩绝伦。
遇到了市丸银和松本乱菊。
从真央毕业到达鬼道众，莫名其妙当上大鬼道长。
夜一浦原平子日世里全部离开。
朽木大少进入六番队。
……
这种“年华真是如同自来水哗啦啦毫不留情说不准没过几年我也要老啦”的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看到转瞬即逝的烟花一般，让山本少女心生蹉跎之感。
陪伴着她的都有什么呢？
火炮，酒，枕头。
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话就让人想逃的山老头。
每年见不了几面的火爆女空鹤。
认真读书扬言要成为一代女协风采人物的松本乱菊。
自大骄傲贵族病的朽木白哉。
古怪郎市丸银。
唉……
“原本应该更多的啊……”
山本葵仰天叹气。
总之也就这么回事了，活着原本就是件需要很大耐心的事情。
这样一想，安安心心坐在大鬼道长的位子上偶尔心情好了批一下文件，心情不好就去喝酒把所有的事务推给副鬼道长，每一天都会表现出“废了我吧废了我吧”的表情。
夏日的时候跟着银一起去烟火大会，坚持不懈地欺负着老实的守门人嵬腕，只要遇见朽木大少必定斗嘴却在最后不由沉默——因为他们会想起某个巧克力肤色的女人。
十几年三十几年五十几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过去也就过去了。
当某一天起床后抬起正在酝酿呵欠的脸，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不再罗莉的相貌，山本葵终于后知后觉。
“长大了啊……越来越像那个谁了……”
京乐春水感叹——这么些年他还是稳稳呆在八番队队长的位子上。
可不是。
她能拒绝很多东西，能拒绝时间么？
显然不能。
于是大鬼道长淡定地拎着酒壶上班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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