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都曦

2、崭露头角

　　爹，您慢点儿。当心这门槛。
　　你这小家伙儿，啊？真把你爹当成不中用的老头子了？
　　爹，我可没这意思，是您自己说的。
　　我自己说的？哟哟哟，让爹看看，我怎么个自己说法儿，啊？
　　他挠着孩子，逗他玩儿，远处，走来一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
　　大人，额，小少爷。
　　他抬头，笑眯眯的，轻轻地拍了一下孩子的后背：去吧，自己出去玩，我跟你色子叔有事商量。
　　孩子极不情愿地拉门走出，关门。
　　哎，回来，跟你色子叔打招呼没？
　　孩子又打开门，嘟囔着嘴，色子叔。
　　没事，小少爷去玩吧。色子挥手，脸上的笑容又让那苍老的皮肤褶了几道。
　　孩子嘟囔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再次关门，离开。
　　我这儿子啊，真没他那个哥哥强。也是，光远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入宫习武去了，你看看这景晖，不成器，不成器啊！唉……
　　大人，孩子嘛，他……
　　色子，有什么新发现？
　　是这样的，老张头说他那晚值夜，没听着啥响动，一直到四更的时候，也就听见一声像是花瓶也不知啥瓷器碎了的声音，他还以为又是县令大人花天酒地迟归，他老婆跟他吵架呢，也就没管，这不早上才刚听说出事儿就让咱给遇上了吗？
　　那瓷器可只响了一声？那就怪了，咱今天在现场看到碎的可不止一个花瓶，那可是满地碎碴儿，况且现场还有打斗痕迹，这要说许县令是他杀倒一点儿也不错，凶手是如何让花瓶只响一声。
　　说话间，狄光远敲门。
　　哎，进来。狄仁杰收拾桌上一些写写画画的纸稿，色子去开门。
　　光远少爷。
　　色子叔。爹，吃饭了。

　　光远少爷的手艺不赖啊。色子称赞。
　　呵呵，景晖，看到没？以后多跟你大哥学着点儿。狄仁杰悄无声息地把色子爱吃的菜往他跟前挪了点儿。
　　爹，做饭是妇道人家的事，您儿子我以后可是个要成大事的人，要为咱狄家添无上荣耀，怎能拘泥于这种做饭刷碗的琐碎？
　　你这是什么话？狄仁杰看不惯儿子这副样子。
　　老爷，景晖说的也没错，将来景晖娶个媳妇儿，还不愁没饭吃吗？倒是光远，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什么的。光远，你看上哪家姑娘了，给二娘讲，二娘帮你打点打点？二夫人是狄景晖的生身母亲，是狄仁杰的老家媳妇儿。平日里狄仁杰远在京城，两位夫人倒也能和睦相处。倒是狄仁杰每次回乡，因看不惯二夫人过分宠溺景晖，总要生出些什么脾气来。
　　爹，弟弟还小，没什么。倒是光远自己，这做菜的手艺还是比不上爹跟娘，得多练些日子才好。光远谦和。
　　你就会宠着景晖，惯着他，啊？到以后他成不了什么气候有你悔的时候。狄仁杰气的想摔筷。
　　二夫人宠着景晖倒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光远常年跟着狄仁杰在外，自己好不容易有幸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自然是怕万一有一天也得忍受那母子分离之苦。再则是光远常年在外，家里身边就这么一个孩子，心疼还来不及呢，又何来严教之说？

　　光远，你怎么看这件事？
　　爹，这次的凶杀案是从定州起源，途径剑南两道、河东、淮南，这三个地方。不过奇怪的紧，凶手杀人意不在谋财。各受害人家里的财产分文未失，而杀的这些县令中有造福一方的好官，也有祸害百姓的贪官。真无法断定这凶手所为何来。而这三个地方相隔甚远，好似不是一人所为。
　　狄仁杰笑着摇头。
　　怎么了爹，我说错了么？光远不解。
　　狄仁杰从桌边的书轴筒里拿出一轴地图，摊开，招呼光远上前：我们来从地图上看，这三个地方，似乎并没什么联系，却都围绕着山南东西两道，这却是京城洛阳的所在地。

　　这正好是问题的关键，从四方而来的凶手，杀各州衙的长官，一路杀下来，那么最终目标在哪儿？
　　洛阳！父子俩异口同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