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惊魂记》睿纤

27、第二十七章：祭品

　　“什么！你要用我的苏来做祭品？我绝不会同意！”这是杰蒙的声音。
　　“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替代品，我会打消这个念头。”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应该就是贝列格上校。
　　“这样的祭品不难找到！”
　　“是，可是时间却不允许，你我都很清楚，现在苏联人的战势步步逼近，元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如果能够重回1939年，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进攻苏联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贝列格上校，请注意你的用语，你在侮蔑元首吗？”
　　“这个愚蠢的决定并不是元首做出的，而是他身边那些同样愚蠢的高级军官！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在苏联战场上耗费了大量的军力和时间，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我相信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找到合适的祭品，开启地球轴心的能量，一切都可以重来。”
　　“波特曼上校，希望你牢记你刚才的话，如果今晚零点之前还找不到合适的祭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你的苏。”
　　“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他，你休想伤害他！”
　　“我告辞了！今晚的宴会，我会恭候阁下的光临。”
　　听到这里，苏远立刻闪身躲到门边，书房门打开，一个身着党卫军军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急步而去。
　　苏远沉吟片刻，走到微开的门边向里看去，杰蒙坐在桌边，神色黯然。
　　苏远走进书房，“杰蒙。”他轻唤道。
　　杰蒙抬起头，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上前握起苏远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下？”
　　“刚才你和贝列格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杰蒙的笑容渐渐淡去，继而换上一丝苦涩悲伤：“苏，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会保护你，哪怕用我的生命。”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
　　杰蒙微叹一声：“地球轴心，你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据说在西藏有一个叫沙姆巴拉的洞穴，那里隐藏着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生物场的保护，做到刀枪不入，并且能够任意控制时间和事件的变化。但是这些仅仅是传说。”
　　“这些不是传说，”杰蒙肃然道：“1938年，希姆莱奉元首之命派遣了一只考察队去过西藏，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汇报给元首一份两千页的报告，地球轴心是存在的。”
　　“那么现在，他们打算用这个去改变历史？”
　　“你知道那支考察队的领队人之一是谁吗？”
　　“谁？”
　　“布鲁诺•贝列格。”
　　苏远沉吟，“难道说开启地球轴心的能量，必须使用祭品？”
　　杰蒙脸色微惊：“苏，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多，也不少。”
　　“我一直不愿意你参与进来，这样很危险，那些混蛋们一直对你的黑发黑眸虎视眈眈。我很担心……”
　　“谢谢你，杰蒙。”苏远浅浅一笑：“可惜我们不是恋人。”
　　“苏！我们一直是恋人，在一起两年，今天的你很奇怪，一直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算了，这些事先不管，告诉我祭品的事。”
　　“第一次考察结束后，第二年也就是1939年，考察队第二次深入西藏，这次他们带回了一个西藏喇嘛。”杰蒙从书桌上抽出一份文件扬了扬，“这份文件上清楚地记载第二次西藏考察的全部经过，以及这个喇嘛的身份，他是布达拉宫一位非常重要的神职人员，相当于他们的精神领袖。”
　　苏远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能见见他吗？”
　　杰蒙摇摇头：“除了元首和希姆莱，没有人见过他。他被贝列格看管的很严密，他把他关在自家别墅的密室里，密室的门每天都会更换密码。”
　　“今天的宴会是不是在贝列格家举行？”
　　“是！”
　　“杰蒙，你能带我去吗？”
　　杰蒙担忧地看着苏远，抚弄着他的头发：“我必须带你去，因为你必须二十四小时都在我身边，我害怕如果我稍有疏忽，你就会失踪。”
　　“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苏，”杰蒙动情地将他搂入怀中，用下颌轻轻蹭着他的额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哪怕你仅仅是受一点伤，我都会难过不已。”
　　苏远在他怀中低垂眼眸，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杰蒙在他耳边轻喃道：“贝列格一直对你怀有介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祭品，他会毫不犹豫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因为那个西藏喇嘛说，黑发黑眸的东方人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生辰属相必须吻合。”
　　“今天晚上的宴会，我会和你一起去。”苏远微笑道，“我保证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当晚，杰蒙带着苏远出现在贝列格上校家中，黑发黑眸的苏远引来宴会众人的关注和诽议，当他们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轻笑和窃窃私语并不奇怪。
　　“晚上好，贝列格上校。”杰蒙简单地行礼问好。
　　“你好，波特曼上校，你很守约。”贝列格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苏远。
　　苏远第一次见到这位让杰蒙厌恶又警惕的党卫军军官，他的相貌同样拥有纯正的日耳曼民族的特征，金色，碧眼，但是被他注视的时候，如同赤脚踩到一条响尾蛇般令人毛骨悚然。
　　苏远在他身上没有看出特别之处，或者说自从落入这个幻境之中，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这一点本身就不正常，好象他的能力被什么东西封锁了一样。
　　这样的酒会如同所有上流社会的聚会一样，华丽却虚伪，所有的绅士都是道貌岸然，所有的淑女都是故作矜持。
　　宴会中最令人注目的节目无非是那首传奇歌曲《莉莉•玛莲》，舞台上珠光耀眼的女歌星也正是元首最欣赏的玛乔丽，所有人都沉醉在她迷人磁性的歌声中，可是苏远却留意到，有一个年轻军官走到贝列格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贝列格立刻向身边的元首微微欠身，而后跟随年轻军官离去，那微微高抬的脚后跟显示着他的心情激动且焦虑。
　　苏远对身边的杰蒙轻语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杰蒙的眼视甚是担忧，苏远微笑道：“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杰蒙点点头。
　　苏远转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拐过走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杰蒙一直目送着他，苏远微笑地向他点点头，佯装走进洗手间。
　　关上门，苏远的神情立刻变得警惕凝重，他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他将手按在一面空白墙壁上，闭眼默念，墙壁上渐渐空白出一片透明区域，苏远露出一丝欣喜，但是随即那片透明空间仿佛被强性压缩一样，转眼间消失，墙壁完全恢复。
　　苏远懊恼地用力捶墙，真见鬼！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滋滋的奇怪声音，苏远转过身，正好看到一团黑雾在半空中一点点旋转扩大，他急忙闪身躲进浴室里，用浴帘掩挡住自己。
　　黑雾渐渐显现成一个人影，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一个男人，当所有的黑雾都消失的时候，男人的形态也变得真实清晰，他刚刚准备移动，脑后却抵上一把枪，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别动！”
　　男人乖乖地停下动作，慢慢举起手：“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使之枪？”他戏谑道。
　　苏远吃惊不小：“你是谁？”
　　“一把无法发挥作用的天使之枪，你觉得可以吓唬到我吗？”男人轻笑道。
　　苏远全身紧张起来，他将手中的枪抵得更深一些：“你是谁？！”
　　男人轻笑：“唐，你可以叫我唐先生，说实话后面的名字我早就忘记了。”唐轻松调侃的语气却没能让苏远放松，他仍然保持原有的动作，静待唐的话。唐先生轻耸肩：“其实，是古军辉让我来的。”
　　那三个字的名字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苏远紧绷的心一下子轻懈下来，他放下手臂：“在一个死神制造的幻境里见到另一个死神，这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唐先生转过身：“正因为如此，只有我才能帮到你。”
　　“为什么？你和原野有什么关系？”
　　唐先生俏皮地摊手：“如果说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我和他却是搭档。”
　　这句话倒真是让苏远意想不到，他困惑地笑道：“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死神一般都是单独行动，很少有搭档，如果有，必然是契约搭档，也就是说其中一方的某样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另一方取走。”
　　唐先生点点头：“你了解得很清楚了。”
　　“你的？还是他的？”
　　“我。”
　　“是什么？”
　　“名字。”唐先生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里隐约闪过一丝哀伤。
　　苏远露出一丝愤慨：“这甚至比失去灵魂之血更让人愤怒。”
　　唐先生笑道：“没错，因为名字是父母的礼物。”
　　“你再也想不起来了吗？”
　　“不知道，也许有一天突然就会想起来，但是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对于一个被封锁能力的死神，你也许更需要这个，”唐先生说着，摊开手心，手掌上飘浮着一枚银白色的光珠，“古先生让我送来，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苏远掂起那枚光珠，唐先生还在说道：“我还在发愁要在哪里找到你，正好，被你自己找到。一切顺利，死神快递成功，当然了我会向古先生收取报酬。”
　　苏远将光珠放进嘴里，“我需要传递一个谢谢，需要收取酬劳吗？”
　　唐先生笑道：“对于一个还未晋级的死神，这次免费。”说话间他的身体渐渐幻化成一团黑雾，“离开时，我有一个请求。”唐先生欲言又止。
　　苏远笑道：“你可以当作是你的酬劳。”
　　唐先生隐有些歉意道：“原野……如果可以，请不要伤害他。”
　　苏远一脸诧异，正欲追问的时候，唐先生已经变成一团黑雾慢慢消失了。苏远自嘲地宽解自己，我的能力好象还不足以伤害他吧。
　　他重新拿出天使之枪，心念之下，天使之枪焕发出艳红的光芒，苏远欣喜万分，信手一挥，一处空间入口顺利被打开，苏远没有犹豫立刻穿进那片空间。
　　在死神制造的幻境中重开一个空间，相当于在一个封闭的魔方里强行打开一个后备出口，然后一缕阳光透射进原本漆黑无光的空间，这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魔方内原本都有些什么，对于寻找目标而言，这样的方法简单有效，但是也很危险。因为制造者很快就能察觉到后备出口，因为出口一旦开通，制造幻境的能量就会从这里泄漏，幻境会变得不稳定。
　　还有一种解释，没有一个幻境是完美无缺的，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强大，你随时都可以从这些后备出口钻入这些幻境的后台，看看它们的真实面目是怎样的。
　　苏远穿入空间之后，立刻封闭了这个出口。
　　眼前不再是贝列格上校奢华高档的别墅，而是一片黑茫无光的世界，但是苏远却能见到成千上万的黑灵在眼前活动，它们一团团围聚在一起，似乎在看护着什么，偌大的空间里，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如果惊动这些黑灵也许会带来麻烦，苏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离他最近的一团黑灵似乎正看护着一个淡红色的灵体，另一团黑灵看护的是一个淡蓝色的灵体，更多的是白色灵体，苏远恍然明白，这些被看护的灵体应该就是在幻境中出现的人们，它们被操纵着在幻境中好象真实存在一样。
　　苏远清晰地记得，冯萧的灵体是淡紫色的。
　　他小心谨慎地一点点挪动着，尽量不引起这些黑灵的注意，但是却很难发现淡紫色的灵体，不过有一个黑红色的灵体引起了苏远的好奇。
　　这个，会是谁？苏远第一反应是那个叫贝列格的党卫军官，那人的目光总是透着一丝邪恶阴险的气息。
　　苏远用手指划开一条很窄的空间缝隙，无声无息地穿过，转眼间又回到幻境中，还是那幢豪华精美的别墅，光线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旁边有一扇紧闭的房门，苏远凑近些贴在门边，门内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如果那个西藏喇嘛说可以，就用这个东方人做祭品。”这是贝列格的声音，“在零点之前必须施咒一次，即使不能成功也还有时间。”
　　“是，上校。”有人应道。
　　“带他去密室，不要惊动客人。”
　　“是。”
　　脚步声渐近，苏远快速直起身，左右看了看，旁边还有一扇门是虚掩的，他悄然无声地躲闪而入，从虚掩的门缝里，他看到先前传信的年轻军官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有两个德国士兵押着一个头戴黑罩的男人，他们沿着走廊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苏远想了想，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