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之书》顾曲流觞

10、第九章

　　“千夜……”季念干干的笑着心里有点发虚，不知道是因为在店里睡着了还是因为刚才那个暧昧不清的梦。

　　“你刚才做梦了。”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像疑问，倒像是在叙述。

　　“呃……”季念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试图找到一个好的故事来告诉千夜：“我梦到……”

　　突然，眼前一花，千夜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了我的名。”

　　季念不由得一震，睁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眼前的人敛起双眸的光亮：“你还叫了你父亲的名。”淡淡的勾起嘴角，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回味：“梦到我们两个了吗？”

　　季念不知如何回答，那个梦场面太惨烈，直到现在还隐隐觉得有些心惊，如果跟他说梦到你们一身是血，还梦到你变成一团光，梦到这个印章，梦到你们……亲吻……季念不知不觉打了个哆嗦，那样荒唐的梦不提也罢。

　　季念的自我安慰着，然而他被千夜接下来的话完全震摄住：“你梦到的，都是我的回忆……”

　　“什么？”季念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千夜抬手抚上季念的脖颈，莹白如玉的手指从那道浅浅的勒痕轻轻滑上那枚印章，这是认识千夜一来，第一次的肢体触碰，冰冷的温度让季念泛起阵阵寒颤，然而千夜那悲伤的眼神却让季念不忍拂开。

　　“这枚印章，封印了我，也封印了我的回忆，我的执念过于强大，以至封印解除后还有执念残留在这里，你通灵以后，自然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千夜淡淡地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枚印章。

　　“那，我梦到的，都是真的发生过的？”季念望着千夜，那满地的红，那滂沱的大雨，还有那压抑的无法渲泄的情感，如果真的是发生过的事情，那该是怎样痛苦的事情，季念只觉得嘴里苦涩，喉咙发干。

　　“是的。”千夜抬起眼睛肯定地回答：“那是我跟你父亲的回忆。”

　　“你……你们……”季念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想法，虽然觉得心里的答案应该没有错，但是就是害怕不敢说出口。

　　千夜轻轻放开轻抚印章的手，似乎有些无声地叹口气：“等夏小凡回来，你就不会那么想睡觉了，梦自然也会少些。”

　　虽然不明白千夜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但也知道千夜不想再谈这件事，季念答应了一声，便看到千夜渐渐淡去了身形，一个让自己震惊的想法在季念的脑海里慢慢定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什么父亲去世而千夜却被封印，为什么千夜不喜欢老妈，还有那偶然对自己眼神中的恨意，那就都有解释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桌上像一个重物砸来的“乒乓”声，让季念立刻回神，当看清了眼前的人，季念瞪大了眼睛，有那么半会的失措还有不解，那个大箱子后面一身黑色短裙婷婷袅袅站着的人，竟然是天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