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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释然 ...


  •   经历了这次的大风大浪,我似乎有些麻木了,心里好像少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爱情可以不谈,日子还是要过,我要彻底忘记常宁,谁没有谁活不下去呢?记得有位爱情大师说,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

      但偏偏还是有消息传来,常宁娶了紫滢,王府办了三天的喜宴。其实,听到这个好消息,我也可以故作镇静,可是这个紫滢,偏偏非要求见我。难怪人家说,世上最厉害的不是绝世神功,而是女人的温柔,要不然,我这个决定高手怎么就败给了这个弱女子呢?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见她,巧心觉得不见的好,兰心却说:“当然要见,而且主子还要好好羞辱她一番,出一口恶气。”我瞪她:“你以为你主子我这么肤浅啊!”兰心撅嘴道:“人家也是生气嘛!”我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兰心不情愿地出去了。

      紫滢走进来,脸色红润,都说刚结婚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连我也不得不承认,男人真是女人的天然补药啊!她头发盘起来,脸更显小巧纤细,虽不施粉黛,却明艳照人。她身为恭亲王妃,按理不必对我下跪,却见她跪下道:“奴婢参见格格!”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很讨厌这个女人,却也不想她在我面前如此低声下气。我示意巧心将她扶起来,冷冷道:“我还没恭喜王妃呢!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要事?”紫滢看了巧心一眼,我对巧心道:“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别进来。”其实,我觉得很可笑,我与她,有什么可说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只听她开口道:“格格,你是不是以为紫滢应该对你说抱歉?”我吃惊不小,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常宁的女人,而你做不到。”我依旧不说话,决心当一个称职的听众。

      “我五岁的时候,阿玛和额娘就死了,突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像全世界都遗弃了我。那种孤独绝望的滋味,我这一辈子都不敢去想。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陪我解闷,逗我开心,只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没有那么孤单。而他天生体弱,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我都在旁边陪他,他小时候特别顽皮,谁喂他都不干,只有我喂的时候他才乖乖地喝药,每次喂他喝药,我都觉得很幸福,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那么需要我。我看着他从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儿长成英俊的男人,我知道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我很恼火,你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两小无猜也就罢了,什么叫我为什么要出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穿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我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你不要搞错主语哦!

      紫滢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冷笑道:“我没说错,就是你把他抢走了,你把他的心抢走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秀逗,她不会是从琼瑶奶奶的书里穿过来的吧!

      我不想再听她碎碎念,便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你以为本格格很闲吗,有空听你这些废话?”紫滢却不为所动,继续不知死活地冷笑:“格格,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你太自以为是,太痴心妄想,常宁哥哥怎么可能非你不娶,太妃怎么可能容许霸占常宁哥哥?可是我不同,我爱他,不介意他有别的女人。你呢,却那么自私,根本不配拥有他的爱。”我火冒三丈,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完?我不计较他们合伙算计我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里放肆!

      紫滢又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有一句话我要对你说。我紫滢一生从不欠别人什么,若是欠了,就一定要还。无论怎样,我能嫁给常宁,毕竟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记住,以后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还你。”她的表情突然让我想起了爹,出来混,欠了总是要还的。我突然就不那么讨厌紫滢了,其实除了爱常宁,她又有什么错呢?负我的是常宁,不是她,虽然她刚才的那副嘴脸真的很惹人讨厌。

      我笑道:“说话算话?”

      她一愣,随即也笑了:“一诺千金。”

      我笑道:“好,我记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真的要讨回这个所谓的人情,但是多年以后,紫滢真的做到了。那时,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日,我正在房里看巧心刺绣。兰心突然搓着双手跳进来,咯咯笑道:“格格,快出去看看,外面下雪了!”我一听,兴奋得不得了,立刻跳起来要出去。巧心拉着我道:“等等,兰心你把皇后娘娘送的披风拿出来。”我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件披风好漂亮,正好出去显摆显摆!”兰心娶了披风替我系上,巧心又拿了一双鹿皮靴子,笑道:“穿这双靴子,不冻脚!”

      我穿戴完毕,兴冲冲地出去,兰心和巧心也喜滋滋地跟上。路上碰见了芮竹,我叫她也去,最好再多叫些人出去打雪仗,芮竹笑道:“奴婢要伺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让别的姐妹们去吧!”我笑道:“那你让她们快点出来啊,慢了要受罚的哦!”

      我飞奔出去,院落里落雪如羽,飘飘洒洒,地面上,树枝上,屋檐上,仿佛披上了洁白的雪纺。我伸出双手,让一片片羽毛在我掌心融化,所有的烦恼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置身在在这样的冰天雪地,皇宫也不像平日那样沉闷,一切都仿佛有了生命,随着雪精灵的翩翩起舞,它们也跟着鲜活灵动起来。

      兰心和巧心互相朝对方脸上抹雪,冻得嗷嗷直叫。我道:“你们两个去看看,她们怎么还不来?”兰心懒洋洋道:“奴婢才不去呢,可能太皇太后不许她们来吧!”我郁闷道:“就咱们三个多没劲啊!”巧心道:“也没什么,咱们堆雪人好了,上一次堆雪人还是我没进宫的时候呢!”兰心也道:“对啊,奴婢自入宫一来,也没有痛快地玩一场了!”我打起精神笑道:“那我们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好了!”

      说干就干,巧心和兰心堆雪人的大肚子,我在旁边滚它的小脑袋,过了一会儿,我弄完了,她们两个才堆了一点儿,我笑道:“你们快点啦!”兰心搓着通红的手,笑道:“格格过来帮我们啊!雪人的肚子好大呀!”我上去帮她们,不一会儿圆滚滚的大肚皮就堆成了,然后把脑袋搬上去。

      我让兰心进屋去把太后赏我的两个南海黑珍珠拿来做雪人的眼睛,兰心笑道:“主子,你也太大方了吧!黑珍珠那么珍贵,要是弄丢了怎么办?”我笑道:“咱们就玩玩儿,堆完了就拿回去啊!对了,顺便拿个胡萝卜来。”巧心和兰心答应着去了。

      我又捡了两根树杈当雪人的手臂,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在干什么?”我回头一看,原来一个带着虎皮小帽的可爱男孩儿,仰着一张胖嘟嘟的小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心情大好,好可爱的孩子啊,看样子应该是一位调皮的小阿哥。我忍不住上前捏捏他的小脸蛋,笑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阿哥很拽地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不许捏我的脸!”我扑哧一声大笑起来:“你好可爱,让姐姐捏捏好不好?姐姐教你堆雪人啊!”小阿哥很得意地笑道:“皇阿玛也说我很可爱,算你识相。堆雪人不好玩,我要打雪仗!”

      我还没有回答,脸上就挨了一个雪球。这个小东西,居然袭击我!我弯腰抓起一团雪,还来不及扔,屁股上又接二连三地挨了几记。我应接不暇,嗷嗷直叫。这个小东西笑得东倒西歪,还嚷着:“你笨死了!比萧嬷嬷还笨,哈哈哈!”居然说我笨,还拿我跟老嬷嬷比,不收拾你这个小东西,我跟你姓!

      我从上去抓他,他东躲西藏,机灵得不得了。突然有人叫:“小阿哥,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哎哟,摔倒了可怎么得了哦!快到嬷嬷这儿来!”小东西一下子皱起眉头,满脸厌恶地朝那嬷嬷喊:“你又跟来干什么?小心我叫皇阿玛治你的罪,哼!”因为还珠格格的缘故,我对嬷嬷一向很是反感,倚老卖老,不知好歹。不过,当我看到眼前这个年纪颇大的老嬷嬷在雪地上蹒跚着走过来时,我又觉得好像没这么可恨。倒是这个小阿哥,也太拽了。

      小阿哥见她过来,撒腿就跑,我一把抱住,笑道:“哪里去?”小阿哥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我,不然…”我不松手,接着他的话道:“不然叫你皇阿玛治我的罪啊!”说话间那嬷嬷已经过来了,对我笑道:“格格真是好兴致啊!”

      我笑道:“哪里哪里,这是哪位娘娘的阿哥啊?”嬷嬷笑道:“是…”还没说完,我突然听见康熙的声音:“胤禔,到皇阿玛这边来!”不知怎么我有些心慌,手一松,胤禔已经挣脱开来,向康熙跑过去。他开心叫着:“皇阿玛,皇阿玛!”

      父子两个抱在一起,胤褆便赖在康熙身上,绕着脖子不肯松手,看来对皇阿玛甚是依恋,也是,他应该很少和皇阿玛在一起吧,所以才这么舍不得。康熙只好将他抱起来,裹在貂裘披风里,慢慢向我走来。那嬷嬷已经跪下:“奴婢参见皇上!”康熙让她起来,胤褆很不高兴滴告状:“皇阿玛,这个女人刚才欺负儿臣!”康熙捏捏他的小鼻子,呵呵笑道:“什么这个女人,没礼貌!”胤褆小声抗议:“她就是个女人嘛,儿臣没说错!”

      康熙正色道:“按辈分,你得管她叫姑姑,不许胡说!”胤褆把头埋进康熙怀里,闷哼了一声。我连忙笑道:“皇上,阿哥还小,随他去吧!”康熙点点头,对那嬷嬷道:“你带阿哥回去,别乱跑。”嬷嬷答应着,康熙将胤褆放下,我看得出胤褆有些不情愿,但是康熙表情很严肃,他不敢放肆,只好依依不舍地跟嬷嬷去了,还一步三回头,我看着都可怜,哎,谁叫你是康熙的儿子呢!

      他们走了,雪地里只剩下我和康熙两人,我莫名地有些紧张。康熙看着我笑道:“你穿这件披风很漂亮。”我笑道:“这是皇后娘娘送我的,当然漂亮。”康熙又道:“你在堆雪人?”我点点头:“不过还没堆成,兰心和巧心去给雪人找鼻子和眼睛去了,不知怎么还没有过来。”康熙笑道:“不用等她们,朕给你拿过来了。”说罢变戏法似的,手中便多出了我要的黑珍珠和胡萝卜。我笑道:“皇上怎么知道我要这个?”一转念就想明白了,一定是他把巧心和兰心挡回去了,难怪这么久不回来。

      康熙却不回答,自顾自地将雪人的眼睛和鼻子安上去,自言自语道:“朕也好久没有玩这个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向前走一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他扑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被他抱了个满怀。我正要挣扎开,却听康熙戏谑道:“清寒,你也和胤褆一样要朕抱吗?”我满脸通红,推开他道:“我才没有这么幼稚!”康熙笑道:“朕看你也成熟不到哪里去!”

      我气道:“我幼稚不幼稚的,要你管!”说完甩手就走。康熙一只手拉住我,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腰,笑道:“清寒,你在逃避什么,这么不想看见朕吗?”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低呼:“皇上,你快放手,叫别人看见不好。”康熙皱眉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郁闷了,我又不是你老婆,这种暧昧的姿势,能见人吗?我可不想背负一个勾引皇帝的罪名,况且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我是被退了婚的格格,已经有人偷偷说闲话了,要是再传出去这种事,我还要不要活了!

      我挣脱不掉,便道:“皇上,你说过不为难我,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不嫁给常宁,自然还有别人。要是让人看到,我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康熙冷笑道:“朕不赐婚,谁敢要你!”我想,你不赐婚就行了吗?我找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去!却听他又道:“别打老祖宗和额娘的主意,你这次伤透了她们的心,她们说了,以后你的婚事她们不管了,交给朕全权做主。所以,你给朕乖乖待在宫里,嫁人的事就别想了!”

      “你,无赖,暴君!”我气得口不择言。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不要被别人抛弃的女人吗?还金口玉言呢,一点都不讲信用!康熙笑道:“清寒,朕要你永远陪在朕身边!”我头脑发麻,傻乎乎道:“皇上,我已经被常宁抛弃了,你说过不要被抛弃的女人啊!”康熙笑道:“朕说过要你了吗?朕只要天天看到你。”说罢笑呵呵地放开了我。

      我气得差点脑溢血,羞得满脸通红,骂了他一句“变态”,然后飞快地跑掉了。什么皇上,什么常宁,古代的男人,统统是变态的玩意儿!老天爷,求求你发发善心,带我离开这个狗屁皇宫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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