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清格格》沈梦溪

3、媒人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爹在院子里劈柴，见我回来，停下斧子问。

　　“那个…呃…今天府里事情不多，就叫我先回来了。”我瞎编道。

　　“正好，你进屋好好打扮一下。”爹看着我微笑道。

　　“有什么好打扮的？”我被他瞧得头皮发麻。

　　“你李大娘待会儿过来，要你的生辰八字，顺便让她看看你，你打扮漂亮些，她见着欢喜，给你找的婆家也好些。”爹语重心长道。

　　“爹，你是不是很想把我撵出去啊？”我埋怨道。

　　“你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找个好人家爹才放心啊！”爹似乎很伤心。

　　“好了，我去打扮还不行吗？您别不高兴了！”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他就想起了我大哥，不愿见他难过。他一身青灰色长袍，在冷清的庭院中越发显得单薄，我不禁想，如果他运气好些，如今定是个意气风发的美男子吧！

　　“快去吧！”爹欣慰地笑了。

　　我快步走进房里，开始欣赏我的闺房。
　　房间很小，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床，一个立地衣柜，一张梳妆台。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镜子开始端详起那张精致的脸蛋来。镜子里的人陌生却又熟悉，我不知不觉已与她融为一体，分享着她十四年的经历，将要重启她未来的人生。

　　我娴熟地将头发分成几股辫好，贫苦人家的女孩儿还真没什么首饰，只有几根红绳子，比白毛女还惨，不过也算简朴大方。

　　“嫂子，你来了！”我听见爹的声音。

　　“那可不？你的事我能不上心吗？”刺耳的女音响起，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李大娘吧！

　　“快请进里屋坐，”爹笑道，“小寒，你快点出来！”后半句是对我说的。

　　“知道了，马上来！”
　　那厢爹和李大娘在正屋里聊得火热，我端了茶水过去。那个李大娘还真跟电视剧里的媒婆一样，丰胸肥臀，打扮得“花枝招展”，实在好笑。

　　“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瞧你家小寒的姿色，给大老爷做个妾侍那是绰绰有余啊！”李大娘啧啧称赞道，眼里光芒灼灼，仿佛看到了一堆金山。

　　妾侍！我没听错吧！

　　“嫂子，我们虽然是小家小户的，但也要体体面面地做人。宁愿日子过得穷点，我们小寒也要明媒正娶地嫁人呢！”爹有些不高兴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穷家做妻不如富家为妾，以后吃好的，穿好的，你们才要感谢我呢！”李大娘两眼放光。

　　“大娘，我看您花容月貌的，不去做妾可真是浪费了呢！”我笑吟吟地给她添茶，慢条斯理地道。

　　“你听听你们家小寒说的什么话！”李大娘气得横眉竖目。

　　“嫂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小寒福薄，受不起。”爹脸色很难看，不过没有发作。

　　“好，好，好，就你们清高，我俗气！好心当成驴肝肺，到时候别来求我！”李大娘“咯噔”一下站起来，扭着肥胖的身子气呼呼地走了。

　　我将茶壶重重一放，道：“爹，你以后别找人给我做媒了，要嫁给谁我自有主张，您别操心了！”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么先进的思想我这个饱读孔孟之道的爹肯定接受不了吧！

　　爹有些吃惊，却又释然，微微一笑：“小寒，你真像你娘啊！”

　　我娘？我突然对那个我毫无印象的娘有些好奇了。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爹，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长得美吗？”

　　“呵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到她呢！”爹笑得很温柔，也很陶醉。

　　“那是她长得不美，还是爹你太木讷啊？”我觉得肯定是爹太木讷了。

　　“她长得很美，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爹似乎在回答我，却更像在自言自语。他的眼神忽然有些飘忽，醉在遥远却深刻的记忆中。

　　“她喜欢骑马射箭，有一次还差点射到我，然后骂我是个‘笨蛋’…”他慢悠悠地述说着。那个可爱的女子仿佛就在我眼前了，策马扬鞭，英姿飒飒，长长的青丝在风中摇摆，一箭射中她的白马王子，一笑回眸将他迷醉。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为什么我都不记得呢？”

　　“你出生以后她就不在了，你自然没有印象。”他说的模模糊糊，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悲伤。我不忍心再问下去，心里却也止不住地悲伤起来，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我不敢告诉爹我已经把饭碗砸了，每天早上倒完夜香也没法回家睡觉，只得装摸做样地换衣裳去苏家，其实我就是在大街上瞎晃悠。有一次在街上遇见小红，她却是蔫蔫的。我问她才知道原来那个苏三少爷快要成亲了，她和小金没希望了。

　　“别灰心，你可以朝别的方向发展一下，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我劝她。

　　小红听了我的话，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

　　我正为她的觉悟高兴着，却听她喜滋滋地道：“小寒，你说得太对了！做不成妻，我可以做妾嘛！”

　　是我的表达有问题吗？她的理解能力也太强了吧！

　　我正要说清楚，她却撇下我跑了，害得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在袖子里习惯性地掏了陶，竟摸出几个铜板来。我心里一阵窃喜，在路边买了一碗阳春面吃起来。

　　“得得得”几声马蹄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尘烟四起，我吸了一鼻子灰，差点呛过气去。回头看时，却是一队清朝官兵的背影。

　　我接着吃面时，却发现面里居然也沾了灰尘，正犹豫着是否再要一碗，那老板却主动端了一碗面过来，道：“现在这世道乱着呢，生意不好做！小姑娘，这碗面送你了！”还是古人民风淳朴啊！

　　我感激地笑笑，问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政啊？”

　　老板一脸惊讶，笑道：“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听你一口顺溜的京话，怎么会不知道是康熙小皇帝呢！”

　　“那鳌拜死了没有？”我又问。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老板急了，“你这小姑娘找死呐！刚才过去的就是鳌大人的手下，幸好没叫他们听见，不然你可就…唉！”他叹了一声，便走开了。

　　我不再问他，以前的老百姓没有言论自由，又不是现在，想说啥说啥。唉，怀念21世纪的中国啊！

　　“小寒，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口面差点噎住，筷子都吓掉了。爹怎么上街来了？

　　“那个…我…”我尴尬地笑笑，实在编不出啥理由了。

　　“你用不着骗我了，刚才去苏老爷家找你，我什么都知道了。”爹有点生气，又道，“不过，我跟三少爷求了情，他已经既往不咎了，你明天接着去做事吧！”
　　什么？！我好不容易脱离魔掌，你又要把我送回去，你真是我亲爹啊！不过不去也得去，谁叫我穿到了古代，还是个丫环命呢！

　　“哦，我知道了。”我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

　　“小寒，其实爹也不原意要你给人家做工，要怪就怪爹没用。不过你再忍忍，我拖人给你物色个好人家，等你有个好归宿爹也就无牵无挂了。”爹叹了口气，安慰我。

　　天哪，又来了！我难道就只有嫁人和做丫鬟这两个选择吗？如果是这样，让我一辈子当丫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