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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明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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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好疼,我咬着牙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棉被,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披散着长发,只穿了一件深衣,而且是一件新的,有人给我换衣裳了!更让我吐血的是,康熙竟然就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你总算醒了!”
我下意识地将棉被往上拉了下,忍不住道:“万岁爷,你知道奴才是女的了吧?”康熙看了我一眼,道:“知道了。”我接着问:“那我的衣服不是万岁爷换的吧?”康熙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如你所愿,是朕换的。”如我所愿?你占了我便宜,怎么说得好像我愿意给你吃豆腐似的,你还能更无耻吗?给万岁爷吃豆腐,我只剩眼泪哗哗的份了。
康熙瞪了我一眼道:“你好像很不高兴啊?”我笑道:“奴才哪敢啊,万岁爷给奴才换衣服真是奴才修了八辈子的福了,不过我的衣服真的是万岁爷换的?”康熙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来朕要把昨晚的情况详细说一下,你晕死过去后,朕赶紧给你找个大夫,大夫给你看病了以后,要脱了你的衣服给你上药。那个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们家有个老太太,还有个儿子,然后就是朕了。那个大夫不好意思给你换衣服,他那个小儿子已经定亲了,男女授受不亲,碰你也不好,所以只好朕纡尊降贵给你换了。你有什么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不是还有个老太太吗?你干嘛要漏掉,你就是故意的!我弱弱地问了句:“万岁爷,您是不是把那个老太太给漏掉了?”康熙坏笑道:“不好意思,洛姑娘,那个老太太很不幸是个瞎子,而且半身不遂。”我彻底无语了,万岁爷,算你狠,这种事儿也能叫你碰上!不过我比你更狠,反正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昏过去了,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无视之,忘掉,忘掉…很好,我又选择性失忆了。
伪装选择性失忆之后,我又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女扮男装混入宫中,如今被康熙抓了个现行,实乃欺君重罪,足可株连九族。不过我怎么说也是为了你才受伤,你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我向来是个勇于认错的小孩,于是主动请罪道:“万岁爷,奴才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降罪!”然后泪涟涟地看着他。康熙却道:“你冒死救朕,何罪之有?”我喜出望外,道:“皇上真的不怪我?”康熙笑道:“朕自然不会怪你,不过,在你养好伤之前,暂时呆在宫外吧?”
我这才想到另一个问题:“万岁爷,我们现在在哪里?”康熙道:“在一家客栈。”我见天已蒙蒙亮,突然想起东楼还在南书房的事,便道:“万岁爷,你快点回宫吧,不然东楼可有麻烦了,再说也快早朝了,万岁爷若不出现,怎么得了?”康熙微笑道:“不急不急,朕还要等一个人。”我问道:“万岁爷要等谁?”
不等康熙回答,我突然听见一阵从容不迫的敲门声。康熙对我笑道:“他来了!”说罢放下纱帘,道:“你在里面先不要出声。”我好奇地很,但是万岁爷这样说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只能透过纱帘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
只见来人向康熙毕恭毕敬地行跪拜礼:“奴才明珠参见皇上!奴才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我不觉笑了,原来是他。这个人一向得康熙信任,心思缜密,圆滑得很,我对这种人向来敬而远之。不过在官场上混,没有些手段怎么飞黄腾达?
康熙道:“你来得还算及时,朕有件事交代你,事关机密,朕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明珠道:“万岁爷放心,奴才明白。不过,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康熙哈哈一笑道:“明珠啊,这第三个人你是见过的。”明珠也笑道:“请万岁爷引见。”康熙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轿子准备好了么?”明珠道:“奴才已准备妥当,轿子在客栈外候着。”康熙道:“你先下去,朕一会儿便到。”明珠躬身退下。
我这才撩开纱帘道:“万岁爷,你叫明珠大人来做什么?”康熙笑道:“还不是为了你!”我纳闷儿道:“为了我?”康熙笑道:“朕即刻就要回宫,你伤势未愈,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头,所以让明珠接你去他府里养伤,你看如何?”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不喜欢明珠这个人,因此有些犹豫。但是康熙已经有所安排,而且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道:“好吧!”康熙笑道:“你不高兴么?明珠家可比宫里自在多了,还有好多人伺候你!”我立马笑道:“谁说我不高兴了,谁不让我去我跟谁急!”康熙哈哈一笑:“行了,别贫嘴,赶快换衣服,别让明珠等着急了!”说罢,从衣橱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包袱,道:“你穿这件衣服吧!”
我接过包袱,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康熙笑道:“怎么,还要朕给你换吗?”囧死,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避一下不好不好?我只好捅破道:“万岁爷,奴才换衣服的时候不习惯给人看。”康熙笑道:“反正朕已经看过了,不碍事。”我无语望苍天,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康熙见我气鼓鼓的,忍不住笑了:“朕没空逗你,你快换了,朕先出去。”说罢笑呵呵地走出去。我这才打开包袱,是一套做工精致,手感细腻的淡绿色上衣下裙。绿色一向是我喜欢的颜色,我兴高采烈地穿上,下床时看见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康熙还真够细心的,而且审美还真不赖。我刚穿好,就听见康熙在外面道:“好了吗,朕进来了啊?”我还没答话,他就推门而入,我气结,这个人,有没有家教的?!所幸我已经穿戴完毕,不然我立马抹脖子!再叫男人占我便宜,我就去死!
康熙看了我一会儿,笑道:“你还是女装漂亮些,以后不必假扮男人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万岁爷,我不扮成男人,怎么给万岁爷当侍卫啊?奴才可不想得罪了您后宫里那一群娘娘!”康熙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道:“你收拾好了我们就下去吧!”然后转身走出房间。我突然有些后悔,干嘛满嘴放炮,拿自己和娘娘比,不会又给他误解我好像多想嫁给他似的!天地可鉴,我洛清寒绝对没有这种猥琐思想,要是有朝一日我嫁给皇上,就天打雷劈!
我刚发完毒誓,只听窗外“劈啪”一声,一道白光一闪,真的天打雷劈!康熙回头看我一眼,奇道:“这个天气也会打雷?”我讪笑道:“玉皇大帝失误了,失误了!”康熙不理我了,走下楼梯。我想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发什么毒誓才好,虽然俺是21世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智慧和科学的武装下,妖魔鬼怪,百邪不侵,说不定这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就不一样了呢!
我们下了楼,明珠早已在外恭候,见了我们便迎上来,但他一向是个明事理的,只作了个揖道:“公子!”康熙笑道:“好了,这就是第三个人!”明珠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这位姑娘看着好眼熟啊!”我笑道:“明珠大人,我是洛清寒,大人不记得了么?”明珠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洛侍卫,我倒是眼拙了,洛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人都爱听好话,虽然我不待见他,但是还是喜滋滋地笑道:“明珠大人过奖了!”
我想这个明珠心中大概是有许多疑问的,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他不敢问,也不想问,他很明白一个讨主子喜欢的奴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总之,少说话,多做事,永远也不会错的。明珠备了两顶轿子,一顶接我回府,一顶送康熙回宫。
康熙道:“明珠,洛清寒朕就交给你了,你今日不必上朝了。”明珠赔笑道:“万岁爷放心,洛姑娘是奴才的贵客,奴才自当尽心照料。”康熙点点头,笑道:“很好!朕就先行回宫,你不必相送了。”我见只有四个轿夫,有些担心康熙的安全,便道:“明珠大人,你有没有派人保护皇上,别又遇上什么坏人。”明珠笑道:“洛姑娘放心,我派的人绝对可以保护皇上的安全。”康熙也道:“清寒,这青天白日的,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刺客?”我一想自己到有些杞人忧天了,便道:“总之还是小心为上。”明珠笑道:“还是洛姑娘想得周全。”
康熙看了我一眼,道:“你先上轿。”我一想这不大好吧,皇上比我大,我先上轿是不是有点大不敬啊!我笑道:“万岁爷上朝要紧,还是奴才看着万岁爷先上轿的好。”康熙瞪我一眼,命令道:“你要抗旨吗?”我可是替你着想,干嘛一副“驳朕者死”的表情?我先上就先上,还怕你不成,别成天给我安罪名,我虽然青春无敌,心脏承受力也是有限的!
早已有轿夫替我掀开软帘,明珠向我拱手道:“请洛姑娘上轿!”我也不理康熙,弯腰钻进轿子里。只听康熙道:“明珠,你先送洛姑娘走吧!”明珠道了个“是”,有说了声“起轿”,我立马给抬了起来。轿子里闷闷的,一点儿也不好玩,我撩开小窗帘,向外瞧了一眼,正好与康熙四目相接,他脸色一变,似乎很不高兴。我吐了吐舌头,立马缩回轿子里,然后很悲催地感叹,洛清寒,你怎么就那么怕他!答曰:他是皇上大人,谁也惹不得的万能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