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清格格》沈梦溪

1、夜香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邦的声音隐隐传来，我确信我是在生物钟的指引下睁开了眼睛。是的，废话少说，我穿越了，具体怎么穿越的，真是不好意思，我选择性失忆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这一穿到底穿成了啥？哈哈，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吧！我到不指望做什么公主啦！

　　我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难道穿成了瞎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吱呀”一声，好像是门被推开了。一盏微弱的烛火证明了我不是个瞎子，窃喜！好像有个人走了进来，烛光太弱，我看不清楚。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小寒，你怎么还没有起来？可别误了时辰！”时辰？看来我是穿越到古代了，不过他到底是谁呢？
　　“啊，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坐起身子。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现在是寅时，你快起来，准备干活了！”他干笑了几声，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他叫我“孩子”，那么他该是我爹咯！得，姑且称他是我爹吧！

　　寅时？我在心里略略换算了一下，大概是现代的凌晨四点到六点。这么早就要干活？！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居然只是个丫鬟，丫鬟啊！！

　　更要命的是，我还是个倒夜香的丫环！！

　　爹把蜡烛搁在靠门的桌子上，又催促道：“你别傻坐着呀，快收拾一下出来吧！”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我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掀开被子，穿上所谓的鞋子。屋外爹在不停催我，还没来得及把头发梳上，我便开门出去了。

　　月光将院子照得清亮，爹倚在一辆木板车旁，木板车上放着两个大木桶。我居然习惯性地走到板车后面，爹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两个大木桶现在都是空的，一点儿也不重。

　　出了院子，爹和我一前一后走在冷清寂静的大街上。前方又传来了更邦的响声，清晰得出奇。“洛老弟，咱们又见面了，不过你今天比平时可晚了些！”我突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又听见爹笑道：“是啊，张大哥，这不今天出了些意外！”我在后面推车，看不见前面的人。那人笑了几声，从我们身边过去，原来是打更的老头。

　　每经过一户人家，门口都放着一个夜壶。我挨家挨户地倒进木桶里，那气味别提有多恶心了！走了好几条街，我记不清倒了多少个夜壶，反正板车是越来越重了。两个木桶都满了的时候，天色蒙蒙亮了，我们已经到了城门。守城的官兵似乎和我们很熟了，还跟爹打了个招呼。

　　出了城走不久，便到了郊外。此时天已大亮，天气有些闷热，看来是夏季无疑。郊外是大片大片的菜园，几个粗布衣裳的老农在前面等着我们。爹在他们面前停下来，陪笑道：“今儿到的晚了些，不好意思！”为首的老农摆手笑道：“兄弟太客气了，这活可不容易干哪！多亏了你和小寒，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哪！”另外几个老农合力将木桶抬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浇菜园。
　　那个说话的老农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塞在爹手里，笑道：“辛苦了！”爹把铜板塞进宽袖里，也笑：“哪里，哪里！”那老农又看着我说道：“洛老弟，小寒快十四了吧？”爹笑道：“可不是？再过几个月就十四了！”老农低声笑道：“找婆家没有？要不让我老婆给物色一个？”爹笑道：“好倒是好，只怕人家嫌我们！”那老农笑道：“老弟，你们家小寒模样那是极好的，喜欢都来不及，有啥嫌的？说定了，等我好消息啊！”爹笑道：“好好好，就拜托老哥了！”又转身对我道：“快多谢你李大叔！”我低下头，小声道：“谢谢李大叔！”心里早已经把他骂了几百遍，我又不吃你家的饭，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吗？

　　李大叔和爹说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我在一旁听得无聊。所幸的是，不一会儿那些老农就把木桶送过来了，还帮我们捆在板车上。我巴不得早点走，便催着爹赶紧回去。爹笑着对那李大叔道：“老哥，我们这就告辞了！”

　　回城的路上，我埋怨道：“爹，你干嘛让李大叔给我找什么婆家？”爹叹道：“小寒，你也大了，也不能倒一辈子夜香啊！”我赌气道：“我就是倒一辈子，也不嫁人！”就算嫁，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嫁了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爹又咳嗽起来，我不忍心，轻轻地拍他的背。爹缓过劲来，叹道：“小寒，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我劝道：“爹，你别瞎说了。”

　　我这时才仔细地打量起爹来，他完全不像一个粗人，身材颀长，有些瘦，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然历经了岁月的磨难，却还是有些文人的味道。我猜想他应该是个科举失意的读书人，不然怎么混到了这般田地？爹不说话了，仿佛在思考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道：“爹，咱们快回去吧！”爹回过神来，好像突然记起什么，道：“对，你还要去苏老爷家干活呢！快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别又耽误了！”

　　什么？还要干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还以为可以回家睡觉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