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年华为酒

30、白炎（2）

　　殿内又起了热闹，似有阵阵笑声传出。
　　殿外，陶文正负手而立，淡然看这茫茫黑夜，身后，一人怒气而来。
　　“当初你带他走的时候说过什么？”太子拎起他衣襟质问道。
　　陶文看着他，淡淡道：“我只说要带他走罢了。”
　　“你！”太子恨恨看着。
　　陶文将他推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保他周全，而殿下您呢？除了意气用事，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你说什么？！”
　　陶文淡淡道：“这是条件，我必须娶元悯公主。”
　　拳头握紧又松开……
　　慢慢地，低下头去，太子觉得气闷，闷的连气都喘不上来。
　　陶文面无表情却又极为温和地对他说道：“殿下，也请您为他做些事情吧。”
　　“我？”抬起头，有些迷茫地，“什么？”
　　“其实很简单。”陶文如是道。

　　叶清羽发现面前全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漂亮的眸子不免出卖他小小的喜悦。
　　然……
　　“不许多吃！”一旁，皇帝警告他，“不高兴也没用，晚上肚子疼可没人管你。”
　　喜悦失去一半，不过好歹还是能吃些的，叶清羽拿了那精美的糕点心满意足地吃着。
　　皇帝看他模样可爱不由笑了，嘴上却还说道：“怎么跟那小子总混在一起？连吃相都变粗鲁了。”
　　叶清羽抬起脑袋，嘴角边粘了颗芝麻。

　　风夜临抱着小小的胳膊看着对面的白炎，心中满是疑惑，又有些被愚弄的恼火。
　　认识这人还是个偶然，那时，他第一次偷溜出宫对外间一切都极为好奇。
　　当他路过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时，有人忽而说了句什么，轻飘飘地，很是无心，然，风夜临却是听到了。
　　因为他说：“王宫贵胄，帝王之象。”
　　抬起头，风夜临只见一白衣之人坐在摊边，手中拿着一卷书似笑非笑地看着。
　　从那之后，风夜临便认定所有算命的都是骗子。

　　此刻，目光转过，白炎颇有兴致地笑了笑，风夜临顺他目光看去，只见皇帝正抬手在叶清羽的嘴角拂去什么，而后……
　　凝滞着，动作就停在那没了动静，好久，叶清羽不舒服地动了动脑袋，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去，有些沉默。

　　“这也未免太荒唐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听了陶文的话，太子有些艰涩地说道，终于明白，为何母后总要自己去陪那孩子玩了。
　　“殿下，只有他才会选中未来的帝王，您必须这样。”
　　“那个孩子……”太子越发觉此事太过荒谬，“不行，这种事，我办不到。”侧过头去，想到单纯如一张白纸似得叶清羽，他说什么也做不到。
　　“殿下！”轻轻按住他的肩，太子觉得那上面的压力，“不管是谁，只要踏入这个皇宫的大门，只要和皇室有了关系，他都不会是无辜的，魏延他……每日都想着殿下，如果您能够……或许，我们都不必这么累。”
　　啊……
　　太子猛然心惊。

　　晚宴上，叶清羽被皇帝灌了点甜的葡萄酒，昏昏睡了，结束后直接抱回承乾宫。
　　像什么小动物似得，叶清羽不老实地动了动，酒醒了。
　　“怎么了？”一手拿着奏折，皇帝看了怀里的小东西。
　　侧了脑袋，叶清羽那漂亮的眸子已没了睡意，好似夏日里的一汪静水，他小心问道：“陛下，今日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谁啊？”
　　皇帝看他一会，“你说呢？”
　　叶清羽耷拉下脑袋，闷闷地，“我不喜欢他。”他在心里说道。
　　软软的小家伙靠在自己胸前，若有若无的香味一如这孩子般柔软，闭上眼，呼吸有些沉……
　　“孝和！”
　　叶清羽忽然被皇帝拉开，小小的脚趾像豆瓣似踩在地上，他不解地看着皇帝。
　　“陛下。”梁孝和进来。
　　“把他带走。”皇帝抬手扶额，再不看他一眼。
　　惊讶地，叶清羽不知自己做错什么，茫然地看了梁孝和，后者脸色一变，急忙遣人将他抱走。

　　与此同时，甩开身后的侍从宫女，风夜临将白炎拦下。
　　瞧着眼前那小不点架势不凡的模样，白炎眉梢一扬不由笑了。
　　风夜临不理他戏谑神色，下巴微抬，“哎，我说……你这人的野心就差写脸上了吧？”
　　白炎摸摸下巴，“是吗？”
　　“什么目的？”风夜临开门见山。
　　白炎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你还真不像个孩子。”
　　“那也多谢你这一年多的教导。”
　　白炎“呵呵”一笑，“不敢，你可是未来的帝王。”
　　风夜临“哼”了一声，对这人的疯言疯语根本不放心上。
　　“不想吗？”白炎淡淡问道。
　　风夜临不答。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叶家那个小东西呢。”莫名地说着，语气依旧不急不慢。
　　风夜临眸子一转，不再那么气势逼人。
　　白炎笃定地笑着。

　　“哎呦，我的七殿下，我的小祖宗哎，您怎么在这啊？静妃娘娘正到处找您呢。”紫辰宫的内侍匆忙跑来。
　　“别碰我！”风夜临将内侍的手打开，盯着白炎。
　　“是奴才错了，殿下，您就行行好跟奴才回去吧。”那内侍连连打着自己的手好声好气地劝着。
　　风夜临依旧看着白炎，理直气壮，“是啊，我就喜欢那小东西，怎样？少惹他！”说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白炎笑容更深，似要立即笑出声来。

　　一尘不染的天空，轻盈的好似一片羽毛。
　　神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叮铃铃……叮铃铃……”
　　一串串铃声在空中响起，像天神的召唤，又像母亲呼唤迷途的孩子。
　　慢慢睁开眼，叶清羽发觉自己正在一处高台，四下是气势恢宏的殿宇和一望无尽的银白色殿宇。
　　虽未来过这里，可他的面上还是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
　　“认出这是哪了？”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身影投下将叶清羽笼罩其中。
　　“嗯。”显然，叶清羽知道他是谁。
　　“怎么就这么小呢？”微有些抱怨的，白炎摸摸他脑袋，绒绒的丝发柔软异常，叶清羽缩了脖子，小声反驳，“我才七岁。”
　　似有些好气地笑了，白炎道：“我是说你太懦弱了，不是在说你的个头。”
　　“啊……”叶清羽回头看他，男子嘴边那戏谑的笑容真是令人讨厌，不高兴地退后两步，“我不喜欢你。”
　　“不用你喜欢。”白炎眉梢一挑。
　　叶清羽沮丧得很，不说话了。
　　“告诉我，下一任帝王人选选定了吗？”
　　漂亮的眸子陡然睁大，“没有！”叶清羽喊道，满是防备地看着。
　　“真是任性。”话音一寒，白炎手中引起一团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