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记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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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舟在浴室的时间有些久，久到傅沉睦来敲了敲门。
“舟舟？”
郁舟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马上。”他扯下毛巾擦干水，语气维持住没有波澜。
从浴室出来时郁舟已经将所有的思绪整理好，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冷静的痕迹。
灯光开关就在浴室门旁，郁舟的脚步在开关旁停住，他看了眼时间，道：“哥，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傅沉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郁舟的表情，若有所思后点了下头。
“好。”
郁舟抬手将房里的主灯关了，屋里一下暗下来。
暗下来的光线不影响吸血鬼视物，反而为傅沉睦提供了遮掩，他看向郁舟脖子上的那个印记，眼中表露出占有欲。
郁舟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提示有新消息进来，他看了眼屏幕，但没有看消息的意思，而是将手机面朝下放着。
暗下来的光线让郁舟可以不去注意他哥的视线，但闭上眼睛之前他还是没忍住看向他哥，声音放低。
“哥，晚安。”
不过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他哥也没有去休息的意思，而是朝他走过来。
床垫下陷，傅沉睦坐在郁舟的床边，倾身靠近，声音很低。
“舟舟，血族不需要休息。”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靠得很近，近到郁舟能感觉到微凉的呼吸。
或许是他们一上一下的姿势的缘故，让郁舟感觉到有点压迫感，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却被傅沉睦阻止。
薄薄的被子上压上了另一个人的手臂。
“但我可以陪你休息。”
傅沉睦说完这句话后便堂而皇之地和郁舟挤进了一张床，手臂也从被子外面拿到了里面，压在郁舟腰上，将人圈进自己怀里。
这一系列发展让郁舟有些始料未及。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和傅沉睦睡在一张床上，在他哥沉睡之前他们就在一张床上休息过，那时他哥也喜欢这么抱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郁舟却感觉到了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那些烙印在脖子上的乱七八糟的…吻，又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他自己有意无意的纵容。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度掀起了波澜，郁舟有些僵硬，尤其是感觉到傅沉睦的呼吸就倾洒在他耳边的时候。
他握住傅沉睦的手腕，有些想要将圈在腰间的这只手拿开，但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直接动。
“哥，”郁舟尽力表现得自然，“那边还有一张床。”
傅沉睦仿佛没有听懂郁舟的言下之意，漫不经心地回应：“嗯。”
郁舟顿了一下，接着开口：“你要不要睡到那边……”
傅沉睦眯了下眼，半撑起身子跟郁舟对视：“舟舟不想和我挨在一起？”
光线暗，郁舟看不清傅沉睦的表情，却莫名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不是。”郁舟立马否认，否认完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
傅沉睦看出了少年眼中的慌乱，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小到几乎不能辨认，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情绪。
“我刚醒来时便想亲近舟舟，看来给舟舟带来了困扰，”这句话里含着一丝淡淡的低落与反思，傅沉睦说着打算起身，“以后我会注意分寸，和舟舟保持距离……”
后一句话让郁舟心头一紧，他直接起身按住傅沉睦的肩，语气有些着急：“不行！哥……”
傅沉睦垂眸看着翻身压到他身上的少年。
郁舟对那句“保持距离”有些应激，他接受不了傅沉睦和他生疏，一丝一毫都接受不了。
他只是害怕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可控。
他哥是吸血鬼，并不懂人类社会里每一种关系都有约定俗成的社交距离。
他害怕等他哥记忆恢复后和他的相处会变得尴尬，但并不想让他哥疏远他。
心里有些慌乱，郁舟试图稳定情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前后不一的态度，便只是倔强地重复，带着一丝害怕：“不行，哥，你不能……”
傅沉睦摸了摸少年手感很好的头发。
少年的这个反应让他的心情无比愉悦，在他记忆里，还从未有过这么舒适的感觉。
“难道不是舟舟的意思么？”傅沉睦轻声问。
傅沉睦摸头的动作让郁舟心安了一些，他低头主动靠进傅沉睦怀里。
“我没有，”郁舟抱住傅沉睦，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年的头发蹭到了傅沉睦脸侧，他偏头似有若无地吻了吻。
“可是舟舟方才让我去另一张床。”
郁舟的手臂收紧，现在反倒是他害怕傅沉睦真的去睡另一张床了，会让他以为他哥真的要疏远他。
“只是问一问……”郁舟慢慢冷静下来，在心底叹了口气，低暗的环境让他安心在傅沉睦面前表露脆弱，轻声道，“我把刚才的话收回，哥，你能不能当我没有说过。”
傅沉睦的嘴角终于满意扬起，享受起少年的主动靠近，一只手回抱住少年，他用另一只手关掉床边的夜灯。
“舟舟，晚安。”
郁舟放下心。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顾虑，其实傅沉睦就在身边很能给郁舟带来安全感，所以关上灯后郁舟反倒很快便放松下来，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少年的呼吸清浅，睡着了之后也始终有一只手抱着傅沉睦的腰。
傅沉睦侧头看着郁舟，抬手轻轻抚上少年的脖颈，眼底流露出满意。
前段时间他担心影响郁舟高考，便一直忍耐着，现在终于可以放手打下自己的标记。
只是这样其实还远远不够，但他没有继续再做什么，今天的进度已经十分喜人了，不必再吓到舟舟。
他始终牢记着，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
这一觉睡得很好，让郁舟觉得昨天晚上想让他哥睡另一张床的想法有些没必要，之前也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而且都是男生，也不算多出格。
中午要退房，他们并不打算在酒店待太久，所以郁舟吃过早餐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很快就将东西收好了。
出门之前郁舟看了一眼衣帽镜，脚步突然顿了顿。
脖子上那个印子……有些容易引起误会。
他看了一会儿，翻了一下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创可贴。
看到郁舟在脖子上的印记上贴上创可贴，傅沉睦有些不理解。
“舟舟，为什么要贴上？”他皱了下眉。
吸血鬼有对自己的东西打下标记的习惯，那个手链算是其中之一，但只有吸血鬼能察觉到那上面属于他的气息，人类又不会懂那条手链的意思，所以他才想留点其他标记。
从他了解到的消息来看，这样的标记在人类社会里有表达占有欲的含义。
郁舟有些语塞，含糊道：“容易引起误会，哥，我只贴一会儿，回家就撕了。”
傅沉睦轻轻摸了摸那个创可贴，眉峰收紧，想用眼神将那个碍眼的创可贴撕下来似的。
“一定要贴？”
郁舟没有让步，真顶着这个印子出去，他们还是从酒店出来的，不知道会被误会成什么样。
他点了点头，捂住那个创可贴，隔绝开他哥的手。
“要。”
郁舟这么坚定，傅沉睦收回手，转而握住郁舟的手腕：“那换个地方。”
暗红色的眼眸中暗流涌动，他低头在少年的腕骨上咬了咬，力道比之前重一些，不过依旧没有将皮肤咬破。
早在傅沉睦第二次失忆前郁舟就察觉到了他哥喜欢咬他，将这归结为吸血鬼的习性，因此他对这些行为接受良好。
等他哥咬完，郁舟便提醒他哥做好伪装。
傅沉睦抬眸，见郁舟的情绪没有波动，突然倾身在郁舟下巴旁咬了咬。
成功看到郁舟愣住，他的心情终于好转。
“没有用力，”他用指腹摸了摸他咬的地方，给自己的冲动收尾，安抚道，“别人看不出来。”
郁舟的心跳在傅沉睦突然靠近时乱了一下，脑子里也停滞了一瞬，听到这句话后思维成功被带跑偏，看了眼镜子，发现确实没有留下痕迹，微愣着点了下头。
傅沉睦扬了下唇，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暗红色的眼睛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外貌也变成了他之前一直伪装的模样。
“好了，走吧。”他招呼郁舟。
郁舟将视线从镜子里收回，无意识摸了下刚才他哥咬的地方，听到这话抬眸看了看他哥的模样，发现没有漏洞后点了下头：“好。”
或许是他自己在意，退房时郁舟总有种前台在看他脖子上的创可贴的错觉，但其实人家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上面停留，只是无意识扫过。
路上遇到其他人他也有这种错觉，他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终于回到家，在外面住了两天，终归没有家里舒服，回到家后郁舟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去洗漱间洗手，发现他哥也跟着一起进来了，往手上挤了点洗手液搓了搓，郁舟看向镜子里的傅沉睦：“哥，怎么了？”
下一秒他便被傅沉睦从后面环住，动作立马顿住，却发现他哥只是轻轻将他脖子上的创可贴撕下。
“舟舟忘了这个。”
傅沉睦撕下后将创可贴扔进垃圾桶。
郁舟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创可贴，随后看向镜子里，发现因为贴了创可贴的缘故，那个地方的印子更红了。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却没注意往脖子上抹上了一些泡沫，他立马顿了顿，看了看满是泡沫的手。
“我来吧。”傅沉睦轻轻将白色的泡沫抹开。
郁舟始终看着镜子里，在傅沉睦靠近时无意识收了收呼吸。
镜子里，他哥低眸看着他的脖颈上那道印记，眼帘垂下，睫毛也向下垂着，显示出无比的专注。
他哥的侧脸线条分明，显得有些冷硬，与温柔的神情形成对比。
这种反差感很吸引人。
“好了。”这个姿势实在有些好抱，傅沉睦顺势揽住郁舟的腰，也看向镜子里，与郁舟对视，歪了下头，轻轻和郁舟靠了靠，“舟舟，你在看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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