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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云母屏风烛影深 晋王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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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缓缓舒醒,睁开眼睛扫视四周的环境,却发现自己身处地牢之中,四周不但阴湿森冷,还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他不经暗想,莫非自己被那窃贼掳来?耳廓处传来阵阵剧痛,想起自己被割掉一只耳朵,正欲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皆无法动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五花大绑被捆在柱子上,刚才许是刚舒醒,又加上手脚被捆的有些麻木才未发现,他挣扎几下,却未能挣脱绳索。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待晋王看清来人相貌时,忽然脸色大变,仿若见到地狱修罗般,结巴道:“帝…帝焚天,你…你怎会在此?”
人若天生分三六九等,那么,帝焚天必属于最上等之人。一出生就拥有最好的容貌,最大的权利,最显赫的家世。
在吴国流传着一句童谣:宁得罪阎王,莫惹到杀神。绝美的容貌,残暴、嗜血的个性,杀神——帝焚天的大名,天下人人皆知,他视天下女子如无物,拥有鬼神莫测的智慧,更是兵法和谋略上的天纵之才。更具有谈笑用兵、藐视王侯、面对千军万马怡然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漆黑的发,狭长的凤眼,身材颀长,帝焚天悠闲自得,环视地牢一眼。
仆人立马搬来一张红木大椅,他在椅上缓缓坐下,接过仆人恭敬送上的香茶,小啜一口,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帝焚天,快放开我,在我们大齐境内,你居然敢如此猖狂!本王乃堂堂晋王,我若有三长两短,我的王兄定不会放过你,你快放开我!”晋王一阵嘶吼。
帝焚天对于晋王的嘶吼,完全置之不理,修长有力的手,轻轻端着香茶,兀自悠闲得品着,半晌,他淡淡开口道:“晋王,你的王兄若知道你想谋朝篡位、取而代之,你猜,他还会救你吗?”
“我…我没有,我对王兄忠心耿耿,对大齐兢兢业业,岂会谋朝篡位!”
帝焚天冷冷扫他一眼,道:“是吗?晋王,若当初你也是这么意志坚定的话,本王这些年可不会给你这么多好处。你从本王这里得到这么多好处,却未完成本王交代给你的事情,现今,你又执意要与本王解除盟约。呵,晋王,你说,你该拿什么来赔偿本王的损失呢?”
“帝…帝焚天,只要你放过我,任何赔偿,我…我都给你。”晋王牙齿咯咯直响,帝焚天向来手段狠厉、毒辣,今日落入他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七杀。”帝焚天一开口,门外立即闪入一名高瘦的年轻男子,手中还握着一幅字画。
帝焚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七杀递过来的字画,似乎对这字画产生无比浓厚的兴趣,他沉吟道:“晋王,你府上这幅字画上的‘题诗’是何人所为?你若回答得令本王满意,本王自会放你回去!”
晋王一看字画上歪七扭八的字迹,疑惑道:“这…奇怪,我的字画上何时多出一首题诗,而且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如此难看,到底是何人所作?”晋王皱眉思索。
闻言,帝焚天眼神一暗,阴狠得扫晋王一眼,冷道:“晋王,你信不信本王用你的血将整幅字画涂满?”他居然敢说她的字难看——找死。
晋王身子一抖,以为帝焚天是因为他说不出题诗而生气,他哆嗦道:“帝焚天,我…我真的不知为何人所题,可…可能是今夜潜入我府邸偷窃的窃贼所为。”
听罢,帝焚天眼睛一亮,惊喜道:“她现今在何处?”
“他…他割掉我一只耳朵,接着就打晕我,我不知他的去向。”
该死,帝焚天大怒。
怒火烧在心上,帝焚天却忽然淡淡一笑,笑得风姿卓然,笑得摄人魂魄。
他轻轻开口:“你若不说出她的下落,今夜,本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我被他打晕以后,醒来就在这地牢,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去向!”晋王苦苦哀求。
帝焚天步履优雅地走向被捆在柱子上的晋王,并从怀里掏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小刀,悠闲把玩着,忽然,他刀柄一旋,向下一挥,正好刺入晋王的kua下位置,硬生生割下某个东西!
随着帝焚天的手起刀落,晋王发出痛彻心肺得哀嚎。
帝焚天乌黑的眼眸,冷冷望向晋王,阴森森道:“说!她究竟在哪里?”
晋王因痛楚不停得抽搐,口齿不清得呢喃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他的下落。”
帝焚天眼神一暗,刀子一转,对准晋王的大腿,就剜下一块血淋淋的肉,只听又一声哀嚎响彻地牢。
“她现今在何处?”帝焚天问道,他从七杀手中接过手帕,细细擦拭着刀子上的血痕。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晋王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七杀,带闪电过来,让它好好招待——晋王。待闪电玩腻以后,把晋王送回他的晋王府——无论生死。”帝焚天把染血的手帕往地上一扔,面无表情的走出地牢。
“遵命。”七杀身子一抖,闪电口中从来无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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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躺在床上,缓缓睁开星眸,她抬头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旭日东升。
起床梳洗后,她转身推开房门,院子的池塘被太阳照得白花花的,一阵刺眼。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五年,这十五年,她过得随心所欲,偷想偷的东西,抢想抢的东西,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烧杀抢掠’——于她眼中,并非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事,一切随意,全凭自己心情而论,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她找最美的地方散心,找最好的酒楼喝酒,用‘偷蒙拐骗’来的银子到处吃喝嫖赌、寻欢作乐,却,并没有不亦乐乎,恣意放纵后,居然只余满腹空虚。
前一世,她无家可归,生活在一个比黑夜还要黑的世界,日日夜夜被杀戮包围,就算沉睡也得防备。她很累,心很累,伤肝动肺、身心俱疲。所以,她不肯爱任何人,亦或根本不相信爱,她怕被爱连累,一滴泪水她都怕浪费。
这一世,她爱梅小青,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李风云的脸上才会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若非梅小青,她早已远走高飞,飞于九天之外,越过云层,潇洒畅行,快意人生,即使固若金汤的牢笼亦休想阻拦一只羽翼丰满、振翅欲高飞的鸿雁。
“二…二小姐,大…大事不好…”远处有一人影窜动,火急火燎得朝李风云奔来。
“翠儿,如此慌张,所为何事?”李风云面色平静,一脸云淡风轻。
丫鬟翠儿跑至李风云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急道:“二…二小姐,晋王昨晚在自己府邸暴毙而亡。死时还被割掉一只耳朵,据说死得很难看,而且府中珠宝尽失,怀疑是窃贼所为。”整个侯府,自昨日就已经在议论李风云即将贵为——晋王妃之事。
“消失是否可靠?”晋王已死?——闻言,李风云心里微微有些吃惊。
“千真万确,我今早去市集替二夫人买针线,针线店老板的儿子在晋王府当差,他亲口说得。现今,官府正在追查昨晚闯入晋王府的窃贼呢。”丫鬟翠儿叹一口气,二小姐真命苦,好不容易有机会成为晋王妃,不用再受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气,却来不及成亲,晋王就暴毙而亡。
几经证实,李风云肯定,晋王已死是不假,很明显,有人借刀杀人。这人,定是在她走以后才进的晋王府,她有自信,割晋王的‘猪耳’时,房里不曾有其他人。
若让人知道她去过晋王府,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恐怕跳进黄河亦洗不清,既然洗不清,何必去跳?
晋王之死,一时大街小巷皆之巷闻,更是成为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前百姓见面第一句话是:饭否?现在是:晋王暴毙,你可知道?凶手恁狠,割掉晋王的耳朵不说,还断他的手脚,切他的舌头,挖他的眼珠…
百姓以讹传讹,仿若自己亲眼看见晋王死在自己眼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