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霜叶飞

6、范小云（二）

　　徐放耐心地看着忽然发起呆来的苏方雅。
　　“呃，徐先生，今天怎么来晚了。”苏方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扯这个。
　　“嗯，帮了朋友一点忙，”徐放想了想，说，“修电脑。”网络问题比较复杂，这样说简单点。
　　“咦？”苏方雅眼睛一亮，“我的电脑也有点问题。”
　　徐放听到专业问题，认真问道：“哦，是幼儿园的网络故障了吗？还是被黑客攻击了？”这样的话会影响到幼儿园的日常工作，继而可能影响到小云，比如资料可能被窃取。
　　“咦？”苏方雅一愣，“不，不是，就是，电脑很卡，然后偶尔会死机什么的……”
　　徐放愣了一下：“那台电脑用了多久了？”
　　“四、四五年吧……”
　　那十有八九就是老化了……但是也不排除病毒攻击……所以徐放还是说：“苏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
　　苏方雅大喜过望：“好啊好啊。”定了定心神，又道，“那个，徐先生，我准备换工作了，这两天就要做工作交接……”
　　嗯？徐放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想到了最关键的事情，于是认真地问：“是有新的老师接手小云他们班吗？”“咦？嗯，是的，是的，张老师会接手，她很有经验。”张老师他见过几次，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他于是放下心来，然后顺便客套地问：“那苏老师是转去其他幼儿园了吗？”
　　苏方雅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临时帮忙的，现在是要正式上班啦。”这样他会不会误会表姐的幼儿园不正规？所以她又连忙补充，“我是今年Z大研究生毕业，收到了offer，但是还没有入职……”
　　徐放微笑：“原来我们还是校友。”
　　苏方雅一愣：“咦？你也是……”
　　“爸爸，回家了！我饿了！”自觉被忽略了很久小女娃不满地叫嚷起来。
　　“爸、爸爸？”苏方雅瞬间石化。她听错了吧？
　　徐放忙安抚怀里的小人儿：“饿了？今天这么早就饿了啊？”
　　“对啊，我中午没吃饱。”好委屈。
　　苏方雅：“……”骗人，她不仅吃完了自己那份，还抢了瑞瑞的一个包子，分明是下午跑得太疯了才会饿的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他是你爸爸？”
　　小女娃伸出一双肉肉的小手搂紧徐放的脖子：“他当然是我爸爸！”
　　“骗人！你们的姓都不一样！”她几乎是用吼的。
　　“我跟妈妈一样！”范云吼回去。
　　“所以他不是你爸爸！”鄙视她乱认爸爸！
　　“他是我爸爸！”小女娃声音更大了。
　　徐放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位号称研究生毕业的苏老师，心道长期跟小孩子打交道所以人也会变得幼稚吗？“苏老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咦？可是她话没说完……
　　“苏老师，再见。电脑的事情，回头可以联系我。”徐放朝她点头微笑，抱着一脸忿忿的女娃儿转身离开。小女娃儿还在喋喋不休：“爸爸，你是我爸爸。”“我当然是你爸爸。”声音好温柔。“苏老师说我们的姓不一样。”“跟妈妈一样就可以了。”“呜，妈妈好凶，爸爸好。”“妈妈很爱小云啊。”“爸爸也爱小云吗？”“嗯，爸爸也很爱小云。”亲了一口。“嘻嘻……爸爸也爱妈妈。”声音好像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低沉的声音应了句什么，小女孩尖声惊叫：“爸爸羞羞！”
　　苏方雅呆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的大脑在处理三个信息：
　　一，徐放会修电脑，答应帮她修；二，徐放也是Z大毕业的，是她的校友；三，徐放疑似范云的父亲。最后这一点她无论如何无法承认，于是转身飞奔进办公室查范云的入学资料。
　　然后她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很小，而这个社会很复杂。范云的入学资料父一栏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徐放。但更让她默然的是，她似乎是认识范云的母亲的。
　　当晚范雨在网上找苏方雅瞎扯的时候，就察觉她的情绪不太对了。于是半开玩笑地问：“请问你这是失恋了吗？”
　　“……”
　　“……不会是真的吧？你暗恋的那位，拒绝你了？”
　　“太丢人了，太不堪回首了……”
　　“嗯……有妇之夫？”
　　“……”被说中。
　　“呃……”果然丢人。
　　“不仅如此……”苏方雅在电脑这头重重叹了口气，慢吞吞打上，“如果我说，我暗恋的，是，你，姐夫，呢……”
　　范雨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暗恋秦老师？”
　　此时正在J大办公室收拾资料准备离开的秦老师打了个喷嚏，他有点莫名地揉了揉鼻子。一旁的范雪关心道：“老师，您还好吧？”秦老师摇头笑笑：“没事。”
　　这边的范雨补充：“不对啊，当年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不喜欢书生型的？”
　　苏方雅一头黑线：“不是秦老师。”
　　范雨又愣了一下，好久才慢慢回复道：“你说的那个恶魔小女孩，叫，范云？”
　　“对。”
　　然后又过了好久：“苏方雅你不想活了！居然说我们家小云是小恶魔？！！！”
　　“……”重点是不是错了？

作者有话说

　　秦老师没那么早出场，先来打个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