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山神］》白狼君上

96、蛇山

　　随黑域巡山走过那么多地方，耀灵却是第一次来蛇山。
　　远远望去，蛇山之上树木茂盛，草木郁郁葱葱，是此片山脉上气运很旺的主山。
　　一入山境，耀灵感受风吹来凉凉的清新气息，很像黑域身上的气息。
　　睁开眼，所见之处，竟是无数的蛇，吐着信子望着他。
　　“主人……”耀灵本有心理准备，但是也着实被那么多蛇震惊不已。看着各种颜色大小的蛇遍布，生怕伤到它们不敢挪开半步。
　　“别怕。”黑域说道，一挥手，眼前的蛇纷纷四散而去。
　　“蛇山是因此得名的吗？聚集了那么多种蛇？”耀灵看着被蛇们让出来的路面说道。
　　“它们以往不是这样的。”黑域说道，“我们先上山看看吧。”
　　走到半山腰，除了偶尔有蛇见到蛇神悠哉悠哉的慢慢把自己藏起来，再没见过别的生灵。
　　“主人，这山上的植物真多，有好多我在其他的山从来没有见过！”
　　“嗯。”黑域应道，“蛇山奇草遍布，皆可入药。”
　　耀灵望着山中珍贵草药数不胜数，不禁感叹到：“真是一座宝山！”
　　黑域停下脚步看向耀灵，摸了摸他的头。
　　临近山顶的地方，便望见半山石壁上，像是凭空伸出一颗怒吼的巨大蛇头，百丈高有余。
　　“这就是蛇王殿？！”耀灵激动的跑过去，外壁触摸的手感似石而又不像石，但是此刻触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主人，这是用山石雕出来的吗？”
　　“算是吧。”
　　“这里好像有你的气息，但只是很像，却又很不一样。”耀灵阖目，把头贴在石壁上感受着。
　　睁开眼看到黑域神色凝重的看向山下各处。
　　“主人，怎么了？”耀灵去握黑域的手问道。
　　黑域没有回应，耀灵却通过他传达来的信息，看到了以前蛇山的繁荣景象——山中百兽以此为家，还偶尔有人类上山采药，蛇族也只生活在山顶处，他们互不干涉。
　　而如今，他们来到山顶，一路上却只见到无穷无尽的蛇，再没有其他动物，甚至连鸟都没有。
　　与其说是蛇族下山把动物们赶走了，更像是它们聚集在一起，不让别的动物近山，是想要传达什么。
　　“主人……”耀灵感受到紧握的那只手，脉搏起伏的强烈，抬头看向黑域。见他神色凝重仍旧没有回应，地面微微颤动，显出无数裂痕。耀灵有些慌了，转到他面前，抓住黑域双臂，大喊着：“主人！醒醒！”
　　黑域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耀灵，直接把他拢入怀中，而地面的震动仍在继续！
　　待一切平静下来，静的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狼儿，没事了。”黑域轻轻拍了拍耀灵的背，松开怀抱。
　　“主人，刚才的震动是……”耀灵说着，目光随黑域一起看向蛇王殿，裂痕竟然像是由那里扩散开的！
　　“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耀灵震惊的看着，不由得向蛇王殿走去，却被黑域一把拉住。
　　“趁天还亮，我们去山下人类那里看看吧。”黑域说道。
　　“人类……？”
　　“山上其他动物都已离开，来的时候见山脚处还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应该能查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黑域说道。
　　“嗯！”耀灵应声道。他虽仍对人类心存防备，此时却是很想和黑域一起查清真相。

　　他们先是来到山下零散几处的小房子。却看到大敞四开的木门，和散落一地的东西。
　　“看来是刚走不久……”耀灵嗅到空气中人类的气味还在。
　　“也可能是山上的震动波及到了。”黑域说道。
　　“因蛇群没有上山，及时跑掉也算是万幸吧。就是什么也没查到……”耀灵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里可能是采药人暂居的房子。”黑域看了看院子里晾晒的还没来及收的药材，“还来得及，远处两三里的地方有一片更大的人类村落，我们去那里看看。”
　　耀灵循着黑域的视线望去，也感受到了那边人类聚集的气息，不由得有些担忧：“我们直接去吗……”
　　“不用担心。”黑域拉着耀灵，二人瞬间变作人类的服装，耀灵的银发也变成更似人类的青丝。黑域阖目再睁开眼，以往冷峻的黑瞳生出白底，和人类一样的眼睛，眉目瞬间显得更为亲近和善。
　　“为什么……”耀灵想问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隐藏身形，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想带你去。”黑域说着，将耀灵拉入怀中，再松开手，他们已经身处喧闹的闹市。
　　耳种被嘈杂的各种声音涌入，耀灵现在原地看向四处有些不知所措。
　　“狼儿。”黑域唤道，“我们到处走走。”
　　被黑域紧紧拉着手，耀灵也走入人群之中，虽然已经用法术完全隐藏真身，但是仍是不时引来周围的人类侧目。
　　“主人……”耀灵不安的小声唤道。
　　“嗯？狼儿。”黑域轻声回应道。
　　耀灵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他们，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是吧……”
　　“不用理会。”黑域说道，手握的更紧了，他们走上一座小桥。
　　“可是……”耀灵还是觉得不踏实。
　　“想知道他们在看什么？”黑域停下脚步，示意耀灵往桥下看。
　　带着一丝忐忑耀灵看向水面——水中倒影是一位明媚俊朗少年，身旁清秀俊逸的公子走了过来，是黑域。
　　“主人，这是你变出来的？！”耀灵摸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惊讶不已。
　　“也不算是，只是隐藏了你狼族的印记。”蛇神看着黑发黑眸的耀灵说道。
　　耀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黑域低头在耀灵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耀灵感到人类的窃窃私语也清晰起来——
　　“快看桥上那两个人！”
　　“是哪里来的两位好看的公子呀~”
　　“都那么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好生般配！”
　　“唉呀别乱说，小心让人家听见……”
　　听到这里耀灵赶紧捂住耳朵。
　　“狼儿？”黑域唤道。
　　“啊？”耀灵看向黑域，赶忙甩了甩头，慌得差点把狼耳显出来，“没事，没事，主人我们快走吧！”赶忙拉起黑域的手往桥对岸走去。
　　走了很久，耀灵才看懂这些人类在做什么——
　　两边有很多店铺，卖着不同的东西，其中一部分应该是食物，他们有的拿到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人类过火做熟的食物，味道浓烈，耀灵说不上喜欢，现在也只能说不太讨厌。
　　除了卖肉的铺子，他忍不住停留片刻，但是人类没有拿过来搜来直接吃的。
　　“要尝一下吗？”黑域问道。
　　“不要。”耀灵决绝到。
　　路过角落有衣衫褴褛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在乞食。而来去的人类却像看不见她们一样，视若无睹。
　　“主人……我要食物。”耀灵拉着黑域的衣角道。
　　“嗯。要鸡还是肉？”黑域问道。
　　“不是……”耀灵指着对面的包子摊说道：“那个是吃的吧，那个就行！”
　　“好，等我。”
　　黑域将垫着油纸的包子递给耀灵道，“小心，有些烫。”
　　“嗯。”耀灵慢慢接过来，并没有吃，而是蹲下身来，放到那乞讨的女人和孩子面前。
　　“谢谢，谢谢公子！”女人赶忙拉着孩子连连磕头。
　　耀灵赶忙摆手道，“不，不用了！快起来吧！”
　　慌乱之中女人的双手握住了耀灵的手。
　　这偶然与人类的接触，让耀灵吓得缩回了手。
　　“狼儿！”黑域唤道。
　　耀灵回头看向黑域，不由分说拉起他便跑。
　　直至拐了个弯，又跑出了很远，才暂时放心停下来。
　　“没事了。”黑域拍了拍耀灵的背说道。
　　耀灵调整呼吸笑了笑，才发现心一直突突直跳，自己抓着黑域的手却没有松开过。
　　“嗨，两位公子！”此时不远处有人喊道。
　　顺着声音寻去，隔着人群，是对面卦摊上的一位老者朝他们招呼。
　　“主人？”耀灵看向黑域。
　　“我们去看看，顺便打听下。”说罢便拉着耀灵走了过去。
　　卦摊后的招子上写着“王半仙”。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算命先生捋着胡子笑道，“占卜问卦看吉凶，遇见就是缘分……”
　　“说吧。”不等他说完，黑域抬手拂过老者面前，留下一锭银子。
　　干净利落，不按套路出牌，把这王半仙儿也搞懵了，先摸过银子揣到怀里：“大人你，你……你们问什么呀？”
　　“这几天蛇山附近可有异样？”耀灵问道。
　　“蛇山？”
　　“是。”黑域随声道。
　　王半仙儿掐指后说道：“那个，小人能力有限，敢问大人名讳，以卜吉凶。”说完示意黑域桌子上的纸笔。
　　“黑域。”蛇神说道，然而手仍拉着耀灵，完全没有去拿笔的意思。
　　“这……”王半仙儿为难的偷瞥了一眼，拿过笔蘸了墨在纸上恭敬写下“贺煜”二字，“您看，可是如此？”
　　黑域只是一瞥，随后说道：“可以说了吧。”
　　看来还是对付不过去，王半仙儿擦了擦汗，探过身去，说道，“两位可知，近来不太平啊！”
　　“细说。”黑域说道，又是一锭银子。
　　“二位若是为蛇山而来，肯定知道那边没什么人敢去了吧。
　　最近城里的人也有来这边大量收药。
　　唉，打仗死了太多人……据说有冤魂索命，引得天地动怒……”
　　正当王半仙儿绘声绘色渲染到精彩的时刻，一阵幽怨的“哎呦~哎呦呦呦……”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