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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5章 点醒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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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哭着跑回君悦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叫也不开门。杜氏听了小翠添油加醋的转述后无奈的叹息摇头,他这个儿子,他该拿他怎么办呀。
“夫人,您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赵三娘适时的递上一杯热茶。
杜氏下意识的接住“谢谢。”
赵三娘脸上一红,“夫人,我们都在同一家店帮忙,理应互相照应,你不必这么客气,”她接着劝道,“夫人,公子已经长大了,您不必太过操心,事情总会解决的。”
杜氏叹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三娘正要再劝,杜氏又道:“他也该发泄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他。”杜氏担心儿子急忙走了,没看见三娘眼中的怜惜。
这一次,怜儿开了门。看着儿子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杜氏心疼不已,“傻孩子,发生什么事了?跟爹爹说说。”
父亲慈祥的问候使得怜儿觉得更委屈了,一头扎在杜氏的怀里又哭了起来,好半天后才哽噎着把事情叙述了一遍,“爹爹,她都已经答应我了,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怜儿啊,一条面纱又能说明什么呢?在这里,我们是最先认识少卓的,别人不了解她,我们还不了解吗,她失去了记忆,连男子要缠足这样的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事情她都不知道,她糊里糊涂的送你一条面纱也很正常啊。”正所谓旁观者清,杜氏一言点破要害。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姐姐?”听过那些下人议论,他都要气死了。
“傻孩子,你才是爹爹亲生的,爹爹当然希望你能够幸福。爹爹知道你喜欢少卓,也知道劝不了你。可是怜儿,你想嫁给少卓,不仅要让少卓喜欢你,还要让她的夫郎也喜欢你才行啊。”杜氏拿儿子没办法,只好出出主意,让他跟‘兄弟’好好相处,别招少卓厌烦。
“爹爹?”怜儿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爹爹什么意思,要他做小吗?
“怜儿,爹爹不是泼你的冷水,那个杨公子文武双全不说,光是摸样……你也见了,不用说我们清水县,就是整个大梁国只怕都找不出几个,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呀?”他们男人注定了与别人共事一妻,都是可怜人,何必互相争斗呢?
“可是爹爹,他是个天足,还抛头露面,不守夫道。”
“可少卓她不介意呀。怜儿,如果少卓是那种顾及世俗的女人,她就不会照顾我们父子啦,我们现在很可能还住在村里过着以前贫苦的日子。”他的名声那么不好,连娘家都不肯接济,如果没有少卓,他都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怜儿,爹爹早就告诉过你,以少卓的条件,夫郎定不会少的,你防的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如果你落个善妒的名声,不要说少卓,还会有女人敢娶你吗?”
见怜儿沉默了,杜氏总算安慰一些,希望他自己能想的通,杜氏悄悄的退出房间。
“夫人,公子没事了吧?”赵三娘关切的道。
“没事了,”杜氏笑了笑,又奇道,“你一直在这,没走?”
“啊,没有。”三娘顿了顿,又鼓起勇气道,“夫人这么多天一直在忙店里的事,一定很累吧?现在好不容易人少了,夫人想不想出去逛逛?”
杜氏眼里闪过希翼,不过很快就熄灭了,“不用了,街上都是些年轻人,我就不凑热闹了。”他很久都没有逛过街了,很想去,可是不放心店里的事,不放心儿子。再说今天是灯节,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凑热闹,不被人笑死才怪。
“我可以驾马车送你去呀,”她知道他的顾虑,“店里有张管事帮忙,现在又几乎没什么人,她应付的了的。至于公子,有星辰公子看着不会有事的。”
杜氏考虑了一下,最终渴望战胜了顾虑,点了点头,“好吧。”
少卓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太好哄了,整整一个上午都闷闷不乐的,自己只说了那几句他认为可真可假的话,竟然就不生气了。这要是异世的女人,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老公买钻戒陪罪都未必好使。
少卓不让皓月继续跟着了,放她去陪她家星辰。皓月知道若寒武功高强也就不再坚持了。
晚饭时间,少卓为了避免尴尬没有回君悦颜,带若寒去五味居用膳,顺便看看米来忙完了没有。
米来携秀珠出现在少卓的雅间,见怜儿没来,她有些发愣,但这毕竟是少卓的家事,少卓宠谁不宠谁,她也不便过问。
这还是少卓第一次见秀珠,乖巧清纯,善解人意,言谈举止中丝毫不见风尘之气,难怪米来那么喜欢他了。
席间两个男人各弹了首曲子,若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秀珠以前是花魁弹琴唱曲不在话下,两人各有千秋,都爱好音律,很快就谈到一块去了。
少卓、米来都很高兴,若寒和秀珠都没什么朋友,那些所谓的良家男人都不愿意与他们交往,如果他们能常在一起聊天解闷那就最好了。
饭后,四人出城,到河边放灯。米来妇夫不会武功,眼力不够,没有注意到河对岸,可少卓二人却注意到了。杜氏和赵三娘在河边漫步!
少卓惊呆了,三娘她…..喜欢的不是怜儿,而是…..叔叔?虽然震惊,但是做为一个现代人,她很快就平静了。“叔叔的妻主死了那么多年了,他也该有新生活了。若寒,先不要跟别人说,我怕他们中伤叔叔。”
“我明白,你放心吧。”若寒笑了,在她身边的男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幸福的。
“我还要考验考验三娘呢,叔叔这样的好男人,谁娶到他是谁的福气,算她有眼光。”少卓吃醋女儿的口气。
若寒掩嘴轻笑。
灯节之后,少卓常去酒楼茶馆听八卦,重点要了解小米和秀珠的恋爱史,看看小米这个呆头鹅是怎么追到秀珠的。说起来若寒与秀珠的情况类似,都是表面坚强,内心脆弱,虽然她不知道他自卑的源头在哪,但她要想办法让他自信起来,让他有安全感,让他相信她的承诺全都是真的。
在清水,米来和秀珠的婚事一度被传为佳话,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没多久少卓就听出个梗概。秀珠曾是平阳城最红的小倌,艳名远播,许多富家小姐为见他一面一掷千金。米来也是在与生意上的伙伴应酬的时候认识他的,结果见过几次后就倾心于他,展开热烈的追求。一开始,秀珠自然是不信她的,毕竟他听惯了女人的甜言蜜语,知道她们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而且青楼男子大都没有好下场的,就算被人赎了身,也可能被正夫虐待致死。妻主或许会生气,但不会因为这种没有名分的男人去追究正夫。所以像秀珠这样有条件的小倌,大多数选择自赎自身然后留在楼里,即不用接客还自由。
我们的小米同学呢,采用的就一个粘字诀。每天都去楼里见他,让他作陪的时候只是弹琴聊天从没有其他,如果他有客人她就等,如果客人难为他她就帮他解围。终于,冰雪消融,佳人倾心。听说后来,米来迎娶秀珠的时候,女人们扼腕叹息,同时碎了一片闺阁男儿的芳心。
总体来说跟有最传统情节的言情小说差不多,少卓觉得她跟米来相比就差在没表白上。说起来,她跟若寒认识这么久,除了灯节那天,她还从来没向他表明过心迹,难怪他会胡思乱想。不过不是她不愿意啦,是她潜意识里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女人,希望得到男友的承诺,做了二十几年的小女人,一下子变成大女人她总是忘记自己才应该是主动的那个,而这里的男人才是听觉动物。
不就是表白吗?有什么难的,少卓就不相信她一个现代人搞不定一个古人。这次得让美人好好见识见识她的浪漫攻势,少卓心里酝酿着一个计划。
拟定计划后,少卓就变的很忙,早晚都见不到人,不是去联系花农,就是去乐坊学曲。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她想干什么。有的猜她是想扩大生意,有的说她是看上了乐坊的琴师。弄的少卓哭笑不得,“我看起来有那么好色吗?”
皓月摇头晃脑的道:“难说,难说,”一个月内看上两个男人还不好色吗?当然后一句她没敢说出来。
少卓笑骂道:“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另外一个有所改变的人就是怜儿了,杜氏的劝慰他是听进去了,的确,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娶嫉妒的男人,他不想姐姐讨厌他。怜儿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针对若寒,反而开始亲近他,送些绣品给他,约他一起逛街,一起去华清宫沐浴做疗养,还要求跟他习字。若寒在大宅门里长大,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自然明白怜儿那些小心思,但他想日后极有可能和怜儿相处,就装作不知,尽数答应怜儿的要求。
看见两人关系得到改善,少卓忧大于喜,这说明怜儿还没放弃,再有美人对她还不够信任,灯节那天对他说的话,他只听进去一半,看来她得尽快实行计划了。
这天酉时,大约是下午四点到六点,秀珠的贴身小侍来找若寒,说是他家主子请若寒去下棋,若寒左右无事就跟着去了。少卓站在花厅一角,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秀珠今天的兴致特别高,已经下了四五盘了还吵着要下,“秀珠,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你公公该不高兴了。”若寒见他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开口劝他。
秀珠虽然有了个好归宿,但日子过的并不轻松。公公嫌弃他的出身,平日里对他百般挑剔,嫁过来还不到半年,已经进了好几次惩室了,每次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米来防的了一回,防不了两回三回,她现在即想快点娶个正夫回来,好分府居住,又怕秀珠被正夫虐待,她左右为难。
秀珠现在不仅不能出门,还要每天去公公屋里伺候,所以每次他约若寒,都是若寒去他家。即使是这样秀珠的公公仍然不高兴,只要若寒多呆一会儿,他就给秀珠脸色看。说他不想着好好伺候妻主,尽做那些没用的事。秀珠的公公目不识丁,典型的男子无才便是德,自然觉得秀珠读书弹琴很无聊。
“不会的,今天的事是妻主和婆婆都许了的,你就多陪我一会儿嘛。”
“这样啊,那好吧。”若寒也愿意多和他做伴。秀珠精通音律,还不会讲人是非,跟他在一起要轻松许多。
“一会儿跟我一起用晚膳吧,妻主今天在店里帮忙,要晚些才回来,到时候让她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他还需要女人保护吗?
秀珠笑道:“知道你本事啦,妻主今天要带我去君悦颜选首饰,送你只是顺便哦。”
“看你那幸福的样子,甜的都要泡在蜜里了。”
“唉,别笑我了,都不知道婆婆公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我,”秀珠叹了口气。
“秀珠?”若寒不禁替他担忧,妻主再宠爱他,而她的家人不接受,秀珠一样会被人议论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妻主对我真的很好。公公虽然严厉了一些,但他毕竟没有虐待过我,我想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接受我的。”秀珠道是很乐观,“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依我看,柳小姐她很疼你很紧张你呀,等你嫁过去一定比我还幸福。”秀珠神秘一笑。
“谁说要嫁给她了?”若寒有种被人撞破心事的羞窘。
“你看看你脸都红了,害羞啦?”
“我哪有?”
“行了,不逗你了。”秀珠严肃起来,“说真的,若寒,柳小姐是个值得男子托付终身的女人。她喜欢你,你自己也要争取呀。”
“争取?我?”若寒困惑了,在感情上,他一向只懂得被动的承受,不明白如何去争取。
“是啊,若寒,柳小姐有家有业,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嫁给她,你如果不争取会后悔的。”秀珠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却把他当成好朋友,看他任由那些男人接近少卓,不禁提醒他。秀珠不希望在少卓脸上看到对若寒的失望。
“如果要靠争,就算得到又有什么意义呢。”若寒叹息,那个男人就争到了,可最后还不是被妻主无情的冷落。
“争是一厢情愿的,怎么能跟争取相提并论呢?”他到底怎么想的呀?
“可是,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了,你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秀珠也搞不懂了,优秀到几乎完美的男人怎么会比他这个小倌还自卑呢。
“…………………”
看若寒陷入了思考,秀珠不再打扰他,心想:柳小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