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3章 刁蛮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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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节是少卓到这里后过的第一个节日，好奇之余还是很期待的。早早就约好了若寒，把华清宫唯一的一张象征主人身份的银卡送给他，暗示他好好打扮打扮。
若寒自然明白她意思，期待的心情并不比她少。以前的他从来没正经庆祝过什么节日，就连过年也一样要读书习武，只不过比平时少两个时辰罢了。家里最盛大的节日莫过于父亲的生日，但是每年听的都是下属千篇一律的贺词，看的都是固定的节目，席间也只有自己一人陪父亲用饭。其实他也很想在父亲身边讨父亲欢心，可父亲对他总是冷冰冰的，让他想靠近都难。
古代第一个情人节，少卓自然想和美人单独成行，虽然她知道这很难。她提前想出很多拒绝邀约者的说辞，即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又能保全他们的颜面。当然了如果他们不约她，那是最好。正当少卓自信满满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低估了这些小男人的智慧。
白慧心说他只是想在灯节那天出门逛逛，又怕有女人对他纠缠不休，所以想约她同游。他清楚的表达了两层意思：一，他不是没人要的；二，他不会送花给她，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话说到这份上，又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如果她还拒绝，就是她小心眼了。
怜儿到是没当着众人的面约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少卓敬杜氏如父，试问她怎能让杜氏因为这些操心伤神？何况她早答应了杜氏会处理好的，如果怜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她怎么跟杜氏交代？
两个小男人取得阶段性胜利，少卓再也不敢小觑这里的男人了。都说女尊国的男人各个乖巧听话，温柔若水，她可是不敢苟同啊。
她的家族内部发生过无数次宫斗，她可以说是经验丰富，怎么也不能被古人打败呀。少卓很快想到了对策，把米来，皓月星辰等人找来，又叫了几个平时要好的女子，务必做到男女均衡，这样她应该有机会和美人说说悄悄话了吧？
米来那家伙自是屁颠屁颠的答应了。皓月则一脸哀怨，做‘怨妇’状，不过最后她还是很义气的同意了。出乎少卓意料的是，赵三娘竟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没道理放弃呀，是自己误会了，还是她有什么新花样？其实在三娘和米来之间，少卓比较看好的是三娘，她成熟懂得照顾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没娶夫，而米来疼爱秀珠是众所周知的，怜儿后来者未必居上啊。
节前少卓进行了最后一次市场调查，她发现大多数男子选择在灯节前一天去华清宫，当天早上再去君悦颜上妆，也有一些不能出门的已婚男子选择在晚膳前打扮，好与妻主共度良宵。少卓打算错过一早一晚两个高峰期，在店里不需要她坐镇的时候出门，她把人手和营业时间做了适当的调整，把可能出现的纠纷和处理方法教给管事，做着最后的准备。
灯节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少卓就被小侍叫起来了，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洗漱用饭，开门营业。少卓觉得自己起的就够早了，没想到有人起的比她还早，君悦颜的大门刚打开，第一批预约的客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这些可怜的男人呀，在家憋了一年，就等着今天全部宣泄出来吧？
熬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过了高峰期，少卓又嘱咐了管事们几句就迫不及待的回房换装了。及腰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出尘飘逸，简洁而不失庄重，俨然一个翩翩佳女子。少卓满意的点点头，推门而出，刚好碰到美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呢？少卓心里冒出幸福的泡泡。
美人略施淡妆，身着月白色点缀着紫罗兰的长裙，一头青丝仅用一只蓝蝶发簪束于脑后，轻灵秀美，清丽脱俗。美人平时很少穿裙子化妆的，今天是不是为了她呢？少卓自我感觉良好。
自从上次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若寒就不再当众与少卓牵手了，但两人今天的出双入对仍让某些人心里冒酸水。看着忙前忙后献殷勤的小米，怜儿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害的他跟姐姐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慧心也被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缠着聊天无暇分身，他没想到少卓会想出这种法子对付他们。在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读书人是不能得罪的，慧心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虚与委蛇。
街上的人很多，皓月、星辰又有意无意的把他们跟少卓隔开，少卓这才得以在队伍的最后面和美人不受任何打扰。皓月投以你看我多辛苦的眼神，少卓则是知道了，回去给你涨工资。
街道两旁小贩云集，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卖的都是男子喜欢的小玩意儿，荷包、小镜子、胭脂、发簪、衣饰、花灯、鲜花、甜品等应有尽有，很像异世的三八妇女节。几个小男人都跃跃欲试，很兴奋，可少卓却说先上香要紧，免得一会儿没位子。见她说的有理，大家只好压下疯狂购物的欲望继续赶路。
上了山，买了香，大家都虔诚的跪在神像面前祈福。少卓是个无神论者，并不信奉这些，可她要是不进来，又怎么跟美人偷溜呢？她答应跟他们出来，可没答应和他们一块儿回去，反正有米来她们照顾也不会有事。
心中奸笑，少卓半咪着眼睛，看到大家都跪的笔直，闭着眼睛双手合什，少卓拉拉旁边的美人，指指大门口。若寒心领神会，两人顽皮的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溜出去了。他从小奉行的是强者为王的生存法则，求神拜佛是弱者的行为，如果不是少卓要来，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出了大殿，两人边跑边笑，无拘无束潇洒肆意。少卓带他到了一个挂满布纸的树下，向上一指，“若寒，你看。”
“那是什么？”太多的责任担子压在他身上，没有一个欢乐童年的他，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许愿树啊，求姻缘的，听说把愿望写在布上，一抛，只要能挂在最高的树杈上，愿望就会实现了。”她并不是信，只是觉得好玩，想体验一下，已经有几对情侣在试了。
“你现在的内力已能融会贯通，就算再高的树你也能抛上去，这怎么能做数呢？”美人脸上一红，不以为然。
“你放心吧，不用内力我也能抛上去，我们试一试吧，好不好？”她前世受过投掷手榴弹的训练，这不是小菜一碟？
“好吧。”看她眼巴巴的样子，他哪忍心拒绝？
买了专用的布，借来笔墨，少卓在上面写了几句肉麻的话，美人红着脸剜了她一眼，又在后面添了几句，却说什么也不让她看。见美人害羞又坚持，少卓也不忍心逗他了，保证了自己决不会看后在布上栓好重物。少卓走到树旁一个合适的角度，一边回想教官纠正的动作要领，一边摆好姿势。只听嗖的一声，布稳稳的挂在最高的树杈上，围观的人们报以掌声，她还是今天投一次就投中的女子呢，几个男人见了纷纷催促自家的‘笨’女人。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少卓洋洋得意，邀功般的问美人。
“是，你最厉害了。”看她像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似地，美人笑了。她总是能将喜事无限放大，将悲伤化于无形，跟她在一起他总被逗笑，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哭的。
“光天化日之下，身为男子竟跟女子眉目传情，真是不知羞耻。”突然传来一个蛮横无理、鄙视不屑的男声搅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少卓听到这充满恶意的话，皱了皱眉，对于那些长舌夫她一向没什么好感。循声望去，只见两男两女正向他们走来，中间两人衣着华贵，应该是一对约会的情侣，左边是个奴仆打扮的男子，右边是一个持剑的女子，应该是侍卫吧。
原来是穆公子啊。”少卓语调讽刺，她识得那位贵公子，正是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只是他一向斯斯文文的，少卓没想到他也能口出恶言。
“柳小姐，像这种抛头露面，不守夫道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会遭人耻笑的。”穆春惜装做没听见她的讽刺，忍着心痛，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
自从在君悦颜认识她以后，他就忘不了她了，她的温柔，她的才华无一不吸引着他。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去君悦颜，花掉大把的银子，只为见她一面。他忍着不屑和杜怜儿那个身份低下的男子一起做男工，只为多打听一些她的消息。本以为他是县令的儿子，她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可是她仅仅是对他礼敬有加从来没有过其他。
他去请求母亲成全，可母亲说她再好也是个商人，他应该嫁给读书人做官家夫人。他虽不甘心，今天也只能在母亲的安排下跟这个‘有前途’的读书人出来。他越看这女子越不顺眼，盼着能遇见她，没想到还真碰见了，当他满怀欣喜的走向前时，却见她和别的男子亲密说笑，他妒火中烧，于是口出侮辱。他听过杜怜儿说起这男子，言语间很是嫉妒，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是女人就不会喜欢不洁的男子，杜怜儿太杞人忧天了。可他见到少卓眼中的宠溺时，他才明白，原来他真是个‘劲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若寒不怒反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眸中寒光闪闪，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他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并不代表他能忍受别人当面侮辱。
“若寒，没事的，交给我。”少卓上前紧握住他的手，心里涌现无限的怜惜，这么优秀的男子，为什么要被世人诟病呢？如果他是男尊世界的女子，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追求呢。“穆公子，请你放尊重点。”
“柳小姐，这位公子，春惜年纪小不懂事，我代他向两位致歉了，望两位原谅则个。”穆春惜旁边的儒雅女子抱拳致歉，还不忘拉了拉领口。她知书识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那位公子…..不是他们惹的起的。
穆春惜开始也被若寒镇住了，但他转念一想，若寒可能就虚张声势罢了，他今天带了侍卫，会怕他一个男子？看到少卓对他的体贴，嫉妒的不行，推了那优雅女子一把，一脸倨傲的道：“你是我什么人呐，我不用你管，我就是说他了，怎么了？”
“春惜，你别这样。”少卓刚要发作，怜儿等人已经找来了，他上完香后没看到姐姐就急忙出来寻找，刚好看到这一幕，虽然他高兴春惜帮他出了口气，但他不希望好朋友因此和姐姐不和。错着小碎步走来，福了福身，“姐姐，春惜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了。”
“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本公子的事轮不到你管。”穆春惜气急败坏，不但丝毫不领情，连平时的假友谊也不装了。这样也好，跟这种平民男子做兄弟等于自贬身份，以后都不用见他了。
怜儿惊呆了，一直以为他把自己当好朋友，没想到他是这么看自己的。小手搅着帕子，怜儿眼圈红了。米来赶紧上前安慰。若寒没有幸灾乐祸，他不喜欢他平日里的无理取闹、处处针对，但此刻还是挺同情他的，因为自己也曾经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伤害了，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少卓把怜儿当弟弟看，虽不喜他的纠缠，可见他吃了亏还是心生不忍，怒斥道：“穆公子，你适可而止吧。”
穆春惜自幼被娇宠，母亲从没说过他半句，他哪里受的了这个气？眼见她对别的男子和颜悦色，却对自己横眉冷目，他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我本来就没说错，一个是身份低贱的平民，一个不守夫德犹如妓子，…….”
“啪！”穆春惜被打的跌倒在地，他捂着火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竟然为了那种无德的男子打他。
“公子。”小侍惊呼，赶快上前扶起他。那名女侍卫闪身挡在他前面。
穆春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倔强的挣脱小侍的扶持，冲着女侍卫颐指气使的道：“没用的东西，本公子被人欺负你也不管，我娘请你来是看热闹的吗？”
女侍卫的身体一僵，脸上强行隐忍。心道：你自己措辞无礼，越说越过分，还怪人家打你吗？平时就对下人尖酸刻薄，早该被教训。不平归不平，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女侍卫尴尬的向少卓拱了拱手，“柳小姐，您对一个弱男子动手，似乎有失女子风范。”
“弱男子？我看他的嘴巴比十个女子还厉害，”少卓不屑，这种所谓的大家公子她可不敢恭维，“他口出恶言侮辱我夫郎，难道还要我隐忍不成？”
“呃…….”女侍卫本就理亏，这会儿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转身对穆春惜道：“公子，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当然后半句她没敢说出来。
“是啊，春惜，你不是说要上香的吗？我们赶快走吧。”那儒雅女子也乘势帮腔。
见没人肯帮他，穆春惜强硬不下去了，顺着那女子的力道后退，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少卓，不甘、不信、难过、心痛….各种情绪不断的变换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少卓的那句‘他口出恶言侮辱我夫郎…..’一出口，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之前穆春惜骂了若寒和怜儿两个人，在这一妻多夫的女尊古代，大家自然认为少卓对他两人都有情意。
慧心脸色惨白，交握的双手青筋蹦起，他低着头用力的眨眼才没有失态的当众流泪。
米来却糊涂了，如果少卓也喜欢怜儿，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还支持自己追求他，为什么？当她看见怜儿因为这句话眼中涌现的狂喜，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其实她早该明白的，只是她一直在逃避，不肯相信人们的议论，以为那不过是传闻。事到如今，她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若寒垂下眼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明明知道女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男人，可当她亲口说出来，他…..好难过…….
“若寒，你没事吧？”少卓眼里只有美人，没注意别人的情绪，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一无所知。
“啊？没事。”美人勉强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3章 刁蛮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