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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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星期六。
查胡雨青5月21日下午离家后行踪的夏木和大黑，先是来到书香门第小区物业处，出示身份后将小区每个路上的监控都查看了一遍，发现胡雨青5月21日下午从家里出来后，沿着小区甬道直奔北门，从北门出来后右转，然后就消失在小区北门口的监控里。
夏木和大黑离开书香门第小区后，又火速去了市交通局，调取了书香门第北门附近路段的监控，发现胡雨青在小区门口右转后，沿人行道向东走了三百多米，到达公交站牌后，在站牌前停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仔细阅读了每条线路所到达的站点，却没有上任何公交车，她东张西望了一会，最终放弃了乘坐公交车，而是步行继续向东走去。
夏木和大黑从沿路监控看到，那天胡雨青一路都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一直步行，而且目的地也不是清江市实验中学，而是距离清江市实验中学一公里远的月望公园。
胡雨青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月望公园南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之后就进了公园。
夏木和大黑又驱车火速赶往月望公园的管理处，调取了公园5月21日下午的监控，发现胡雨青进了公园后，直奔距离公园南门最近的凉亭，之后就一直坐在凉亭里看书。这期间，她一直没将书包放下来，一直背在背上。
下午五点半，胡雨青从凉亭出来，朝公园西门走去，出了公园西门后也并没有去学校，从路面监控可知，胡雨青走路去了距离月望公园800米左右的海滩街，进了这条街上最大最豪华的蛇汤馆。
夏木和大黑追踪到蛇汤馆后，发现这家蛇汤馆共有两层，一楼大堂是开放式就餐环境，二楼是包间。二人一进蛇汤馆，就有服务员迎上来，夏木和大黑向服务员出示了证件，要求她把大堂经理叫来。
很快，大堂经理就出来了，夏木和大黑向大堂经理讲明了来意，要求查看5月21日晚上的监控。
大堂经理看是警察办案，相当配合，直接就将夏木和大黑引到了二楼一个有电脑的小房间，告诉他们所有监控资料都在这台电脑上，让他们尽管查看。
大黑打开电脑，调出了5月21日傍晚的监控，看到胡雨青刚进入蛇汤馆大堂，就被服务员引到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当服务员将菜谱交给胡雨青点菜时，胡雨青依旧没有放下书包，而是背着书包点了餐。
服务员拿着胡雨青点的菜单离开后，胡雨青向周围张望了一下，然后就背着书包去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女洗手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多个女食客一齐慌乱地喊着“有蛇”从洗手间冲出来，其中就包括胡雨青。
一楼大厅就餐的食客纷纷向女洗手间门口张望，大堂经理听到骚乱急忙跑过来处理，在冲出洗手间女食客的介绍下，他才明白洗手间有蛇出没的事，于是，他进入洗手间，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小箱子。
监控看到这里，夏木问大堂经理：“你还记得第一位被吓到大喊的是哪位顾客吗？”
大堂经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不记得啦！当时人挺多的，比较乱，我是听到骚乱才过去的，我过去时，女食客们都从洗手间冲出来了，大家熙熙攘攘乱喊一气，我也不知道哪位是第一个被吓到的。因为只是吓了一下，没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害，不牵涉赔偿问题，所以事后我也就没详细问。”
夏木指了指监控画面：“你是从什么地方取出这个小箱子的？”
大堂经理用手比画了一下：“是从女洗手间最里面一个蹲位间的置物架上。”
大黑思考了一下，问：“你从洗手间拎出来的那个小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大堂经理又比画了一下：“一条比筷子稍粗一点的银环蛇。”
大黑又追问道：“当时那个箱子是怎么放置的？是一进去蹲间就能看见箱子里的蛇吗？”
大堂经理回忆了一下：“应该看不见吧？我进去的时候，箱子外面的黑布是呈掀开状态的，但箱子是封着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蛇，第一个被吓到的顾客估计很好奇，掀开了箱子上的布仔细往里看了。”
夏木接着问道：“你找到这个小箱子的主人了吗？”
大堂经理道：“没有。你们往后看监控，就能看到我在一楼大厅举着箱子问是谁忘在洗手间的了，当时我问了很久，一直没人认领，之后我又去了二楼包间问，也没人认领。我当时想，箱子的主人可能去过洗手间之后就离开蛇汤馆走了，于是我就把箱子保管起来了，想着顾客回来找时还给她，结果，一直没人来认领。”
夏木长舒了一口气，又指了指监控画面：“这个小箱子和里面的银环蛇现在还在吗？”
大堂经理遗憾地摊了摊手：“那条银环蛇第二天就死了，那是条毒蛇，又太小，不能吃，已经和厨余垃圾一起处理掉了，箱子应该还在。”
夏木有点着急：“麻烦请尽快帮我们将那个小箱子找出来。”
于是，大堂经理离开二楼的监控室，去楼下找小蛇箱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大堂经理将监控中的那个小箱子送了过来，大黑接过来，掀起黑布，发现是一个用不锈钢打制的方方正正的小箱子，其中一个侧面的不锈钢板可以向上翻起来，外层不锈钢板翻起来后，里面有一层固定的不锈钢板，只不过这块钢板的正中间有一个边长大概在5厘米左右的钢丝网，如果光线够好，从钢丝网外可以看到箱子内的情形。
大黑拿着小箱子在手上来回把玩了一会儿，便将箱子递给了夏木，然后又对大堂经理道：“这个小箱子涉及到一起案子，我们需将其带回局里。”
大堂经理点头：“可以的，没关系的。”
接下来，大黑和夏木又继续看监控，看到胡雨青坐在位子上，将双肩背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表情平静地喝了一碗蛇汤，吃了一些青菜，然后就离开了蛇汤馆。
当大黑和夏木抱着蛇箱回到公安局时，发现许皖和小美早已在局里等他们了。
大黑将蛇箱放在会议桌上，拍了拍：“老大，作案工具没找到，装作案工具的箱子找到了。”
小美惊讶道：“师傅，你说得真准，凶手真是用箱子将蛇装起来了。”
许皖没有理会小美蹩脚的马屁，而是疑惑地问：“作案工具呢？”
夏木遗憾地摊了摊手：“死了，作案后第二天就死了，已被蛇汤馆当厨余垃圾处理掉了。”
许皖也感觉遗憾，不过还是关切地对夏木和大□□：“你们两个喝口水休息下，稍后咱们开个短会，同步一下案情调查的进展情况。”
夏木拿着杯子在去饮水机接水时，看到小美额头有一块儿红肿，便好奇地问道：“今天查案很凶险吗？怎么还负伤了呢？”
小美听到夏木问她头上的伤，立马来了精神：“你说我额头的伤啊？我这哪是因为案子啊？”说着，幽怨地看了许皖一眼，“我只不过吐槽了一下我师傅找不到女朋友，他一生气，就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我就这样了。”
大黑没有关注小美额头的伤，倒是对小美的话很惊讶：“什么？你师傅找不到女朋友？开什么玩笑？小朋友，问问你师傅交往过的女朋友十个手指头能不能数得过来？”
小美听到大黑说许皖曾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顿时起了好奇心：“啊？我师傅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呢？说说我师傅交往过的女朋友都哪种类型呗！”
夏木啧啧称赞道：“你师傅交往过的女朋友，那是个顶个儿的才华与美貌兼具。”
大黑戏谑道：“你师傅你还不知道吗？眼光高，他要求女孩既要聪明又要漂亮。”
夏木接过大黑的话茬道：“既能上得厅堂又能下得厨房。”
大黑又接过夏木的话道：“还得上能和他谈天文、下能和他谈地理。”
夏木又接过大黑的话道：“中间还得能和他谈诗词诵歌赋，更要支持他的工作。”
大黑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是基本要求，最关键的是得有D。”
夏木和大黑一唱一和，像演双簧似的，小美听得一愣一愣的，当她听到大黑说得有D时，呆呆地问：“D是什么？”
夏木偷眼看了看许皖，道：“D是你师傅的尺寸要求，d-a-da大。”
大黑嫌弃夏木道：“表达都表达不清楚，D是你师傅的手感要求。”
小美一脸懵懂地问：“到底是尺寸要求还是手感要求啊？”
大黑正准备进一步详细解释时，许皖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差不多可以了啊！别把小朋友教坏了！夏木和大黑，你们不累是吧？不累的话咱们就开会。”
夏木和大黑赶紧求饶：“再休息五分钟……”
小美小声地问夏木和大黑：“我师傅找了那么多女朋友，为什么最后都分手了啊？怎么一个都没有留住呢？”
大黑摊了摊手：“还没有遇到那个能降服他的人呗！”
会上，大黑将追踪胡雨青这一路的情况简要讲了一遍，夏木总结道：“胡雨青三十六计用得不错，尤其是借刀杀人这一计，她担心自己处理作案工具会暴露，所以她压根儿就不出手，而是将作案工具送到蛇最多的蛇汤馆，又借助蛇汤馆洗手间没有摄像头这一特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作案工具转移到了蛇汤馆经理手上。”
大黑纠正道：“这招应该叫金蝉脱壳吧！她带着作案工具来到人多蛇多的地方，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将作案工具这个壳给脱掉了，自己变成蝉飞上枝头了，抓都抓不住。”
许皖边听夏木和大黑汇报，边用笔当棒棒糖别在蛇箱的钢丝网上，模仿三岁孩子取东西的姿势，然后观察蛇攻击的部位。模拟结果与他们之前用笔筒和牙签筒模拟的一样，由此可以确定，蛇正是从下方攻击伸拿棒棒糖的胡天选，最终造成胡天选死亡的。
小美听到大黑和夏木汇报的案情，失望地说：“胡世杰家的监控没能提供什么有力证据，这作案工具也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案子还怎么往下查啊？”
许皖没理会小美的抱怨，而是对调查情况进行了总结：“通过我和小美走访胡世杰、白莉和胡雨青的亲妈叶靖仪，基本可以确定这件案子的性质，就是一起报复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就是胡雨青。咱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将胡雨青从5月21日以来每天的每一分钟做了什么，都要过一遍，看能不能挖掘出证据，将案子进行突破。”
大黑忍不住赞叹道：“小姑娘为替母报仇，居然在胡世杰和白莉身边卧薪尝胆三年多，意志力够强的啊！”
小美气愤愤地说：“还不是因为胡世杰和白莉逼人太甚了，胡世杰自己婚内出轨，离婚时耍些阴谋诡计让叶靖仪净身出户，而白莉抢了别人老公，还回头对叶靖仪进行羞辱，两个人简直是一对人渣，可惜，人渣没得到报应，反倒报应在他们无辜的孩子身上了。”
夏木叹息道：“这个报复比报复在胡世杰和白莉身上更让他们伤心难受吧？”
大黑总结道：“所以，做人要留一线，不可将人逼上绝路嘛！”
许皖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注意自己的身份，不可进行受害者有罪论的讨论，无论胡世杰和白莉人品多么有问题，都不能成为凶手杀害他们儿子的理由。”
小美狡辩道：“师傅，我们没有说受害者家属有罪，我们在讨论凶手的作案动机，在讨论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起了杀心。”
夏木笑道：“中国的语言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同一个问题换一种说法效果立马不同。”
许皖沉吟了一下：“尽量不要与凶手产生共情。”说完，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从前期调查可知，作案工具已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现在咱们只能从作案工具的来源进行调查，弄清楚这条作案的蛇是从哪里弄来的？只要找到提供作案工具的人，就可以有所突破。”
大黑提议道：“我觉得可以去野生动物市场和市里几家知名的蛇汤馆查一查，那里是蛇比较聚集的地方，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许皖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个人认为咱们还是应该先走访调查胡雨青身边同学和老师，她天天和老师同学在一起，她的任何异常举动应该都躲不过老师同学的眼睛。如果她去买了蛇，或者在学校养了蛇，总会有人发现蛛丝马迹的。”
夏木举起了手，说：“据我所知，清江市实验中学是咱们市的重点中学，宿舍管理相当严格，绝不会允许学生在学校养小动物，所以，这条蛇胡雨青一定不会带到学校。”
小美提议道：“那咱们就查一查她们宿舍有没有人知道胡雨青买蛇的事。”
许皖最后拍板：“这样，明天上午，大黑带小美一起去校园走访胡雨青的同学和老师，查一查最近一段时间胡雨青在学校有无什么异常表现；我和夏木则将胡雨青约到局里来，先正面和她接触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金蝉脱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