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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一行人见山沉老人与毕留甚是亲热,拉着他的手笑得异常慈祥,古非先摇了摇头道,“走吧,交给师父,绝对没问题的。”

      裘生便随同两人向山沉老人作别,山沉一翻白眼道,“把麻烦扔给我就要走?阿非,阿生,小梓,你们学的好尊师重道!”

      古非苦笑道,“师父,裘梓被蛊王的情蛊作用,一见他就想打想杀的,总不能让徒儿天天从早到晚盯着吧?”

      裘生也道,“师父,弟子在雨城还有生意,再不回去房东大婶会把我租的房子退了的。”

      山沉冷笑一声,“房子算什么,我若愿意,整个雨城买下来给你——解你姐姐毒的关键就在毕留身上,你高兴,就走吧。”

      裘生不走了。

      裘梓看了看古非,古非虽然和曲凤言关系不睦,但言谈之间对师嫂花蕊却很是亲热,如今有了医治花蕊的方法,想必他不会轻易离开。

      果然古非转头看了过来,欲言又止。裘梓笑道,“没关系,只要看不见他的脸,就不会想杀他了。”

      古非点点头,向山沉老人行礼道,“徒儿和裘梓到后山去住,每天来向师父请安。”

      山沉老人却冷了脸,“你去后山住和走了有什么区别?小梓你自己去后山,阿非留下帮我研究蛊王。”

      说完,甩了袖子拉着毕留进屋了。裘生看了看古非和裘梓,摇摇头,跟着进去。

      古非和裘梓目瞪口呆,半晌古非才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以前一年回来一次也没见这么刻薄嘛。”

      裘梓想了想,忽地轻笑起来。古非瞪他一眼,“师父生气了你还笑,活该一个人被发配到后山去!”

      裘梓道,“后山冷,你住会着凉。”

      然后忍不住又笑出来,搂过古非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凑到他耳边道,“重要的是,你这么好的徒弟被人拐走了,我要是前辈,也会忍不住发作发作的。”

      古非只觉脑子里一炸,脸上登时又麻又烫。回手推开裘梓,满面通红的进了屋。

      屋里烧着炉子,比外面暖和得多。毕留在屋里果然又精神不少,正坐在床头翻山沉老人的糖罐子。

      古非见他看得专心,一点也没有之前一门之主,以一身之力威慑天下武林的高手之势,也不知是喜是悲。山沉老人在窗边的箱子里翻找东西,见他进来,便招手道,“过来,上次你拿来的血河草在哪儿?唉,人老了记不住——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古非闻言脸上更红,含糊的道“屋里太热了”,走到箱子边,见里面横七竖八各种各样的草药、盒子、书卷,忍不住道,“师父,去年才帮你整理过,怎么才几个月就弄得这么乱啊?”

      山沉老人道,“你跑了,蕊儿也回不来,还有谁帮我这个老婆子整理?”

      古非闻言有些心酸,对山沉老人道,“以后我和裘梓给您打几个架子,又方便又通风,像这些草药闷久了,再和别的东西串了药性。”

      山沉老人道,“算你有良心——找到了。”

      说着从一堆杂物中拖出一个布包来,将布包打开,又是一层油纸,油纸下是一层棉布,里面再包了一层棉纸,方看到里面一簇小草,颜色嫣红,虽然已经风干,也可以看得出色彩艳丽,保存良好。

      古非看着那簇血河草,心想这还是几年前自己逼着裘梓采来,两人一起风干的,自己将它层层叠叠包起来的时候裘梓还笑着说包孩子也没这么费事。现在不过和他分开一刻钟,竟然有些想念。

      山沉老人道,“分成三份,一份给小留内服,一份沐浴,另一份加药材做成丸子给他当糖豆吃。”

      毕留正被裘生抢了糖罐子在生气,听山沉老人这么说,高声欢呼起来,竟然抱着她转了个圈圈。古非看着苦笑,心想毕留要是知道这个“糖豆”是什么味道,大概就不会如此激动了。

      次日山沉老人在后山立了炉鼎,命裘梓看火,自己带了古非入山采药。

      这一去便是月余,毕留日日拉着裘生问那个“要给自己糖豆”的老奶奶去了哪里,裘生无奈,只有托裘梓出山采买时给毕留带一些糖果回来。

      裘梓出山,找到附近的一处市集。市集中倒是繁华,北人用皮草山参换中原人的盐铁之物,裘梓寻了半日,才在市集边缘找到一家杂食铺,买了一包果脯。

      想到毕留看到果脯时欢呼雀跃的样子,裘梓也忍不住微笑起来,随即发觉,随着这几日相处时间渐长,对毕留的敌意竟然逐渐减少。

      回去后见院里停着一停软轿,裘生正拉着毕留站在院里。

      裘梓走过去,见裘生一脸惶恐哀伤,双眼只盯着紧闭的房门。

      裘梓便知道,里面一定是曲凤言带着花蕊来了。

      曲凤言来后,既未和裘梓见面,也不开门招呼他们,裘梓径直回了后山,过不多久,裘生便带着毕留一同来了。

      裘梓知他不敢见曲凤言,在后山小屋中收拾了两个铺位。

      临近傍晚,毕留又闹起冷来,蜷在床上做奄奄一息状。裘生来后山时忘了带毕留的那些兽皮,只得请裘梓到前面去取。

      裘梓来到前面,见小屋中亮着一盏孤灯,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想了想,还是前去敲门。

      只听门里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没锁,进。”

      裘梓推门入内,见一名黄衣人背对自己坐在床边,床上平躺着一人,显然便是曲凤言、花蕊夫妇。

      房中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气息,明明两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却让裘梓感到一种神奇的空旷感,仿佛这两个不动不言的躯体,都是没有生命的蜡像一般。

      裘梓取了兽皮,回身离开时,曲凤言突然道,“你是裘梓?”

      裘梓向他一礼道,“正是,见过曲兄。”

      曲凤言并不回身,身体甚至也不动一下,只冷冷道,“你先前不跟我行礼,现在又何必跟我客套?虚伪,无耻。”

      裘梓勃然大怒,心想你若不是古非的师兄,山沉老人的弟子,我又何必跟你客套?如此都能挑出理来,也怪不得古非如此避之如洪水猛兽。当下不发一言,径自推门离开。

      只听房中人道,“刚才客套,现在不过些许不合,便不发一言离开,先倨后恭,方恭又傲,没想到昙悠子也能教出如此浅薄的弟子。”

      他出言对裘梓讽刺,裘梓不过些许不快而已,但言语中辱及昙悠子,这便是裘梓不可忍受的气愤。裘梓猛地回头看向曲凤言,“曲兄,开始不言是不想打扰了你和夫人,之后行礼是因为曲兄同我说话,离开也是为了还曲兄一个清净,免得曲兄和一个虚伪无耻之徒共处一室心情不快。曲兄虽然喜欢自己找堵,在下却无和尖酸刻薄之人共处一室的雅兴。曲兄日后要去哪里,在下必定退避三舍,不敢再领教曲兄的胡搅蛮缠。”

      说罢,旋风似的出了门,迎面见到古非背着药篓,满面笑容,扶着门框的样子。

      古非笑了半天,才鼓掌道,“好极了,棒极了,我受了曲凤言几年的闷气也不知道怎么回给他,以后曲凤言再找我麻烦,我便依样画葫芦的给他堵回去!”

      裘梓惴惴的看了看一边的山沉老人,她的脸上倒是沉静,不见喜怒。

      古非将背篓放在门边,并不进去和曲凤言相见,只拉着裘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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