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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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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战国末期秦国还未大一统之前。
坐标:赵国邯郸。
人物:我,以及坐我对面的山羊胡大叔——传说中战国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也是我现在的爹。
两天前当我意识再次聚拢睁开双眼时,满室古色立刻让我认识到我已成功加入穿越党这一不争事实。
经过初步勘察,身体虽缩水成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放在一旁的睡衣和手机还是充分说明是身穿而非魂穿,不过这张脸的五官又却是比我十岁时的那张脸精致上许多。我也没多想,就当是穿越的福利了。
因为晕倒在雪地里,便被恰巧路过的信陵君救了回来,一番交流之后,我便成了魏无忌失散多年流落在外刚寻回不久的女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三警告我千万不能说自己叫水淼淼,最好连提都不要提这三个字,虽然不解为毛我的名字连提都不能提,但也还是如他所愿地更名为水柒。
于是呢,我现在正跟着我这位新鲜出炉刚上任的便宜爹爹坐着马车去他姐姐家中拜访。
在我思索人类三大问未果反倒快把瞌睡酝酿出来之前,马车终于成功抵达平原君府。
“好了,下车吧。”魏无忌率先下车,然后递来一只手作势扶我,下面还有一个下人跪趴在地充作人梯。
这时候站出来讲人权讲人人平等下人也是人什么的纯属扯淡加找死,何况我也不想标新立异引人眼球,便什么也没说。
但对于一个在红旗下根正苗红地生长了近二十年的三好四讲五美青年,我还是无法如此正派从容的踩着人背当梯子,于是只撑着魏无忌的手就跳下了马车。
魏无忌只淡淡瞥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抽手转身就往府里走去。
外面到处都积着雪白皑皑的一片,不过寒气一激,我倒一扫在车里的昏昏然,瞬间清醒不少,忙快步跟了上去。
穿厅过廊地走了一会儿,进到一间燃着暖炉焚着熏香的温暖房间,刚进屋一团小小圆圆的身影就飞身扑来,对象当然是我前面的魏无忌。
“舅舅好久都没有来看香儿了,”那小小圆圆的一团原是一五六岁模样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此时正窝在魏无忌怀里软软糯糯地撒着娇。
魏无忌倒也十分好脾气,笑着哄道:“是舅舅不好,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们小香儿,作为补偿,香儿想要什么,舅舅送给香儿好了。”
被唤作“香儿”的小女孩顿时高兴了:“那香儿要去骑马,舅舅答应过香儿带香儿去骑马的!”
“好,等天气暖和了舅舅就带小香儿去骑马。”魏无忌满脸含笑地应到。
看到这场景,刚从里屋出来的中年美妇人却冷着脸喝道:“没规矩,还不快从舅舅身上下来!”
“知道了。”香儿做了个鬼脸,哧溜从魏无忌身上滑了下来,站到我面前歪着脑袋一脸天真:“你是谁啊?香儿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闻言,美妇人也把目光转向我,换了张笑脸,道:“这就是君上前两日刚寻回的女儿小柒吧,也不知道你今天要来,瞧我这做姑姑的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不然让香儿带你四处逛逛,这府上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只管告诉姑姑。”
魏无忌也冲我道:“那你便先跟着香儿去四处逛逛。”
一听这话就是想把我们小屁孩赶走,当然我也不会那么不识趣,,便冲着美妇人甜甜一笑: “谢谢姑姑。”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香儿听闻她家母上大人的话后到是真的十分高兴,抓着我的手就往屋外跑。
真冷~我站在回廊里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香儿一个人在雪地里撒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眼望向天边。
铅灰色的云层把天幕都压得沉甸甸的,絮状的雪花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无声洒落而下。
不由伸出手掌接住这片片晶莹洁白的无根之花,旋落入掌中后又片刻化作水汽,徒留一丝沁骨凉意……
这隔了两千多年的雪呵。
本以为一觉醒来便又会看见老姐那张长年面瘫的冰山脸,穿越之事无非梦幻,结果穿了就是穿了,客观事实果然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
“姐姐,快来和香儿一起玩雪啊!”
我还沉浸在这文艺又哲学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一团雪球就毫不容情地把我砸回现实。
香儿站在雪地里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玩得太high了,手上还正努力团着下一个雪球。
所以说小屁孩就是不懂事,你娘让你带我去挑礼物,你不带我去藏宝阁什么的也就算了,还让我在回廊里吹凉风,还敢用雪球砸我!
我不由磨牙向她走近,躲开她的一个攻击后也团起雪球向她开砸。
“嘻嘻,你砸不到香儿,砸不到~”她尖叫一声,笑着跑远。
她是被砸得开心玩得happy了,我却深深的郁卒了,为毛我要在大雪天里陪个小屁孩玩你砸过去我砸过来这么没有营养的游戏啊?!
就算郁卒却也还是无奈地追上前去,没办法,宅子太大我还找不到路。
一路笑闹着跑进一片小树林里,她就停下来直喘气:“不玩了,香儿跑不动了。”
“好吧。”我无所谓地摊手,靠在一棵树上等她喘个够。真奇怪,以前八百米跑从未及过格还累得要死,今天跑这么长一段路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再跳一跳也很轻松的样子,不过我也把它归结于穿越福利上了。
我和香儿一停下来,不远处的喧闹叫骂声就格外清晰地传了过来。
“哼,定是二哥他们又在欺负臻哥哥了。”香儿喘匀了气,捏着小拳头一脸忿忿,抓着我就往声源处跑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格外嚣张的少年音:“秦臻,不要以为装死不说话我们就会放过你,不过是个下等贱婢的儿子,居然敢妄图高攀公主!”
绕过几棵树后入目便是一瘦弱的男孩子,被扒光了衣服只剩底裤地绑在树干上,低垂着头看不见相貌,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皮肤泛出青紫之色,一动不动的好像死去一样。
另有几个十二三岁锦衣狐裘的小少年则趾高气扬地站在一旁,满脸轻蔑嘲讽,不时还团起雪球恶狠狠砸向被缚的男孩子,发出放肆的大笑。
他们的眼中没有怜悯甚至于没有一丝最起码的不忍,有的只是施暴于人的兴奋和快感。
是时代的缘故还是说人本就如此?他们还只是孩子,可也正是孩子才会这样毫不掩饰地把人性中恶劣阴暗的一面展露无余,完全不计后果,一切行为完全出于自身喜好,发自于心,不明白伤害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无知的暴虐着,天真的残忍着。
小孩子打打闹闹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可眼前的情形也太过分了!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喝:“住手!你们是要弄死他么?!”
少年们纷纷扭头看来,领头少年一脸戏谑:“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啊,不过你这闲事管得也太过了,因为秦臻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死不了的怪物,啊哈哈哈哈……”
说完,还顺手捡起一个石块,狠狠朝秦臻砸去。
正中额头!!!
瘦弱的身体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一直死埋着的脑袋终于缓缓抬了起来。
隔着漫天飞舞的纷扬大雪,我还是看到了一张满是阴霾狠戾却又倔强无比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