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了她的月亮[暗恋]》酒果a

4、查无此人

　　飞快爬起来跑到书桌边，翻找了一堆，丝毫没有作业的头绪。习题有写完的，有写了一半的，还有完全未动的……无声的哀嚎了一会儿。

　　赵木声手指划过渝北的号码，纠结良久，看着桌上的一堆习题，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他似乎刚被吵醒，声音透着沙哑，带着些微的起床气。

　　顾不上愧疚，赵木声快速表明“想知道暑假作业是什么”。渝北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语文必刷题三十七页到五十页，数学三十九套做前十套……”

　　将所有的书抽出来之后，赵木声长舒一口气，电话那头再度静默，正当赵木声以为电话被挂断的时候，那边传来渝北的声音。

　　“你没写完家庭作业？”这回不再是古井不波的冷漠，而是带了几丝探究和好奇。赵木声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那边话锋一转，重归平静，十分平和，他说：“那你完了。”

　　赵木声原本平静的心重重一跳。

　　“老黄会杀了你的。”这回甚至带了一丝可怜意味。渝北挂断电话，想象着电话那头赵木声脸色惨白的模样，被吵醒的怨气稍稍消散了一点儿。

　　让她拿着鸡毛当令箭，拿这种小事吵他睡觉，这话一说，吓不死她。

　　这边的赵木声果然和渝北料想的差不多，眼神呆滞。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后知后觉的轻轻点点头，无声说：是的，自己会被老黄杀了的。

　　老黄异常严格，以至于毕业那么多年，仍然记得来自老黄的数次惩罚，罚站什么的都是小意思，打扫清洁区这种东西都是按月起步。

　　联想到过往种种，赵木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手上动作比脑子更快，按照渝北所说的，赵木声飞快翻动题本。

　　书是全新的，几乎翻不动，心一寸寸凉下来，对于高中这两个字眼开始有了清晰的认知。

　　认命的拿起笔写了几道后忽然意识到不对，科目好像搞错了。

　　检查完所有作业后，心情起起伏伏，最后终于落下。和料想的差不多，这些作业早就被“原本的章颖”写好了，甚至还往前了一部分。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赵木声拿起手机，踌躇了一会儿，最终想联系的心超过了鸵鸟的心，指尖轻点，给渝北发了一条短信。

　　“我写完了，哼哼。”

　　摁下发送之后，赵木声捧着手机，耐心等着渝北的回复，十分钟过去，依旧不见任何动静，赵木声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连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

　　第二天醒来，赵木声看着未读消息，所有的瞌睡瞬间消失，满怀期待的点开，嘴角如约露出笑容。

　　“嗯。”冷淡依旧，是渝北一贯的风格。赵木声觉得心情美妙了不少。等开学那天，要早早起床去教室占座，和渝北坐同桌。

　　想到开学……赵木声发愁的看着书桌上的习题和课本，五官全纠在一起，祈祷高中的知识还没有忘完，不然这么多，就是十个脑子，也学不完。

　　赵木声高中时候的成绩并不差，是以很多知识捡起来倒也挺快。粗浅的将知识过完一遍后，赵木声背着一大堆学习资料，走进了留在记忆里的高中。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班级却不在原来的地方。拎着一大堆书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划响。

　　气喘吁吁的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几十双眼睛扫射过来，脸瞬间涨得通红，脸上的烧灼感一阵却强过一阵，她不好意思的低头。

　　之前就有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没想到现在换了个身体，还是和从前一样。

　　“进来吧。”老黄似乎心情不错，朝着她挥挥手。

　　市十一中对外实行特色教学，说是特色，其实就是六人一大组，三对三面对面坐着，说是方便讨论。赵木声环顾一圈，只有讲台下渝北旁边有空位，倒是忘了，渝北这个性格，肯和他坐同桌的人几乎没有。

　　小心翼翼的坐下后把书放好，争取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渝北好像是在算题目，这种时候不是可以玩闹的，还是别打扰了。

　　“章颖，你上来，记录一下得票。”

　　昨天训练了一夜，已经能飞快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接过老黄递过来的粉笔，赵木声站在讲台上装死。

　　刚才好像没认真听老黄说啥来着。

　　“奖学金投票。”老黄不满的白了她一眼，重重的说道。

　　赵木声猛地瑟缩一下，自己真的很怕别人大声讲话。勉强在心中定了定心神，脑子反应过来后，刷刷在黑板上写下。

　　市十一中奖学金名额有限，一般是前十名都可以参与，由全班投票，虽然表面上看着公平，但实际上就是拼人缘，而渝北……

　　赵木声朝他看了一眼，渝北仍旧在写着他的试卷，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赵木声心中莫名有些不开心，渝北这人就是骨子里有些冷，所以朋友很少，这种投票选择，他从来都是“重在参与”，但他成绩明明是最好的那一个，是最有资格拿这个奖学金的人。

　　老黄已经将大家的名单收好，赵木声收起所有的心思，开始认真记录。记忆里的人和现实重叠，还原为年少的模样，带着青涩，赵木声不可避免的，再度看向了渝北。

　　他似乎一直没怎么变过，一直都自带冷气。

　　“你把我名字写错了。”

　　“啊？”赵木声拉回思绪 ，再一次经历了全班眼神的洗礼。定睛一看，渝字怎么看怎么怪，慌忙去改，越来越怪，底下已经有人在七嘴八舌的指点着，赵木声跟着做了，最后那个字反倒成了四不像。

　　赵木声很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练字。

　　皱眉苦恼之际，手心的白色粉笔被抽走。赵木声偏头，惊讶得看着不知何时站上台来的渝北。

　　他侧着脸，额前的碎发打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唇紧抿着，满是认真。赵木声更愧疚了。

　　渝北飞快写完，拍拍手掌里的灰，将粉笔递给赵木声，指尖相触的时候，凉意一闪而过，赵木声再次不受控制红了脸，是真的讨厌自己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好在方才就闹了乌龙，因此也没人怀疑。

　　结果出来之后，毫不意外，取七人，渝北票数排第八，至于自己，排第十，章颖也是在高二后人缘才好起来，所以第十这个排名，倒也不意外。

　　讲台下的渝北连头也没抬，应该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赵木声想起之前渝北从未得过这个奖，不免胆从心生。

　　“老师，我还没有投票呢。”

　　老黄一愣，皱着眉头说道：“你现在投，可不太好。”

　　赵木声明白老黄的意思，别人都是匿名投票，自己如果现在做了，所有人都知道投了谁，难免会影响她和其他人的同学关系。

　　这点儿钱算不了什么，但背后有它的意义，她想让渝北得。

　　“没关系，老师。”反正自己是穿越的，怎么着也该随心所欲一下，不然多憋屈啊。还是刚才那节粉笔头，赵木声刷刷将自己的五票写下。

　　原本的排名没怎么变，只将最后一票给了渝北，至于被顶下来的怨种……只能和尹桔深说句对不起了。

　　写完之后，正好下课铃响起，飞也是的逃回自己的座位，双手举着给自己扇风。

　　下课铃响，渝北将笔丢到一边，看着赵木声，眼中是彻骨的冷，“谁让你这么投的？我说过我想拿奖学金吗？”

　　预料之外的质问让赵木声的笑僵住，脸色瞬间惨白，呆呆的看着渝北。

　　“你以为你是谁？你很了解我吗？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渝北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赵木声眼泪啪嗒一下，滴落在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渝北眼神肉眼可见的慌，但语气依旧冷硬，“我会去找老黄说清楚，让他改回来。”

　　赵木声擦着眼泪，心中羞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不受控制的留下了了，可能章颖是个泪失禁体质，一委屈就会哭。

　　不远处一道灼热的视线看过来，擦干眼泪无知觉的抬头，对上尹桔深愣然的眼光，歪着头抱歉的笑了笑，只是，尹桔深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以自己和尹桔深的关系，这种小事，完全不会记得。等等！赵木声心头猛跳，自己好像又忘了，是章颖的事实。

　　完了完了完了！赵木声默默拿起一本书，挡住尹桔深灼热的视线。

　　渝北恰好从办公室回来，见状了然。他平时朋友不多，对于这些奖项也看得很淡，根本没必要为了他得罪人。

　　*

　　上午过去，赵木声此刻早就将奖学金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找“自己身体”的存在，然而什么都没有。心中困惑，却没有合理的解释。章颖现在在自己的身体里，照章颖那个性格，就算是生病，也绝对会来学校的。

　　“赵木声怎么没来上课啊？病了吗？”从自己嘴里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是很怪的，赵木声强忍下不适，闲聊一般问道。

　　身侧的黄安如放下笔，同样迷惑的反问：“赵木声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