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无悔今生错》a*****n

75、复见玉庐（上）

　　我们的新婚燕尔，来的比较迟。
　　就像那纯洁美丽的优昙婆罗花，不是一年一季，而是经过了长久的等待，酝酿，才终于在某个静寂无人的夜晚，悄然绽放。它的美好，不需要别人的赞美和艳羡，只为自己，只为不留遗憾，而努力盛开。
　　因为太过默契，我们总是尚未开口，对方就已领会，会心一笑的感觉，就像和风拂过湖面，原来眼神、动作能够传递的，远非语言所能企及。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越过激情澎湃的热恋，直接进入了执手携老的阶段。
　　仿佛有一股感情的细流，不知不觉中已流淌在他和我之间，觉察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自然的如同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每天早上，胤礼都要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亲自为我梳头、画眉，看着我吃饭、喝药，然后才肯去上朝。好无奈。
　　“这样下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十七皇子的手是专门侍候女人的了？”
　　“呵呵，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好了，爷是侍候自己的福晋，又不是别人。”
　　“唐明皇当年也曾亲自为杨贵妃画梅花妆，可最后赐死她的也是他。”
　　“可惜我没机会做唐明皇，你也就做不成杨贵妃，咱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凑合着过吧。”
　　“哎呦，你轻一点，又被你梳断一根，你的技术完全没有长进嘛。这样下去，人还没老，头发先没了。”
　　“。。。。。。”
　　“怎么不说话？”
　　“。。。。。。”
　　“你在干什么？”
　　“。。。。。。”
　　“你把我掉下来的头发放在一个盒子里干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
　　“呃，这个，也是你的一部分啊，怎么能随便扔掉呢？”
　　“你。。。。。难道你连我的指甲也收集了吗？”
　　一脸惋惜状，“还没有机会。”
　　“胤礼，你不会是。。。。。。恋物癖吧。”
　　“哈哈哈。。。。。。”
　　胤礼笑得歪在了床上，“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把爷当成什么怪人了吧？”
　　“呃，那个，你还笑。”
　　他来到我身后，温柔的用手指理顺我的长发。
　　“我只是想留下，它从青丝变为白发的过程。我想好了，每过十年，我就用檀香木盒封了收藏起来。咱们一起看看，这辈子能收集几个。”
　　“。。。。。。恩。”
　　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三百年后才会大肆流行的结婚纪念啊！
　　“胤礼，你画眉的技术倒是很娴熟啊，以前经常画吗？”
　　“那可不是，后来宫里的猫见了我就跑。。。。。。呃，不是，没有。。。。。。”
　　“从实招来！”
　　“以前你给我上课的时候，我就总是注视着你的眉，看到它我才明白，为什么堂堂玄宗愿意用御笔为自己的妃子画眉。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幸福感。那时起，我就一直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为你做这件事。。。。。。”
　　“咳咳，所以你就用猫练习？”
　　“。。。。。。”
　　“真的假的？”
　　“没有，我只是用它测试一下我的水平。万一将来画坏了你的笼烟眉，我可是会心疼的。”
　　“哦——那敢问十七阿哥，您测试了几次呢？您到底画了多少次弄得人家见到你就跑？”
　　“咳咳，这个嘛，纯属误会。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总是和四哥的藏獒混在一起，身上沾了那畜生的气味。猫闻着了，自然要跑。。。。。。福晋大人看看为夫的作品，可还满意吗？”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是比我自己画的要好。
　　他站在我身后，空气忽然凝重起来。
　　“幽梦。。。。。。准葛尔祸乱西藏，十四哥请旨去西宁练兵，明日启程，归期不定。”

　　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此刻，挡在我面前，却好像有千斤重。我想再见他一面，可是，以什么身份？
　　历史提前了，大清朝廷却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要去青海，这一去，如果要一直等到打完准葛尔才回来，不知道要多少年？他能打赢吗？他会的吧？
　　这样，很好。这不就是我一直希望的吗？不见为妙。可是为什么，想见他的愿望此刻却那么的强烈？
　　就这样对着一扇门整个下午，内心百般挣扎，。
　　我终于还是推开了卧房的门，门外竟站着一个人。
　　“小福子？”
　　“福晋，马车已经备好了。爷说了，他今天住雍亲王那，如果您打开这扇门，就送您回果毅公府住几天。”
　　小福子一脸的为难，以为我是被遣送回娘家。
　　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十四不能公然到十七府看望我，勉强来了，真正想说的话也说不了。而我，就更不可能去看他。但是，十四却可以陪着十阿哥拜访果毅公府，然后偶遇回娘家的我。
　　你。。。。。。
　　长叹，转身，重新回到房里。
　　“笼晴，到外面去把房门锁上，不到明早不许开。”
　　“是。”
　　。。。。。。
　　“格格，奴婢就在房门外守着，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想说什么就和奴婢说。。。。。。”
　　“笼晴，你回房去，我怕我忍不住。。。。。。”
　　“那您就别忍了，反正，钥匙已经被奴婢扔进了四季亭的湖里，不到明早请锁匠来，谁也打不开。格格，您不相信自己，笼晴也不相信自己呀。。。。。。”
　　“我明白了，一直这么任性，真是难为你了，笼晴。。。。。。”
　　。。。。。。
　　“格格，昨儿个晚上，十四爷在玉庐前吹了一夜的笛子。。。。。。十七爷在雍亲王府的镜湖边静立一夜。。。。。。”
　　“。。。。。。笼晴，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一生之中，能够遇到一个情深义重的男子，是幸运，遇到两个，是灾难！”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
　　“幽梦，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听到你没去见他的消息，我心里好开心，可是我明明知道，你是多么的想见他！”
　　“胤礼，你别抱那么紧，我不能呼吸了。。。。。。”
　　“看到十四哥出城的那一霎那，我心里的感觉不是不舍，不是艳羡，而是松了一口气。我真的好害怕哪一天你又回到他的身边去。。。。。。”
　　“胤礼，你瞎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明明是希望，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只要你喜欢就好。怎么会变得贪心起来呢？”
　　“傻瓜，我是你的福晋，你会这么想说明你在乎我，我很高兴。反正，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
　　你如此待我，我又怎能再伤你的心？而他的心，我早就伤了，也注定要一直伤下去。
　　我和他之间，只能祈求一个来世；而我和你，才是今生。
　　“幽梦，十四哥的嫡长子快满月了，他不在，我们。。。。。。我们过几天去参加满月酒吧。”
　　是啊，算起来，自八爷府的那次晚宴之后，我也快一年不出席这种家宴了。
　　“好，咱们好好选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