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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面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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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五个月,吃白家的,住白家的,用白家的,月俸照拿,在只进不出的形势下,我的小金库颇为丰盈。无暇很明显有置我于他控制之下的意图,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无论如何,把主事账房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来历不明,结识不过五个月的人,怎么也说不过去。这又不是现代的股份有限公司,这是古代讲究“自己人”的家族企业。反正我认为他有所图谋,于是花他的也心安理得。
接下来,我要开练各项基本功了。
“无暇,不知请一位私塾先生需要多少银子?”
“哦?幽梦想学什么?”这家伙私下里不知何时起直呼闺名,我又无可奈何。
我脸颊微红,“这个,琴棋书画,都不会。”尤其是书,根据穿越前辈的经验,写字一般都是四爷教的,我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算我自恋),太恐怖了。
“哦,银子倒不用,我有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朋友,刚好可以请她教你。”他似乎并不惊讶。
见他这么好说话,不用白不用,“还有骑马、防身术,我还想学一点医。”如果不会骑马,一般都是十三或者十四教,不想与他们接触,还是尽快学会的好。
他面不改色,“这些我可以教你。”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确实没有不满,继续说,“还有满语、蒙语。”
听到这里,他终于微蹙了一下眉头,轻微的几乎难以发现,随即转为微笑,“幽梦真是爱学习的女子呢。小小年纪,如此虚心上进,难得难得。”
我无语,“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五岁了。
他笑了出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到了十二三岁,都是该定亲的年纪了。”
我刚想开口,什么?十二三?话说自从知道了是身体穿越,我就没怎么认真看过自己,何况那种铜镜,想认真看也不是很清楚呀。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月事真的一直没来过。
只好支吾着蒙混,“我,我不记得自己的年纪。”
他仿佛怕我忆起伤心事,岔开话题,“今天就早些歇了吧。我明天带你师父来。”
回到房间,我反复擦试铜镜,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自己,没觉得有很大变化,只是这张脸的确看上去比从前青涩许多,看起来的确是十几岁的样子,也不至于是十二三岁吧。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阿哥们十四岁就娶妻建府了。倒也说得过去。为什么穿越会变小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我现在是主事账房,日记账不用亲自动手,主要工作也就是审核、勘误,月末做做合并财务报表。空余时间很多。三个助手都是白家家生的奴才,做账的资历比我久多了,无暇信任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我采用充分授权的方式,平时都是资历最老的白安管账。我只在有大事需要决策和月末才会去酒楼。无暇对我的行事方式不置一言,三个助手也乐得行事自由,皆大欢喜。
中国古代都用的收付实现制,这么多酒楼,我不能贸然改用权责发生制,再说,酒楼几乎没有应收账款,没有复杂的生产成本要计算,其实收付实现制很适合。我只是在月末的时候,将几笔较大的交易用权责发生制做一张表出来,这样既满足信息掌控的要求,又不会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另外,我把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法教给三个助手,先在杭州香满楼试用,等这里熟悉了,无暇看到效果,再找机会提议全国推行。无暇一直对我的改革给予充分信任,这一点,我很感激。
无暇没有食言,第二天就带了一位中年妇人来。她着装很朴素,略显风霜的脸,却别有一番韵味,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风华绝代。无暇的朋友不会是简单的人。我即刻起身行礼,
“幽梦见过这位。。。。。。额,姐姐。”
她听到我的称呼笑了,“妾身陈氏念如,幽梦姑娘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如姑姑吧。”
我看向无暇,他点头示意。我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如姑姑。”
她似乎很开心,“好孩子,快坐下让我看看。能让无暇夸奖聪慧的可不多,今儿一见果然是个灵秀通透的可人儿。”
无暇面色一僵,“如姑姑。。。。。。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二位好好聊。”
如姑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无暇害羞的样子可是不容易看到,今儿托你的福,让如姑姑我也开了眼界。”
看着我,她突然眼神一黯,“灵儿她也是你这个年纪呢。”
“什么?”我没听的很清楚。
“瞧我,见到你就想起我的女儿怀灵。不说这个了。梦丫头,打算怎么个学法。听无暇说,你可是个很有主见的主儿。”
于是,我们二人很快进入讨论阶段。琴,古琴是一定要学的,琵琶我也要学,因为我想着它和吉他接近,应该上手很快,很多吉他的曲子也许可以拿来用。棋,但求看的懂。书,这时代的女子都向温婉大方方向走,涓涓小楷。但是我本身最喜欢的是李隆基的隶书,他的《石台孝经》拓片我在现代的时候曾反复观摩。在这里想□□王的贴恐怕是要杀头的吧。再说了,难得来到古代,又有名师在侧,不习草书,实在是浪费资源。按照如姑姑的提议,我先从基础开始,各种字体都临摹一遍,选适合自己的,专攻之。我说喜欢草书,但楷书更为实用。于是就定下来这两种字体。画,但求无过。
书法非朝夕之功,否则,怀素和尚又何须秃笔成冢,王羲之也不必洗墨成池。我不知道上天会给我多少时间,在卷入大事件之前,我必须掌握一二,不能要求样样精通。我音乐禀赋较高,自然要抓住擅长的,把琴玩个通透。书画讲究时间,不能强求,棋讲究天分,至少也要略知一二。
如此,我白天一半的时间都在练琴,剩余时间一分为三,书、画、棋。正如我所料,如姑姑惊讶于我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古琴和琵琶的基本技巧,也感叹上天是公平的,我其余三项的确资质平平。
几个月以后,抚琴就上升到与如姑姑切磋阶段了。本来,琴这种东西,基本技能纯熟后,就全靠自己的悟性了。书、画不再惨不忍睹,棋依然处于下指导棋阶段。无暇晚上会来指导我几套强身健体的剑法,以及基本的防身的招式。他也知道我并不是要成为武林高手,要求不高,教的也轻松。至于医学,我尚处于识药阶段。
我对于医术的要求是:不一定要能救人,但一定要能自救。不一定要能害人,但一定不能被人害。我直白的告诉了无暇,他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立即调整教学方案,开始让我认识毒药。
一年之后,康熙三十八年,如姑姑正式宣布,我的琴已经出师了。以后她再来,只负责指导我的书画棋,琴技就自己继续努力吧。所谓出师,并不是指精通到了大师级别,只是已经可以人前作秀,不会被笑了。若想更上一层楼,就要靠自己努力了。
无暇认为那几套剑术、拳法,足够我健身和自卫,也不再指导我武术。专心教我医理。
这段时间,无暇本着奸商本色,将他旗下药材连锁店的账务也交到我手里。阿拉伯数字的使用已经推广到整个南方香满楼,作为意外收获,还起到了密码的作用,曾经有一家分店的账簿被盗,原想借机滋事的对手几天后灰头土脸的还了回来,因为没人看的懂。一时间,香满楼用密语记账的消息传播开来,坊间称之为香满楼密码,纷纷意图仿效,竞争对手还请了专人破译。不知道阿拉伯人知道自己的数字在大清康熙年间被称为香满楼密码,会作何感想。
我发现了酒楼和药店,白家都只占了实际出资的四成。就是说这是一种合作,白家在负责经营。第一大股东,从未现身。
春意正浓,处处落红。如姑姑望着满眼飞花,风中凋零,浓浓的伤感写在了脸上,刻进眼底。我知道,古代才女的伤春悲秋之感来了。只听她吟道,
“莫道无归处,点点香魂清梦里。”
我心中一动,接口道,“做杀多情留不得,飞去。愿他少识相思路。”
她一愣,“这是外祖母的词,坊间流传并不算广泛。幽梦竟然知道。”
什么?外祖母?我呆在当场。这是明末清初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的词,取名自辛弃疾“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被钱谦益戏称“柳儒士”的女子,明亡后劝夫殉节,欲自沉荷花池的女子,夫死殉情的女子,她的品行,她的气节,无不让人敬佩,我对她的各种传说倒背如流。如今,她的后人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苍天啊,您真是待我不薄,不枉我穿越一回。
我噌的一声站起来,激动的握着如姑姑的手,“柳如是是您的外祖母,您是柳如是的后人?”喊完才发现直呼人家长辈的名讳,好失礼。
“幽梦唐突了。”
如姑姑微笑着,“傻丫头,有人如此记得外祖母,她泉下有知,也会欣慰吧。”
我猛点头,“恩恩,她是我的偶像。”
“偶像?”
自知失言,我连忙解释,“就是崇拜尊敬的人。”
如姑姑仿佛陷入了回忆,“母亲从小对我要求极严厉,她常说作为柳如是的后人不能给她丢脸,母亲常为自己才艺不够出众自责,对我期望极深,甚至取名念如。与长辈名讳相同,是大不敬啊。母亲还是执意让我用了这个名字。起初我也不负所望,十三岁便才名遍江南,只可惜。。。。。。”
我很想知道可惜什么,只是她停住没继续,想也是伤心事,我不好多问。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你不是很想试试自己的琴技吗?过几日是江南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今年在杭州举行,届时各地花魁聚于西湖,你刚好去试试身手。”
我没反应过来,“花魁?”
如姑姑见我犹疑,忙解释,“其实这抚琴高手,乐籍中人才是人才辈出。虽说是花魁大赛,并不限制女子出身,只要是自诩技艺过人的,均可一试。今年这琴艺的奖品可是盛名在外,多少人都是冲着它来的。”
我一翻白眼,“如姑姑也好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奖品,您倒是说呀。”
如姑姑见我如此,笑得更欢,“独幽琴•灵机式,虽说比不得九霄环佩、太古遗音,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者说,这琴倒更适合你,连名字都有一个‘幽’字。”
心动了。我赶快接着问,“还有其他比试吗?”
如姑姑,“当然啊。这比赛分琴、棋、书、画四项,历时一月。幽梦不是整天喊闷吗?”
看来其它三项没指望,“好。如此,幽梦定不负姑姑所望,定要将那独幽琴带回来。”
接下来几天,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我想了想,首先是穿越必备黄金曲目《沧海一声笑》、《笑红尘》、《流光飞舞》,没问题。然后是将来巡幸塞外,关于草原的歌曲,秋围时的歌曲,还有逢年过节、生辰、婚礼等等适合的歌曲。前前后后回忆了一百多首歌,我都佩服自己了,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单独PK琴技,我不是很有胜算,凭我短短一年时间对那些《梅花三弄》、《阳关三叠》的理解怎及那些从小学到大的名妓。所以我要以流行歌曲制胜,在他们看来还是原创,占尽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