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的女人》夏爱

37、凉风袭来

　　自从雨峰、雨瑶离开后，叶落红接手了家中的大小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晚上，她还是在灯光下精细地盘算府里的帐。
　　晚间，吴子轩回至房中，只见叶落红还在桌边盘算。
　　“怎么还不睡？”
　　“这就快到月末了，佣人们的月钱可要算清楚。”
　　“要实在来不及，就拖几天吧！”
　　“这哪能拖，说不定一些人就靠这点钱开锅呢！”
　　“你呀！”吴子轩坐到叶落红的身边，将她揽到怀里。
　　“你先睡吧！我算好了就睡！”
　　“让我帮你吧！”说着吴子轩拿起账簿。
　　“别！”叶落红拿回账簿。“这帐我以后可要天天算，难不成你天天都帮着我。”
　　“那怎么不行？”
　　“那怎么行，你明天不用去管铺子了？你快去睡吧！”
　　“好吧。”
　　叶落红整理好了帐，回身来到床边，看到吴子轩已闭目而息。叶落红褪去外衣，躺上床。只感觉背后传来了一股热流。转眼看见吴子轩拿眼睛看着她。
　　“怎么还没睡啊？”叶落红笑着说。
　　“这段时间一直忙钱庄的事，都冷落你了。”说着吴子轩吻上了叶落红的额。
　　“你今天是怎么了？”
　　“雨瑶的事我都知道了，难为你了。”
　　“爷。”
　　两人没有再言语，相拥在一张床间。
　　有了吴子轩的细心照顾，叶落红的心开始安定下来，慢慢地适应着变化的一切。每逢收到吴雨峰的信件，她都是看了又看，看完了还放在枕头下。
　　蒋碧珊自从小儿子过世后都一直迷迷糊糊，虽然有时候也和雨燕打打闹闹，可只要空闲下来，就开始发呆。
　　这日，见天气开始转冷，叶落红命人张罗了新的棉被、冬装给蒋碧珊送去。
　　“碧珊，天气冷了，我给你准备了些衣服，你看看，喜欢不？”
　　“大姐，谢谢你啊！其实你不必费心这些，让下人去忙活就是了。”
　　“我怕他们做得不仔细，你穿着不舒服。”
　　“我都是没几天活的人了，就别浪费这些个好东西了。”
　　“说什么呢，你会好起来的。”
　　“大姐，事已至此，我已经不再担心了，只是燕儿还小，我不放心。”
　　“你的意思我懂，你放心，真要到那时候，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嗯，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放宽心，好好养病吧！”
　　“嗯。”
　　晚饭间，叶落红与吴子轩谈起了蒋碧珊的事。
　　“我今天去看碧珊了。”
　　“她怎么样？”
　　“看她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我真怕、、、、、、、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嗯。我整日奔波在外，你多替我关心她。”
　　“嗯。”
　　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冬日的雪又遮盖了整个吴府。
　　“妈妈，你看外面的雪多美啊！”雨燕趴在窗台上，对着病床上的蒋碧珊说。
　　“是啊，好美。”蒋碧珊看了看窗外。银装素裹，枝丫间的雪时不时地掉落下来，天空还飘着雪。
　　“雨燕，你快关上窗，别让你妈着了凉。”刚巧进门的叶落红说道。
　　“小姐，我来。”巧玉上前，帮忙关上了窗。
　　“碧珊，来，喝药。”叶落红扶起了蒋碧珊。
　　“大姐，外面下雪了？”
　　“是啊，一直下着。”
　　“我好想出去看看雪。”
　　“外面太凉了，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大姐，我怕我等不到这日子了，你明白吗？”
　　“嗯。”叶落红回身叫巧玉拿来了衣服、毯子，给蒋碧珊披上。
　　一伙人拥着蒋碧珊，将他扶出了门。
　　“妈妈，敲，真漂亮。”雨燕跑进雪地，玩起雪来，不是还回身叫唤起“妈妈”。
　　漫天雪花飞舞，处处是白色一片，世界宁静地只剩下了小孩子的欢笑。看着雪地里的雨燕，蒋碧珊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碧珊。（奶奶）”蒋碧珊软乎地倒在了人群中。
　　蒋碧珊的屋子被人挤满了，吴老太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坐在床边。
　　“准备后事吧！”一家人被这话吓着了，可也是意料之内。
　　“碧珊。”吴子轩奔跑进屋，只见病榻上的蒋碧珊已经是奄奄一息，拿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好好陪陪她吧！”叶落红扶着吴老夫人出门，下人随从在后。
　　“碧珊，我来了。”
　　“爷，爷、、、、、、、”
　　“对不起，这辈子都是我欠你的。”
　　“不是，你没欠我。因为你，我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到合眼的时候还能有你陪在身边，我这辈子已经满足了。”
　　“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我没办法给你太多。”
　　“一切都是命。我不怪你。大姐是个好女人，值得你好好珍惜。”说着蒋碧珊咳了几声，嘴边溢出了血液。
　　“碧珊。”
　　“老天安排的很好，让我尽早去照顾与我们无缘的孩子，至于雨燕，就要你好好照顾了。”
　　“嗯，我会好好照顾她。”
　　蒋碧珊抬起头，看着吴子轩。‘他依旧还是她心中的那个唯一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蒋碧珊怀着和她最爱的人的回忆，慢慢地沉入她永久的梦。
　　因为蒋碧珊的丧事，一向闹腾春节的吴府，第一次过上了冰冷的节日。
　　“落红，这年月，战争不断，恐怕这日子越过越冷了。”
　　“爷，你放心，再冷，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嗯。”
　　窗外冷风吹过，树枝摇摇颤颤，呼呼地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