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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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暮然回首”外，见我一直没有说话，烟微有些担心，讨好地说道：“安安，我只是想念小湛的手艺了，你就陪我来一次嘛，反正也不一定会遇到啊，你别一直板着个脸啊。”
我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谁知还没迈开步子就被缠住了。
“死安安，就陪我吃个饭，会死人啊。”
我有些气恼，语气不善：“你明明知道的。”
“可是，安安，你和小湛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啊，你自己貌似也说过什么想明白了。再说，我们只是来这样吃饭，又不是要来见主厨。”
就这样继续拉扯，我仍旧坚持要离开，而烟微却一直想着法子说服我，直到我看到了小湛。
一个月没见，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孩子般的面孔，过去总是挂着调皮的笑容的娃娃脸也不在了，又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和我相处十多年的男孩。
我愣愣地看着从我们面前走过的小湛，带着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低到我完全看不到他黑亮的眼睛。他就这样从“暮然回首”里走出来，已经绕过了我和烟微，在我终于要转回头的时候，他突兀地停下，然后慢慢抬起头来。
短短不到一米的距离，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在瞬间弯成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带着狂喜的情绪朝我看过来，甚至不由自主地轻声吐出两个字。“老大”，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是上次在照片中看到的西装革履，只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却已经掩去了我所有熟悉的气息。不再是那个委屈的时候嘟着嘴巴的男孩，不再是那个开心地时候蹦起来跳到你的背上的男孩，不再是那个死皮赖脸跟在身后不停唤着老大老大的男孩，不再是那个会时时刻刻记得逼我吃东西的男孩，不再是那个我早已相熟相知了十多年的男孩。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不再轻易释放自己的情绪，沉稳地让人猜不透。
烟微有些开心，大声地说都：“小湛，还好见到你了，我好想念你做的菲力牛排啊。”
小湛的表情似乎有些挣扎，开心又似是压抑着什么，最终也只是语气清淡道：“既然来了，还是进去坐坐吧。”说着就径自走进了暮然回首。
我还杵在原地，烟微见状便过来拉着我走了进去。
小湛径直带我们进了一个包厢，然后说了句“等一会就好”就往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对着我说了句：“茶叶什么的都在那边的茶几上，茶具齐全，你自己泡吧。”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稳到了极致，一丝一毫的起伏也没有，说完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见到她。
小湛推开门的时候，我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就听到“小湛，我还担心今天你又不在。”这样略带抱怨的话语。后面的内容便被阻隔在已经关闭的门外。
烟微见我神情不太对，问道：“怎么了？安安。”
我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起身，朝门口走去。轻轻拉开门，只好与立在那里的女子打了个照面。
她还盯着小湛离去的背影，猛然间见到我似是有些尴尬和差异，不禁脱口而出：“安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挑了挑眉，然后扬起嘴角说道：“赵夕然，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进来坐吧。”
赵夕然略一偏头，便咧开了嘴角笑道：“如果不打扰的话。”
偌大的包厢里坐着我们三个，我简单地介绍道：“赵夕然，我的瑜伽课老师。楚烟微，我大学同学。”
烟微在有外人的场合永远可以装淑女装到满分。在我开门的刹那就已经将腿从椅子上放了下来。优雅的坐姿，得体的微笑，礼貌的问候，让很久没见到她这副模样的我都有些微怔。因为年龄还小，夕然笑得很是纯真，语气轻快地打了招呼。
烟微很有气质地倾身向前和夕然讨论起瑜伽的事，我则一个人去泡茶了。
烟微应是不经意间瞥见愣在茶几那儿的我，有些担忧地扬声问道：“安安，你没事吧？”
我回头笑了笑问道：“都喝茶可以吗？”
在两个人都点了头之后，便自顾地开始煮茶。
是啊，我是真的愣住了，我没有想到，在这里只摆了这一种茶——猴魁。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的茶具居然和我放在家里的那套茶具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暮然回首”的每个包厢里都是这样的准备，我也不知道究竟这代表了什么。
如果什么都想不明白，那么就什么都不要想。
这是我常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现在也只能用来安慰自己。
我端着三杯茶过去的时候，烟微和夕然已经聊得很开心了。见我过去，才有些停顿。我坐下之后，问道：“夕然，你和小湛认识？”
夕然见我这样问也有些吃惊，答道：“恩，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回国之后就没有联系了，上一次和”说道这里她突然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上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时候真巧碰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安沫，你也认识萧湛？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中间停顿的时候，我有种莫名的恐慌感，只是短短一瞬，却是连心都骤缩起来的酸涩。
于是回答也显得有些敷衍，寥寥数字“小时候的玩伴”。
烟微开口道：“原来你也是海归啊。”
夕然笑得有些讽刺：“别这么说，只是和家人一起在国外定居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就我一个人回来了。”
我有些诧异：“这么说，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住？”
“是啊，还好家里在这边还有一套房子，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这么办了。”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话语间带着点与生俱来的娇嗔，听起来却很开爱。
“这样太危险了，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住的地方离瑜伽馆也很近啊。”
烟微也附和着。
夕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安沫，我要是真的搬了过去，你男朋友知道的话会诅咒我的。”
说着她和烟微都笑了。让我也有松了口气，刚才邀请的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万一她真的搬了过来，我就要将我的生活空间与别人分享，不会再有一个人的放肆和闲适，还要去顾虑别人的习惯和要求，这样想来，真的是有些麻烦。而我，也从未考虑过和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纠结的事情。
我想了想，开口道：“那么，你有空就去我店里坐坐吧，就在瑜伽馆出来左拐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名字叫‘夜谧’。”
“恩”夕然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有空我一定会常常去的。”
正说着，小湛便推着餐车进来了。
他还是穿着T恤和牛仔裤，身上也没有一丝油烟味，进门的时候见到夕然有些吃惊，有些激动。眼睛仍旧盯着夕然，这让我有些疑惑。
夕然笑得无害：“萧湛，世界真是太小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和安沫是青梅竹马啊。”
刚一说完，我表情有些苦涩，烟微则是冲着我挑了挑眉，而小湛，小湛他却激动地看着我，说道：“青梅竹马，你是这样说的吗？老大。”声音很小只足够让我听到，可是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欣喜。
“小时候的玩伴”和“青梅竹马”是不一样的概念吧。即使都只是说明小时候的天真玩耍的岁月，可是，总会有着不同的理解吧。在我的意识里，“青梅竹马”总是带了些亲密无间的意味，除去若有若无的暧昧，还有填满了童年岁月的无法改变的纠缠。
原本还想更正的我，在听到小湛说的话之后，怎么也开不了口。
可能真的是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痛楚，小湛所做的事情原本也是对的，我一直无法释怀的只是他的突然。让我完全没有准备，这样措手不及的无措让我觉得丢脸，让我觉得被欺骗，让我觉得被背叛。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愿意主动去想起这件事，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回想的时候，也不会再生气，不会再难过，不会再想不开。
我和他将近二十年的纠缠，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改变的。无关时间和空间，无关物质和精神层面的缠绕，也无关所谓的姐弟情或是男女情。
我淡淡一笑，对着小湛点了点头。这让他在一瞬间又露出了我所熟悉的孩子般的笑容。虽只是一瞬，也让我有些释怀，虽只是一瞬，也让夕然看呆了。
那或许是只有我才见过的小湛。
他将牛排端在烟微面前，然后给夕然上了一份意面。最后笑着在我面前呈上四菜一汤和一碗米饭。
囧
我按了按爆出的青筋问道：“为什么只有我的中餐？”
“因为你要养胃！”他回答地相当理直气壮，在离开之前，又在我面前放了三个蛋挞说道：“这是饭后甜点！只有吃晚饭才可以吃！”
我在低下头的时候，笑了，是不是原来的小湛又回来了。
在他推门离开的时候烟微说道：“小湛，你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么？”
他摇了摇头，然后小心地关上门。
门刚一关好，夕然便开口说道：“安沫，原来你和萧湛关系这么好啊。”
烟微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说道：“就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想着法子给你养胃，哎，这要是让叶牧知道，还不晓得会吃醋吃成什么样呢。”
夕然似乎还要开口，手机却正好响了，她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便低头摆弄手机。我白了烟微一眼，意思相当明确，少给我惹事。
她居然还回瞪我一眼。
就在我和烟微眉来眼去的时候，有些事情却是悄然发生。
例如，夕然收到的那条短信是小湛发的，内容是：不要随便乱说话。
再例如，夕然的回复是：你这样只不过是延缓了她受伤的时刻，我如你所愿。
这个世界总是太复杂，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