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夜谧

2、第 2 章

　　厚重的窗帘后看不出太阳是否已经下山，可是已经没有微醺的淡黄色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没有轮廓的寂寥，将缩在沙发中的我完全包裹起来，直至被突兀的音乐打断。
　　叶牧再电话里说，他已经到了。

　　我赶到夜谧的时候，小湛激动的出来迎接我。开店一周我总共也只不过出现过3次，说起来让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天就只是在店里做做蛋糕，喝喝咖啡，看看书，真不知道该说他过得好还是我过得好，也不知道该说这夜谧是他的店还是我的店。不过，终究他还是喜欢喊我老大。
　　是的，老大。不是老板，不是学姐，而是老大。
　　我走进里间，就看到叶牧坐在里间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伸展在竹编的茶几前，腿上似乎还有本书，是翻开的。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还是挺多的，三三两两的坐在进门处的条凳上或是在被书架隔开的里间的沙发中缩着，抽出一两本喜欢的书，就着有些昏黄的灯光翻着。
　　直至我走近，叶牧才发现，然后合上了腿上的书，起身插到身后的书架中。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本养花的书，放在第二排第七个位置，恩，完全正确。这让我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叶牧看着我笑了笑说道:“之前有一天路过这里，就在猜想这会不会就是你的夜谧，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将蛋糕店装饰成这样。”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开心有些欢喜。
　　可是我却故意板起脸来：“什么叫装饰成这样啊？这样是哪样啊？你别这么损我成不成？”还没说完，自己却笑了出来。

　　小湛在3月1日那天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有过来，2号来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在他进门之后长达5分钟的时间，他那张可爱的小脸始终僵硬着……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不过之后的某天，也是我为数不多来店里的某天，偶然听到小湛在电话里和别人提起夜谧。用着极其欢快的语气说道：“刚看到的时候或许还不习惯，外面居然是那种要命的条凳，还是大红色的，小方桌另一边是红色的软椅，所有的隔断全是书架，里间是沙发和竹编茶几，靠，她连每本书放在什么位置都有规定，整理的时候简直要人命了。算了，跟你说你也没办法想象，什么时候来坐坐吧，一定会挺喜欢的。”

　　二十岁出头的小男生，用着夸张的语气连带着手势去表达，看上去，就会忍不住哀悼流失的过往。

　　很多喜好就如同爱情，转瞬即逝，却总是让人回味无穷。有时候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却是怎么都绕不出去。

　　叶牧看着我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挺好。”
　　“真的？”虽然我总是说自己喜欢就好，不过得到别人的赞赏总是心里倍感舒畅。
　　叶牧正准备回答，就见小湛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完了之后却也不离开，直接坐在我的右边，还将托盘抱在怀中，眼睛一直盯着叶牧。
　　“老大，介绍一下呗。”
　　我暗自抽搐了下，差点忘了这是个多么八卦的孩子了，“叶牧，我朋友，小湛，我家多年的邻居，夜谧的蛋糕师傅。”说完之后觉得太简洁了，于是又补充道“别看他比我小不少，高中毕业就出国去学做糕点，手艺绝对是经典。”
　　“你这是介绍还是推销啊？”叶牧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和小湛笑着说。
　　“就是，老大，你根本没掌握到介绍的精髓。”
　　精髓……？
　　“至少应该有姓名，年龄，和你什么关系，应该不是同学吧，那是怎么认识的啊，还有哦，例如干什么的，哪里人啊等等。”
　　我一巴掌拍在小湛头上，恨恨的说道：“店里没事做吗？还不去忙，薪水不要了是吧。”
　　小湛孩子气的摸了摸头，嘟囔着离去，一边走一边嘀咕。
　　我向叶牧解释道：“你别在意，他就是个孩子，从小就跟着我玩才会这样。”
　　叶牧却没有立刻说话，细细地打量着我，慢挑细力地说道：“安沫，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我就看不出来小湛比你小不少呢？我居然从来没问过你多大。要不你就抓住精髓的自我介绍一番？”
　　……

　　这样突兀的问题让我愣住了，没有办法回答却是在瞬间冷静了下来，明明只是刚认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彼此见过对方最难堪的时候，对了，那天晚上，在看到醉酒的叶牧之后，我居然放肆的开始大哭，偏偏那个醉酒的人利用最后的意识狠狠的记住了我的长相，一个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
　　如果日后不会有怎么深入的联系，那么现在就不应该看上去和他如此热络，当然对眼的女生另当别论。
　　而此刻，和他这样纠缠不清，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于是我起身离去，走之前对叶牧说：“今天的咖啡当我请了，再见。”
　　叶牧没有动身，却在我身后笑道：“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这样难以接近啊，想当初不是很能折腾的吗？”
　　我顿住，转身，疑惑的看着身后微笑的男子。
　　叶牧，当初是他用匀称好看的食指蘸着我杯中的伏特加在吧台上写下的痕迹。简单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名字，一如那个时候我所认为的叶牧一样。受过伤，碎过心，遇见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希冀忘却一些事情开始循序的生活。
　　从来没有想过更多的了解，因为觉得不会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放肆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顾虑。
　　可是，现在仿佛有些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了。